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一个不大相熟的仙子这样叫着,玄女心下觉得甚是怪异,无奈扶落也在,便将怪异吞了下去,不做声响。
青女却不觉得尴尬,犹自说了下去,“你徒儿摘得青桔似比我的好上一些。”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一样的意味,玄女就当是没听出来,扶落则是没有多想。
他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去,对着玄女缓缓道,“这是青女,为师的至交。”他的声音还是不变的清清淡淡,对着玄女介绍,言行举止见透着他独有的气质。
玄女的心中五味杂陈,这便是她的师父,他轻轻地一笑,她的世界就寂灭了,他太过耀眼,却对她充满温存。
其实,在一开始,她从未对扶落产生一点点的歪心思,可是,慢慢的,他一点点的注入他的世界,最后,变成了她的全世界,在他这儿,有她的一片天。
相伴千年,她刚开始会为扶落说故事时怅惘的神情忧伤,后来,她便慢慢地凝入了那个故事,也不错,那本身就是她的故事。
千年的光阴里扶落一点点的靠近,先是生疏而有礼,再后来,就再也不抑制自己的感情,他不怕被其他仙家说笑,因为,能和她在一起便好,错过了她的前世,他势必要守住她的今生。
两人的思绪同时飘忽,同时回落。
宫殿里,白衣仙人手执一个茶壶,先为坐在她对面的青女满上一杯,在为右手边的徒儿倒上一点,然后发觉手里的茶壶空了,也不动作,只是侧目,看着徒儿饮下一口,眼里带着暖意。
玄女发觉了扶落绵绵的目光,心想还有人在这儿,不知如何是好,没有经过思忖,便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扶落。
青女一愣,扶落一愣,玄女自己也是一愣。
她的脸颊带着点潮红,像是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羞愧,正欲收回茶杯,手指被一双大手包住,然后,他瞧见了扶落意味深长的眼,心中更是窘迫难言。
扶落轻笑,拿过茶杯,很是自然地饮下茶水,他面色不变,却惊到了另外两人。
玄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下头,看着腰际的玉佩。
青女似乎不大高兴,话音里也带上了点难明的意味,她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稳定情绪,过了好半会儿,才算是恢复了原有的神态,“扶落,这样怕是不成体统。”其实,她是在害怕,除了一千多年前的玄女外,再也无人得以近他的身,可现在他收徒了,还贴身带着,并也叫做玄女,这叫她怎么不会多想。
扶落闻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反应,右手拉住慌乱地想要逃走的玄女,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臂上。
玄女这才安定了下来,目光也不再迷离。
青女还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了扶落突然转冷的目光,只好咬了咬唇,咽回去。
只是一个小插曲,扶落对青女的态度似乎冷淡了很多,青女看在眼里,却也不说出口,恍如未曾察觉,绕过了这个话题,侃侃地闲谈。
这样一来,扶落的态度也缓和了些来,俩人聊了许久,似乎还未有停歇的意思,玄女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起初的话题,玄女还是可以听懂的。
青女缓缓一笑,瞧了眼玄女,对着扶落淡淡道,“你这徒儿长得倒还标志。”她的目光飘飘,惹得玄女赶忙错开视线。
她还是觉得青女不大简单。
扶落听言,予以一笑,心下了然,却还是客套地回道,“不敢,不敢,若说是最美,那六界之中非你莫属了。”话虽这么说,在扶落的心里,最美的还是玄女。
青女闻言,甚是惊讶,仿佛不大相信扶落会说出那样的话,可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拥有这样的气质呢!虽知扶落是在客套,青女的心下却忍不住欣喜,毕竟,他很少夸人,“千年不见,你竟也学会了夸人。”
扶落眼眸一转,并不打算接话。
三人坐在那儿,两人谈话,一人听话。
“记得你以前时常说收徒麻烦,这会儿怎么想开了?”似是无意提起,实际上,青女之前的问题,全都是为这么一句话铺垫,突然问出来,定会让人觉得突兀,她便缓缓将话题引进来,娓娓道来。
扶落蓦然,像是在思忖。
玄女心底一阵,却还是期盼着答案。
沉吟了片刻,扶落终于开口,说话间,目光落在玄女的脸上,毫不掩饰,露出了万般的柔情,他嗓音清浅,道,“有个徒儿也还不错。”但只能是她,别无其他的人选。
青女抬眼,这么一试探,她也知道了这徒儿在扶落心里意义非凡,却也未曾想到其他方向去了,只当是玄女比较听话,惹得扶落喜爱,认为他俩间的关系只是比普通师徒高上一些,却终究脱离不开师徒二字。
后面的话,玄女大多是听不懂了,有些兴致怏怏。
突然,小腹上传来一阵痛,玄女脸上一囧,心知又是葵水来了,便与聊得忘了时辰的扶落道了句话,起身而去。
玄女走了没多久,扶落也没有了再聊下去的意思,随意地应了青女几句,便留了句自便,同样起身,朝外而去。
他又凝起一抹光晕,抹在腰际的玉佩上,寻到了玄女所处的方位,长袖一挥,淡去光华。
此时的玄女已经换了一件衣袍,呆呆地坐在台阶上,丝毫没有感受到扶落的到来。
扶落立在她的时候,看着她背影纤细,忍不住喘了口气,抛却杂念,下一级台阶,一并坐下,拍拍他的肩,似是在唤她,又像是在叹息。
玄女这才发现,扶落早已不知不觉到了他的身边,又是一囧,朝着扶落凑了过去,来得正好,她需要一地方靠。
自家徒儿的身子往他身上一靠,扶落完全没有想到,好在他接受能力好,不过一会儿又重新轻松了起来,搂着她,“与为师进房。”还是把床让给她罢!
在扶落看不到的角度,玄女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