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想要安安静静地躲在一旁听,又何必将其拉出来!反正都是个听。
李母闻言,先是一阵无言,然后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这些天的照顾。”她说的很客气,似乎本就应该用这样的语气,遵守这样的礼仪。
扶落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不再多言。
李秋蝶在暗处,平息了好久,终于将眼底的泪花拭去,缓缓走近三人的视线,脚步很轻,伴随着风吹动衣料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彻彻底底地出现在了李母的眼前。
李母的眼里也溢出点点泪花,排成一串,从她的脸上滑下来,“我的女儿。”她的说话声有些哽咽,还带着哭腔,想必是因为对自家女儿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慢慢的,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玄女和扶落对视一眼,都觉得不该打扰她们母女团聚,遂一同离开,肩并着肩,默契的他们并不需要多言,只需一瞬的目光流转。
见无外人了,李母忙拉住李秋蝶的手,对着自家女儿的脸,左看右看,满眼心疼,千言万语归结为一句话,“怎瘦成这样。”李母心下一片惨然,原以为,那宋言虽穷,但一定会照顾好自家女儿,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李秋蝶与母亲分开已有个把年了,如今终于见到母亲,也是泣不成声,扑在李母的怀中许久,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点温暖。
随后,李秋蝶带着李母见了见孩子,孩子机灵地很,惹得李母一阵欢喜,悲伤的气氛也被洗去了不少。
玄女和扶落见二人进了屋,遂来到了小院,却无施法看这对母女一言一行的意思,扶落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把琴,很是熟练地弹了起来。
玄女心下好奇,往扶落身旁凑了凑,终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心下疑惑更甚。
扶落的琴声不断,也瞧见了玄女疑惑的神情,免去了她提问的麻烦,淡淡地道,“梦魔赠予的。”话音刚落,琴弦上果然显现出璀璨的光华。
扶落并不是无事了弹弹琴,而是施了一道法,在紧闭的小屋里的李氏母女很快便得到琴声的感染,两人忽而伤心,忽而欢喜,最后,再也舍不得分离。
这是九仙决的一种境界,利用环境控制人的感情如今,李家母女的尽在扶落的掌握之中,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偏离。
风还是很轻,杨柳迎风,小院里花气袭人。
扶落的琴声听了,李家母女所在的小屋门也开了,原先搀着李母的小丫鬟现在不知被支到哪儿去了,搀着李母的人也就变成了李秋蝶。
玄女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扶落,发现扶落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脸上,回以一笑。
李秋蝶和李母皆是微微一愣,李秋蝶愣是因为没想到这对师徒又从房间出来了,李母愣则是因为玄女和扶落亲密的互动,若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还不至于默契到这种地步,但这两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自家女儿的恩人,遂不多言,看看就过去了。
李秋蝶看向玄女和扶落的目光有些不自在,许是突然提出离开,又无报答,心下觉得不大好。
“二位何时回府?”还是扶落先开的口,在众人面前,他只是那般淡然,仿佛早将一切都看穿,“在下也好张罗张罗。”
李氏母女不懂扶落口中的张罗意味着什么,又怕问多了不好,只得点点头。
“如若二位不介意,我与蝶儿这下便走。”似是想了很久,李母握住自家女儿的手,也不知为何,在这小院里,她总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玄女只看扶落的表情,不多话,扶落自然地点头,拂袖离去,示意她们随时都可以走。
玄女原本还是想送送她们的,见扶落离去,便与李氏母女道了声告辞,追着扶落的脚步而去。
原以为扶落会走得很快,玄女的脚下功夫也下得很足,不料,只走了几步,玄女便瞧见了不远处的扶落,他正对着她,脸上带笑,衣袍被风吹动,浅发也因风飞起,负手而立,打量着她,似乎本来就是在这儿等着她的。
玄女放慢了脚步,一点点地磨过去,扶落无奈一笑,索性自己朝着玄女的方向走过去。
淡淡的清香离她越来越近,然后,扶落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师父。”似是幽怨,玄女唤了他一声,“你自收留李夫人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师父好像什么都知道,自己与之相比,竟不知低了多少级,也不对,要是不厉害,怎么会是她的师父呢!
扶落的表情似是在意料之中,“看来许你留在凡界是对的。”至少可以看懂这些了,天宫太过安逸、平静,会让她失去看透万物的灵性。
玄女闻言,有些不懂扶落话里的意味,也没想深究,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
两人不知呆了多久,在回到原先李氏母女所在的地方,那儿早已没了人,只剩空荡荡的院子,一排排的树木。
玄女暗叹,李秋蝶她们的速度可真快,这就收拾好了东西,走了,不过,李秋蝶本就没有多少东西。
扶落拿出仙珠,放在玄女的手心,华光显现,照得她掌心白皙如玉,“为师已与她达成意愿,你可以拿着仙珠观察她。”不用扶落明说,玄女也只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李秋蝶。
玄女心中虽有疑惑,师父为何要观察李秋蝶,却还是没有问他,点了点头,将仙珠收下,想来大抵是,师父虽是上仙,但终归男女有别,万一见着了什么,那自当是说不过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之前李秋蝶暂住,玄女还会去李秋蝶房中逗逗孩子,如今人已不在,玄女也就一直呆在扶落的左右,偶尔想起那个胖乎乎的娃娃,便拿扶落给的仙珠看上一看。
这天,已经是深夜,玄女不用像凡人一样睡眠,有些呆不住,不过她也知晓,扶落定然已经睡着,只好自己找事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