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了,是??卦,同人于野,大吉。我的卦十拿九稳,没错。方才为风后卜的??卦,说无咎就无咎嘛。”风伯吹嘘了一阵,大伙都笑了。
风伯拖着卦袋,佝偻着背往外走,女宓送到门口,笑着说:“改天为我卜一卦?”
风伯见女宓信卦了,高兴地说:“好啊!但不知所问何事?”
女宓满脸绯红:“到时候再告诉你。”
申神涒滩、封钜同时起身告辞:“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过两天再来。”
女宓送走涒滩、封钜,风后执其手问:“你要卜什么?”
女宓红着脸低声说:“有子,无子?”
风后点点头:“是啊,该有孩子了。”不由得又想起协扑,眼中波光闪闪。
女宓为他拭了拭眼睛说:“我会给你生的。”
仲春时节,风后痊愈。这天,轩辕、风后、太岁涒滩商定于己日誓师收复穷桑。轩辕说:“己日是吉日。”
这一天,炎帝与少澍妃,三个女儿,幼子佳次一齐观看洪厓学百鸟争鸣,有黄莺、喜鹊、斑鸠、雉鸡、野鸭、大雁……学啥像啥。喜得佳次乐滋滋的手舞足蹈,不断喊叫:“再学一个,再学一个。”
封钜来见炎帝,一边看洪重学伎,一边告诉炎帝:“轩辕、风后、涒滩己日誓师东进,收复穷桑。我打算一道前往。”
炎帝反问:“什么已日?”
“也就是明日,少典记日法。”
炎帝不解:“明日就明日,说什么己日。你要东征,我不反对,但是要格外小心。”
精卫问:“黄族都去吗?果童为何不来?”
封钜告诉精卫说:“少典氏都要去,果童就在紫宫外等候。”精卫转身对炎帝说:“我也要去。”
炎帝正听洪重学鹤鸣,引吭鸣叫,神态酷似白鹤,炎帝正在兴头上,推开精卫:“去去去。”
精卫以为炎帝同意了,高兴地说:“好!同意了。”
少澍知道是误会,对炎帝说:“你同意精卫去穷桑了?”
炎帝喊住精卫:“没有,没有,女孩子怎能冲锋陷阵。”
精卫小嘴高高噘起,赌气出去了。寻见果童,往丛林中幽会去了。
已日,空桑东郊,柳絮如雪,纷纷扬扬。风后筑土为坛,轩辕、风后、太岁涒滩祭天以告。坛下排列着九支师旅。少典三旅:罴、璩、虎。少昊四旅:雕、鹖、鹰、鹯。太岁涒滩一旅,氏徽为猴。封钜一旅,氏微为红日中立着一戟。
风后祭日:“苍天在上,黄、夷、炎三族共祭,保佑我等,征伐九黎,收复穷桑。”
炎帝与众支神、二佐、三辅、五官一同相送。刑天见九旅振奋,每人都手持长矛,身背弓箭,那气势大有势在必得之势。刑天有预见地说:“蚩尤败定了。”
共工悄声说:“但是你要知道,轩辕、风后取胜,对我们也不利哟。”
刑天默默点头。
角号声起,涒滩、轩辕、风后、仓颉、沮诵、大鸿、力牧、常伯、岐伯、地典、太山稽、风伯、封钜等分乘十数辆云车,浩浩荡荡向东出发。
炎帝再三嘱咐:“将蚩尤驱出穷桑即可,万勿杀生。”
涒滩说:“咋?他敢围困你,欲置你于死地,还要以仁相待。不行,对蛇蝎不能讲仁慈,涒滩拒不答应。”
沿途各氏听说征伐九黎,人人奔走相告,荷浆箪食相送。
且说蚩尤逃回穷桑,惊魂甫定,就立即召集九君后计议。蚩尤双角耸立,剑鬓上冲,依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头顶却因淫逸过度,开始谢顶,地典所以呼他疏首。双眼如铃,高鼻子,阔嘴巴,鼻子以下满脸胡须,赤裸着上身,胸前长着浓密的胸毛,隐约看见纹着一头发怒的青牛。腰系短裙,赤脚,此时,春风料峭,蚩尤披一件青牛皮,四蹄尚在,连臂、腿合称八肱八趾。
蚩尤粗声叹着气:“唉!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力牧呀力牧,我与你誓不两立。”
神荼脸如白霜,白得怕人,大声说:“要不两立,只有分居南北。
依我说返回六邑吧!好不好,那是我们的家乡啊!”
神荼声音洪亮,越说越有劲:“中原人多势众,各氏族在历史演变中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地城,以力相争,不但不义,恐怕也不能得逞。
两曎眨巴着小圆眼,坚决反对:“黎民先祖兴起于震泽,尔后不断向四周发展,遂有江淮,现在离入主中原只有一步之遥了,岂能功败垂成?”
魍魉支持两曎:“是啊!淮渎瘟疠之乡,炎热多雨,旱涝不定,海浸频繁。比不上中原气候适宜,物产丰富,为了子孙后代,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郁垒脸色湛蓝,他支持神茶:“我担心,今岁命运相乖,前岁,初入中原,八十一人横行天下,夺有熊,取穷桑,轻而易举。不料去岁维谷一役,力牧逞雄。今岁于我更为不利,九黎已激起炎黄夷族共愤,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倘若力牧、风后振师前来,如之奈何?”
蚩尤最怕听力牧,听见力牧的名字,就心慌,吼道:“别提力牧,我讨厌听见他的名字。”
魍魉遂改称风后:“我料想风后暂时还没有那个胆量。”
鲜琉好争:“我看未必,须知此一时,彼一时啊。”
两曎斥责鲜琉:“凡事都要辩,怪不得你长不高。”
鲜琉勃然大怒:“你长得高吗?扁头扁脑,不看看你自己。”
蚩尤压住双方:“吵什么,风后一到,一切都完了,知道吗?”说到这里,蚩尤心里更烦躁,大喝-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君后们早已习惯了蚩尤这种蛮不讲理的做法,有的笑笑,有的耸耸肩,有的哼着小曲,陆续离开棓宫。
蚩尤在宫内不断地走来走去,这时惠苡挽着女儿小姒进来。小姒展开双臂扑向蚩尤。
蚩尤深情地将小姒搂入怀中。
蚩尤一见惠苡和小姒,心情顿时轻快了。托起小姒,亲了一下脸蛋。小姒,年仅九岁,机灵,活泼,可爱。惠苡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很少言语,也很少笑意,皮肤暂白,一双美丽而忧郁的眼睛,忽闪忽闪,时刻警惕着什么。
小姒在蚩尤膝前玩了一会儿,惠苡说:“该让父后休息了。”
小姒“嗯”了一声扭过脸去,表示不愿走。惠苡连哄带吓把她拉走。这时女萋、女姗进来,惠苡挽起小姒不屑一看,姗姗离去。
二妃等惠苡一走,立即放肆起来,一个勾肩爬背,一个滚入怀中。二妃披着秀发,仰着娇容,卖弄着胸脯、大腿,妖艳风骚,勾得蚩尤心猿意马。
女萋劝说:“元后勿烦恼,高兴一日是一日哦。”
女姗已手捧陶爵将酒送到唇边:“莫管他日愁,且顾今日欢。”
三人欢笑取乐,直至深夜。
平旦时分,蚩尤还在酣睡,两曎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急忙推醒蚩尤:“快!不好了,风后已经包围了穷桑。”
蚩尤睡眼朦胧:“真的?这么快啊!狼戛、狈戛呢!快!牵过飙那抬过玄杵来。”
狼戛、狈戛不敢怠慢,一个牵飙那,一个取玄杵。
两曎说:“据说北面东面、南面旌旗飘扬,只有西面敞着,我再看看去。”
两曎一去,蚩尤推醒二妃:“快起,风后杀回来了!”
女萋嗲声嗲气:“元后休开玩笑,多睡一会。”伸出手臂将蚩尤搂住。
蚩尤大喊一声:“快起,再睡就没命了。”这一喊惊醒了女萋、女珊,两人见真的情况不好,抖得连衣服也穿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