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得了个大概，一只大手覆上玄女的眼，一片黑暗。
扶落是下意识这么做的，当他一瞧见那场景，偏很快地反应过来，捂住玄女的眼睛，这种场景太过肮脏，不该是她应该看的。
世间那么大，谁人的心中皆有一方净土，扶落的净土便是玄女，他可以让自己伤痕累累，他亦可以让他自己承受所有的污秽，却不愿意让她被一丝尘埃污染。
难得青女的目光也有了改变，忙别开眼，倒是地晚，很是自然，权当什么也瞧见，指尖一动，被褥自行飞起，裹住了一丝不挂的二人。
扶落这才放下了手，目光浅浅，仿佛未曾见过不妥的东西。
倒是那天山掌门，有些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半会儿，才算平静下来，好不容易开口，说话却也是结结巴巴的，“把他们弄醒。”
“这.....”天山小弟子同他的掌门一样，结巴了一会儿，才接口道，“怕是不大妥吧。”是很不妥，非礼勿视。
想到了天山派无欲无念的规矩，扶落也懒得看他们推拖下去，手指一动，变出两颗飞虫来，小小的，呈黑色，顺着他的指示爬过去，一只钻入女子的鼻孔，一只钻入鲛仙的鼻孔。
那小虫看起来不能成什么事儿，可实际上能做的事情多得很，它们各自在两人的鼻孔了乱飞，很快，两人便悠悠转醒，而且，是被痒醒的。
鲛仙双目微微张开，感觉气氛不大对，朝着门的方向望去，却瞧见了立着的众仙，一阵尴尬，接着，又将目光锁定到了玄女和扶落身上，喉咙干涩，道了声，“玄儿。”
过了半会儿，鲛仙才发觉不大对劲，他的自制力也算蛮强，至少只对那一个人有感觉，怎么会荒唐到天宴的时候跑到人家女弟子的闺房做这种龌龊事!
不对，昨晚，他瞧见的明明是玄女，若非，是一样的容颜?
这时，躺在鲛仙身上的女子也悠悠转醒，酥麻的声音缭绕了一会儿，这才撩开头发，露出她的容颜。
这一张脸，让在场的人都呆住了，纷纷看看那女子，再看看玄女，似乎是想找出不同点。
扶落也是面色大变，上前几步，手心凝起一抹光亮，不同于玄女前几次瞧见的，这一次的光亮很刺眼，一个个都用袖子遮住眼，以免刺伤眼睛。
鲛仙却不肯遮上眼睛，怔怔地瞧着扶落施法，真是可笑，他居然会做出这等事。
昨夜，他见玄女孤身出去，也是不大放心，便一路尾随，起初，他倒是跟得蛮紧，直到后来，地晚出现，似乎是特意将他甩开，他寻了很久，也没找到那两人的踪影，却见夜空白光闪过，心下好奇，便追了过去。
他化作一道青光，尾随着白光，跟着飞入了房间，然后，那白光慢慢化成人形，竟是不着寸缕，心下尴尬，准备快些离开，无奈已经现出了身形，走不开。
当然，若只是这样，他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等事，还是因为那女子撩开了头发，对着他笑，她说她记起了过往，她爱他......
虽然疑点重重，但他又怎么舍得去怀疑，现下一想，他竟是连最本质的事情也忘掉了，玄女这一世虽说不爱他了，性格却与前世极像，怎会不着寸缕，怎会对他说肉麻话，且不说她不爱他，就是爱了怕也会因为羞怯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也无回旋的余地了。
扶落手心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逼的那女子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朵雪莲花。
雪莲?玄女蓦然想起了那株已经不见了的雪莲，心中一惊，忙看向扶落，见他没有反应，也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腕，像是询问。
此时扶落已经停止了施法，转过头来看她，目光清浅，回到了原先的状态，抚了抚她的额头，道，“她便是那夜的雪莲，瞧见了你的容颜，便学了去。”
玄女这才开始看向那朵雪莲，谈话间，那雪莲又缓缓变成了人形，依旧不着寸缕，雪莲也不畏惧玄女的目光，回瞪她。
扶落顺着玄女的眼睛看去，挑起一抹笑，靠近了那朵雪莲，红唇亲启，“为何要用玄儿的容颜?”他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不是在提问。
雪莲的脸上同样露出一抹笑，语气了也带着嘲弄，“为何不可。”几千年前，也是一场天宴，那时的她刚刚有了意识，刚刚可以看人记事，然后，她便记下了鲛仙的容颜。
几千年来，经过她的身旁的人不少，却无人及得上鲛仙的容貌，于是，她开始修炼，为的，不过是与他在一起。
她的同伴，另一株雪莲，几百年前修成了仙，她便托同伴打听来了有关鲛仙的一些东西，得知鲛仙心有所爱，她心痛，知晓那人不爱她，她庆幸，便一直到了如今。
至于用了玄女的容貌，这绝对是一种偶然，来来往往的女子，没有一人及得上玄女貌美，正好听到扶落唤了玄女一声玄儿，依稀记起鲛仙爱着的人里也带着玄字，便用上了玄女的名字，不料误打误招。
当看到鲛仙瞧到她的容颜后的神情，她便隐隐有了这种感觉，直到鲛仙唤了她一声玄儿，她就真的确定了，所以，她勾引了他，有了这一夜。
扶落的笑容也变得冷了起来，握住了玄女的手，缓缓道，“你不该用。”
回音他的是雪莲的不屑一哼。
扶落又施了一道法，调出了雪莲的思绪，手指一动，引来了房外的雪水，抹在空中成了一面会流动的水镜，雪莲刚刚回忆出的全部都出现在了水镜上。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空中，流动的水镜中，看了许久，可算是将那片段看完，心下也明了了许多。
雪莲瞠目，“你，你是故意的!”
扶落并不答话，故意的又如何，毕竟，那日玄女本要摘下雪莲，若不是他暗中施了法，让玄女认为自己摘不下，恐怕这朵雪莲早就形神俱灭了，哪里还会提早修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