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秦元鼎向来孤僻,不意与各派中人同行,自己走东南偏门而入,吊桥已经放下,护城河水深而清澈,可见里面的游蛇。但城门紧闭,城楼上却无一人看守。
众人要过吊桥,秦元鼎挥手拦住,旁边江源道:“师父,您暂稍后,待徒儿过去查看!”
秦元鼎点头:“小心点!”江源提着长剑慢慢从桥上行过,推开厚重的城门,风卷起一湾清尘扑了出来,街巷寂静,悄无一人。他回头望了秦元鼎一眼,入城而去,四顾环视,转头喝道:“师父,是一座空城!”
秦元鼎嗯的一声,提醒道:“你小心!”带着青城派的人过桥而入,果然的悄无一人。
提剑护身,深入巷中,秦强呼道:“爹!轩辕阁的人莫非怕了我们青城派,竟然躲得连个人影都找不找?”
江源听的摇头:“恐怕他们另有算计!”转头瞧向秦元鼎,只见他凝神而立,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正欲询问,一阵风啸而过,似乎有什么人从城墙上划了下去,城门口,忽然出现六个轩辕阁的黑衣下属。
秦元鼎忙招呼众人小心,只瞧那六个下属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银爪,明细的链子相系,倏地一晃,射门而入。
六个青城派的徒弟闪到师父身前提剑相护,他们银爪勾出,投射的不是秦元鼎等,而是那城门。一抓一拖,城门晃动,眼瞧就要合闭,银爪忽的一动,从缝隙中脱了出来。城门闭合,六人甩手一扬,勾了挂在城墙上的六根绳索,快速的爬了上去。
城门被闭,昆仑派教众担心,四面的巷中,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火光炎炎,涌出十几辆点燃干草的木车。火太烈了,瞧不清推车的人,四周的圈子一缩,所有点燃的车子齐向昆仑派众人涌了来。
秦强吓得大叫,昆仑派众徒登时手忙脚乱,四散奔逃。
秦元鼎站在人群中央,瞧着四周涌来的火势滔天,向着旁边的江源道:“这儿交给我!你带你师兄先出去!”
江源一怔道:“师父!”
秦元鼎呼喝:“带你师兄出去!”
江源瞧他坚定的神色,点头道:“好!”手中长剑一划,扫开喷上的火花,左手在秦强胳膊上一托,倏然而起。半空中一转正欲落到旁边,嗖嗖的火箭,闪电般的划了过来。
秦强瞧得惊道:“怎么办!”时间来不及思索,江源呼道:“师兄你小心!”手中长剑一横,力贯剑身,刷的扫了出去,剑气激荡,折断了身前射来的火箭,托着秦强的手掌运力向外一推,将他扔到飞射火箭的轩辕阁下属身后。手中长剑再次扫出,接了刚才这段的火箭肩头,疏的一扬,折射那些轩辕下属。箭头插在了他们肩头,并不伤害他们性命,也叫他们无法伤的秦强。
秦强落在地上,转身而望,忙惊呼道:“江源,你身后!”嗖嗖的声响,十几枚火箭向他射了去,来不及转身回扫,半空中掂足而起,身子一平,火箭擦着肩背衣服扫了过去,身子翻下,低头瞧了一眼火海中的昆仑派众人,正欲跃下相救。城楼上,一声风啸,蒋超手拉利剑向他背心直窜而来。
江源听风躲闪,嗤的声响,利剑擦腿而过。下盘真气被破,登时入落雁般跌了下来。
火海中秦元鼎环圈而扫,手中长剑急速舞动,宛如一道白色剑屏,阻隔了火势的蔓延,将青城众徒包裹其中。
蒋超在城墙上瞧着,手掌一挥,郑下一大袋的豆子,飞身而起,脚踩在豆子上,借力起跃,脚步接近地面时,在巷中一个弓箭手头上一掂,跃过火堆,落到秦强身边,嘿嘿笑了笑,提起秦强,向火堆中扔了去。
如此举动,秦强竟然连还手都没还手。身子被抛出,急得大喊:“爹!”
蒋超本来要用江源把秦元鼎从火堆中引出来,但瞧他受伤落下,秦元鼎却置之不理,只得将他的亲生儿子扔入火堆中引他出来了。
秦元鼎正自掩护青城派教众,猛听得儿子呼喝,诧然抬头,江源正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而秦强,四肢挣扎着直摔而入。微诧之下再也顾不得他的青城教众,大喝道:“天罗地网!”口中提醒青城教众要天罗地网的招式环住火焰,自己腾身而起,左手在江源背上一托,将他送出,身子一划,抓了跌落火堆的秦强,缓缓落到地上。
蒋超隔着火焰微笑的瞧着他,双掌一推,燃烧的车子被他劲力作用,挤向青城派众徒,啊的惨呼声,车翻人仰,火焰更胜。
秦元鼎瞧得煞是心痛,手中长剑一划,削向火堆,啪的炸响,撩开圈挤的车子,青城派众徒火球一般的滚了出来。秦强惊诧的向后躲闪,江源脱下身上的袍子去给众人扑灭身上的火焰。秦元鼎瞧着对面站着的蒋超等,叱喝一声,长剑再次划出,十二分的劲力,巷中央划出一道缺口,护在蒋超身前的弓箭手炸血而亡。
蒋超大惊,胸口一痛,嗤的声响,胸前衣襟竟被他这一剑划破,肌肤上赫然的一道剑痕,虽没有流血,却印的血红。站在他身后的轩辕阁下属愕然不知所语,呆了片刻,忙乎道:“大师兄!”推他身子,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了出来,忙扶起他转巷而逃。
秦强瞧他们走了忙乎道:“爹!我去追!”
秦元鼎叱喝:“救人要紧!”
扑灭的青城众人身上的火焰,烧伤的皮肤惨不忍睹,秦元鼎正踌躇着,城门忽然呀的一声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老一少,打扮朴素,老人肩头背着一个药箱,身后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束野花,正自东张西望。
那老人瞧到青城派教众,微呆了一下,走上前去,瞧了瞧他们烧伤的皮肤,也不说什么话,解下药箱给他们涂抹膏药。
秦元鼎瞧了片刻,道:“请问老先生姓名!”
那老人埋头给众人疗伤,只淡淡道:“江湖行医,无名无姓,这药也并非假药,秦掌门不必挂怀!”
秦元鼎听他这般说,微愣了一下,观察他点穴止痛的手法和涂得药膏,忽然抿了一指轻轻嗅了嗅,站起身来微笑道:“久闻东方青云为轩辕阁主时的白虎护法商义,通医理,幻花手的拂穴手法更是绝妙无双,今日秦某见识了!”他说着,倏地转身,手中长剑抵在他心口处,道:“商义商护法,久违了!”
长剑相逼,商义却自安稳的给青城派受伤之人涂抹膏药。旁边那少女吃惊道:“你干什么?”说着手指一掐,向他腕上拂了来,要夺他长剑。商义忙吃喝:“听兰,住手!”
这商义商护法就是在南京回春堂的医师白叔,而那少女便是他的义女听兰!
商义呼喊出声,听兰手指已拂在秦元鼎的手腕上,手指还没碰的他手腕,陡然一个内力传出,猛地一震,将听兰逼得只退三步。秦强哼了一声:“暗算我爹爹!好大胆子!”手中长剑一划,向她刺了去。秦元鼎并不阻止,江源瞧得忙呼喝:“师兄!”眼前人影一晃,商义扶了听兰肩膀抽身跃开。手指在秦强剑刃上一弹,嗡的清啸,秦强手中长剑把持不知径自摔了出去。
秦强一怔,忙退到秦元鼎身后道:“爹!他?”
秦元鼎走上前去:“真是好俊的拂穴手法!”长剑一震,向他刺了去!剑刃划到咽口,商义竟不躲闪。秦元鼎一住,秦强忙呼道:“爹!杀了他!”秦元鼎道:“这些膏药既然没毒,我自会给我的徒弟擦拭!”商义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道:“擦拭一次不会管用,这是膏药的配方,你收着!”说着交给旁边的秦强,秦强退了一步,不敢去拿。江源接了药方打开瞧了瞧,道:“师父!是真的!”秦元鼎点头,江源向着商义一鞠道:“谢谢!”转身回到青城派中。
听兰躲在商义身后,着急呼道:“义父,他们都要杀我们了,您还给他药方治病!”商义听的没有回答,秦元鼎冷道:“轩辕阁的贼人,就便做一千件,一万件好事,也洗刷不了你们所欠下的血债!凡是所有与轩辕阁有关的人,都该杀!”说着长剑一划,当头斩了下来。
空巷中,不知哪儿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温润的声音:“久闻秦掌门寡言孤傲,恨轩辕阁入骨,今日观之果其然。小女子也是轩辕阁之人,不知秦掌门敢杀吗?”声音传来,巷子口忽然一个绿衫的姑娘一晃而过,瞧不清面目,但她的步伐,秦元鼎道:“拂尘步!”秦强忙提了长剑去查看,刚迈两步,屋后忽的两枚圆球似地东西投递过来,微怔之下忙又退了回来。啪啪爆响,两枚白球着地,溅起浓浓白烟,待白烟散去,已没了商义和听兰的踪影。
秦强恨恨:“让他们逃了!”转头瞧秦元鼎,他长剑钉在地上,阴沉着脸道:“杀进轩辕阁的贼人,为教儿报仇!”江源听着,头深深的垂了下去。
青城派众人正自包扎伤口,远处街巷,忽瞧得圆德带领少林众徒和那些闲散的武林豪杰转了过来,忙迎上前去,只瞧他们身上血迹斑斑,就连圆德,僧袍也破损了一块。
太昊城城中钟池处,六大门派的人都已到齐,整顿人马,群豪一起自西门而出,渡冥水而去轩辕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