“是这里吗?”彦舞背靠着路边的梧桐树喘着气问。
肚子里的凰踢了一下,凰能够感应到母体,彦舞完全是按照凰的意思来到这个城市,走到这个超市门口。
彦舞擦擦额头的汗,四周环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人,梧桐树后面停着一辆白色的电动车。
彦舞望向超市的出口,有人从超市出来了,肚里的凰一点动静也没有。
肚子突然剧痛起来,彦舞惨白着脸,捂着肚子半弯着腰,肚子里面的凰狂踢着她。
“您没事吧?”一个声音突然地响起。
彦舞抬头望去一个女孩站在她面前,圆乎乎的脸,圆圆的黑眼睛,女孩双手拎着菜一脸紧张地盯着她,两颗小虎牙咬着唇瓣。
“要送您去医院吗?”女孩担心地问。
彦舞摇摇头,突兀地伸出手死死地拽住女孩的手腕,像变魔术似的,她气球一样的肚子越来越瘪,越来越瘪。
白小荷只顾盯着女人的脸看了,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肚子。
女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模样,柳眉星目樱唇,真真是漂亮,白小荷觉得女人的五官像极了一个人,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她绝对不会说女人长得跟顾修言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若说了,顾修言保准要大发雷霆。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当然也是绝对不会喜欢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的。
彦舞松开了手,惨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凰已经进到这个女孩的肚子里了,用不了多久凰就能出来了。
“真的不要送您去医院?”白小荷不放心地问。
“不用,谢谢你。”彦舞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白小荷点点头,打开电动车的后备箱,将刚买的菜放进去。
她戴上白色的头盔,骑跨上电动车,发动了车子。
“你,结婚了吗?”彦舞迟疑地问。
“结了!”白小荷掀开头盔上的玻璃罩答道,她开的是电动车,却戴着哈雷摩托车头盔,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彦舞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幸好这个女孩结婚了,不然几个月后她突然生出一个女婴,非要吓死谁不可。
白小荷盯着漂亮女人的背影看了几秒,真是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腿竟然有问题。
她无声地叹口气,放下头盔的玻璃罩,骑着电动车绝尘而去。
白小荷直接去了顾家别墅,自顾修言出院后,他们俩就一直住在别墅里。
……
厨房里,白小荷刮着鱼鳞,一股鱼腥味让她胃里直反胃,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小荷,怎么了?”木雅琳站在洗手间门口柔声问。
“没……”白小荷摇摇手对着马桶干呕不止。
“有了?”木雅琳眼睛一亮,快步走进洗手间,高兴地问。
白小荷停止干呕,呆愣愣地看着木雅琳。
“一定是有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查一下,晚饭你别管了,我来做。”木雅琳喜不自胜。
白小荷摸摸肚子,低头害羞地抿抿嘴。
吃饭时,木雅琳提前公布了这个天大的喜讯。
“小荷真出息!”顾援朝竖起拇指夸道。
白小荷红着脸,头快埋进碗里了。
顾修言挑挑眉,他不觉得村姑是怀孕了,一定是她乱吃东西才会吐。
他住院快半年,出院还不到半个月,哪有这么快就怀上的。
“奶奶,怀孕是什么?”顾小猫坐在儿童椅上,扑扇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小猫马上就有新弟弟了。”木雅琳柔声道。
“啊?”顾小猫扭头看看旁边的闹闹,一脸的不高兴。
“我不要弟弟,要妹妹!”她一脸嫌弃地看着满脸胡萝卜泥的闹闹。
“me,me,me……”闹闹连连点头,难得他跟顾小猫意见一致。
“那就再生一儿一女!”顾援朝大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
……
第二天上午,木雅琳带白小荷去医院做检查,顾修言休息,他当司机开车载她们去医院。
检查完毕,医生很讶异,这个肚子平平的孕妇竟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四个月?怎么会四个月?”有外人在,木雅琳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
“妈,我带小荷去逛逛。”顾修言一把将白小荷搂进怀里,笑着说。
木雅琳点点头,这种事她也不好细问,既然修言都觉得没问题,那一定就是没问题了。
白小荷被顾修言塞进车里,他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四个月。
路上她不时看看顾修言,他目不斜视地开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她只是觉得肚子有些小,其他的她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修言带她回了公寓。
她弯腰换上拖鞋,他大步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说吧。”他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
说什么?白小荷走到他跟前,茫然地看着他。
“谁的?”他含笑问。
他笑的样子,让白小荷打了个寒颤。
“说话,你肚子里的是谁的?”他吐一口烟圈,偏着头望着她,淡淡的语气问。
“是你的!”白小荷一下反应过来,异常大声地说。
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砰”的一声响,烟灰缸被他砸到了电视上,大大的液晶电视被砸了个大花脸。
白小荷哆嗦一下,缩着脖子,眼泪一下掉下来。
“是我的?很好,你生出来,等你生出来,我再看看还是不是我的。”他笑着说。
白小荷全身不停地哆嗦着,他从没砸过东西,刚才他竟然砸电视了。
他突然一脚踢翻了玻璃茶几,精美的瓷具在狼藉中碎裂一地,然后他站起来疯狂地砸着屋里的东西,冰箱,洗衣机,空凋,餐桌,厨房里的碗碟……
白小荷杵在客厅里,无声地抽泣着,她不敢哭出声来,更不敢靠近他,她从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从来没有。
直到再也找不到东西可砸,他踩着废墟,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下巴上一紧,他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你也学会背夫偷汉了,现在的你比阎美娇更不堪,她是婊子,她没藏着掖着,你呢,当了婊子还装纯。”他端详着她的脸,慢悠悠地说。
白小荷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唇被咬破了,血渗进嘴里,她的双肩微微地颤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愣是不敢哭出一点声音来。
“你就乖乖住在这里待产,不要想逃,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懂?”他柔声问。
白小荷点点头。
“说话。”他轻声道。
“懂!”白小荷哽咽着点头。
“乖。”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转身,迈着修长的双腿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