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一串银饰蝴蝶珠花,翩动的羽翼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晕。雪冰兴奋不已,拿着珠花欢喜道:“哥哥,你真的把这串蝴蝶珠花给我买来啦!”逸飞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答应,就要做到!”说着把珠花插入雪冰发髻。雪冰忙去那镜子,向着逸飞询问:“哥哥,我戴着漂亮么?”逸飞点头:“漂亮!”雪冰握着他的手拜谢道:“哥哥,你对我真好。”逸飞一笑:“那是一定,谁叫你是我的好妹妹呢!”
二人嘻乐而笑,此时相亲相爱的兄妹,他日江湖陌路的仇敌,一朵珠花,见证了友情亦是的别离,珠翠洒了满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生死不相往来!凄迷的雨夜,萧然而去!
二人正说着,阮素荷端着几盘糕点进来:“逸飞,雪冰,来吃夜宵!”逸飞问:“姑姑,爷爷吃了没有?”阮素荷摇头:“庄主还没回来呢!”逸飞一惊:“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去瞧瞧。”雪冰听的忙放下手中的镜子道:“等等!我也去!”逸飞摇头:“不行,天黑了,我一人快去快回。”雪冰拉着他的手央求:“好哥哥,带我去嘛!我又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很听话的。”逸飞无奈,只得带着她一起去。
二人走在通往摘星楼的路上,忽见小街转弯处,有一个白发老人正在占卜算命,旁边围了很多人。雪冰好奇,挤进人群,只见那老人身穿白衣道袍,长须飘飘,白眉微垂,桌上摆着拂尘,刚给一个老妪测完字,见到雪冰,便问:“小姑娘,要算命么?”逸飞着急寻找柳冬剑,忙道:“不算。”雪冰见那老者神态悠闲,似老神仙一般,觉得有趣,便问:“您会测字吗?”老人道:“你想测什么字?”雪冰取了笔,略有所思,在纸上写了“情义”二字。
那老人接过纸微微一掠:“小姑娘提笔便是情义二字,实在可赞,日后也定为此二字所累,那老朽就给你算上一算。你的折扇很精致,可否给老朽一观?”雪冰将手中折扇交给那老人。那老人边看边点头,将折扇还给雪冰,提笔道:“我送你几首诗,若能解开,定然平安无事。”
逸飞在一旁催促雪冰:“你在山庄时怎么说的?如此不听话,也信这些旁门左道。”那老人听的抬头:“小伙子,我这可不是旁门左道,说不定日后你还有求我之时呢!”雪冰奇怪:“老爷爷,此话怎讲?”那老人摇头:“你叫我老爷爷不合适,我可比你爷爷辈分高。”雪冰更奇,欲得询问。那老人将几张纸推倒她身前:“测的结果都在上面,自己看吧。”雪冰接了纸,又要问是何意,被逸飞拉了起来,付了钱,出了人群。
雪冰拿着老人测字的结果边走边读,逸飞跟在后面,只听她读道:
一生风雨伴,一世玲珑牵。
问情情何连,生死毛竹岸。
雪冰不解:“哥哥,这诗说的什么意思?”逸飞摇头,雪冰读第二首:
身世本可奇,生死更可怪。
三度红尘梦,一朝古佛缘。
雪冰读的啧啧:“这首诗不好,古佛就是和尚,那么多清规戒律,谁喜欢啊!不好不好。”读第三首:
才俊人莫及,情秀堪古今。
韶华浮沉路,何处佳人心。
雪冰读完,只听身后逸飞轻叹:“可怜,可怜!”雪冰也有所悟,又读第四首:
千里奔波骨肉离,杨柳何须分两地。
他日有缘始得见,或已灰飞烟灭时。
雪冰,逸飞均是不解。读第五首:
说是非处无是非,算进机关为国累。
公主帐中千金诺,生死火海了是非。
二人依是的不解,读最后一首:
权掌塞外人莫匹,一心利益枉算计。
武当山上身名败,不识对手原属己。
很难解的六首诗。雪冰自言:“那老爷爷可真奇怪,我只给他写了两个字,他还我六首诗,乱七八糟的,看不懂。哥,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他比爷爷辈分高,什么我们还有求他之日?”
逸飞正欲回答,陡瞧得转弯出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拖着已经变形的木车东奔西撞,车上,立着一个全身黑衣蒙面之人。雪冰面向逸飞正兴趣的读着老人的卦语,只听得身后有人厉喝:“找死!”急转头,马蹄踏己而来。
手中的卦语纷扬漫天,逸飞一个欠身捞起雪冰急闪旁边,肩背的衣服被马车刮破,雪冰气愤的转向那驾车之人,眼前陡的黑影一闪,那人舍了马车踏水而去。
站住!雪冰还未的呼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青衫扫过,长剑风卷而出!
胡同里,受惊的马儿继续狂奔,惊吓的行人跌撞纷逃。逸飞瞧那黑衣人任马匹四处冲撞,不仅的皱眉,松开雪冰展袖而起,脚步踏在岸边石栏上,连跃四个摊位,手掌扯出拉缰收马。嘶的一声长鸣,将马儿制住。
好!雪冰欢喜的鼓掌,手捧着捡起的卦语,扯着逸飞手掌遥指对岸拱桥,拱桥上,那黑衣人对势持剑少年,三两的招式,只听的那黑衣人怒喝:“小子,你究竟什么来头,三番五次挡我木棋的路!”少年听的嬉笑而言:“木棋!哇!还是大人物呢!听说江湖上有一位竹剑神手也叫木棋,不会是您吧!”那黑衣人也不狡辩,划剑道:“我便是竹剑神手木棋!”
那少年听的夸张而惊:“哎呀!”忙抱拳:“久仰久仰!请问木前辈,您老是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银子不够花了,竟然能弃名声而改江洋大盗。嗯!一定是剑客做的太清闲,江洋大盗来的潇洒快意!要不,您收我做徒弟,我们一起打劫去!”
他一番的嬉皮笑脸,黑衣人听的愤怒难当,长剑身前一横:“找死!”倏的刺了出去。少年急忙的躲闪,口中连呼:“停!停!停!你这人怎么说打就打,太不讲规矩了!”黑衣人冷笑,回剑斜劈:“有本事接招!”少年听的脸色陡的一寒,长剑一扫,怒道:“本公子怕你!”蓦地三剑急刺!
黑衣人招式伶俐,少年亦是的反应极快。划去的三剑被他一一架开,身子陡的一转,跃向旁边的石子路,听的身后风声逼近,出其不意的一剑回扫。冷凛的寒光荡开,黑衣人身在半空突地飞退,手中长剑一挽,缠绕而出。
逸飞,雪冰和一些围观之人忙后退开。雪冰道:“哥哥,你听说过‘竹剑神手’木祺吗?”逸飞点头:“听爷爷和玄灵道长谈过。”
哦!雪冰亦是的点头:“玄灵道长是武当玄空掌门的师弟,二人剑法出神入化,能入他们法眼的,武功一定也不错!不过!既然是竹剑神手,他用的应该是一柄竹剑,而这人,用的却是普通长剑。而且,既然的姓名公开,又何必再蒙那黑巾,怕人瞧到真面目吗?如果不是,这人一定假的!”
心中想着,抬头瞧,那黑衣人与少年缠斗,一剑扫过,身子蓦地一起,窜入杨树之上,不见了踪影。那少年一诧,抬头遥望,指剑大呼道:“假木祺,有胆量就下来比试,躲躲藏藏,不是英雄好汉!”斗然,一个黑影从两树之间一闪而过。
那少年一惊,急转身,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又喊:“假木祺,你再不下来,就是怕了本公子了。”又听呼呼几声,那黑衣人在几棵树间快速移动,那少年听的紧张,持剑护在胸前。猛听得啪啪声响,树影后什么东西射了出来,路边酒楼门前的四盏红灯同时熄灭。道路漆黑,围观人群一阵喧哗。那少年四下遥望,心中有些忐忑。
正在大家相互议论之时。蓦地寒光一闪,那黑衣人沿树干急速划下,剑尖一转,向那少年肩背刺去。那少年听得身后长剑破风之声,反身格挡,当的一声,长剑脱手,虎口处隐隐作痛。大惊之下,忙退了两步。那黑衣人剑法极快,一招得中,第二剑紧随而至。那少年惊恐,连连后退,举右臂护在身前。
雪冰瞧的惊喊:“哥哥!”要逸飞出手相救。逸飞也自吃惊,眼见那黑衣人长剑斩落,这少年右臂定然不保。来不及思考,随手将手中握的两枚铜钱抛出,打向那黑衣人手腕。身形一晃,拉起那少年跃向一边。
丁的声响,那黑衣人长剑落地。逸飞顺手捞起那少年的长剑横扫。冰冷的剑芒一扫而过,那黑衣人屈膝跪倒,右手恰好压在一枚铜钱上。左手支地,右手拿起铜钱,愤恨的目光扫视逸飞,捡了长剑,一个翻身跃向小舟,顺水而去。
围观人群散了,逸飞雪冰去了摘星楼。那少年呆立树边,对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远处一个小厮奔来,瞧见那少年呆呆而立,旁边剑上还沾有血迹,忙道:“公子,你怎么了?受伤了?”那少回过神来,随手道:“没事。”那小厮不信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确定真的没受伤,方舒了一口气叹道:“公子!您是金枝玉叶,万一出什么事,小的可担待不起。公子又和别人打架了?”
少年听他试探的问题,向他一哼:“如果本公子出什么事,一定先拉你陪葬!”目光掠出,瞧到了地上剩余的一枚铜钱,忙弯腰捡了起来,捻在手中,忽然的一笑。那小厮见他冲钱而笑,又是的奇怪:“公子,你笑什么?”那少年向着他轻哼:“我笑什么?你想知道!我笑你比那老泥鳅还啰嗦!”
老泥鳅?小厮听的诧异,难道是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