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达形式并不是完全不好,它非常适合写诗,所以,他们写了大量优美动听的赞美诗歌,但是,当作者必须解释出某些具体思想或是过去的事件时,这种表达方式就不是那么见效了。
我们只能通过这种表达方式看历史,根本无法得知先知预言的事件是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的。
直到犹太人学会了邻居亚兰人的文字以后,他们才能把事件描述得准确一些,即使这种文字对于现代人来说仍然是那么粗糙,但是,对于犹太人来说足以准确地表达出要记录的事件了。
这些充满了新思想的先知们,凭借把影响散播到所有犹太同胞中,无论是生活在巴比伦、埃及还是爱琴海中的岛屿中,为犹大国的同胞们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这些成效还使原来模糊的礼拜仪式变得有规则了,并且使《旧约》和《塔木德经》中提到的法典和民法体系的编纂变成可能,它也使先知转换了角色,他们开始为新一代的年轻人讲解祖先的著述,他们从过去的身教者转变成为一个用毕生精力研究法律的哲人。
现在,我们偶尔会听到某个先知在同胞间奔走呼号,用通俗的语言布道教义。但是,随着培养先知的学校数量的激增,这些毕业的先知们的影响力也相应地削弱了。
耶和华不再像过去一样像风似的掠过平原和丘陵了。
他演变成一套道德准则,他不再在浩瀚无边的大漠上雷鸣般地与人们交谈了,我们只能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听到他的声音了。
先知变成了犹太的大祭司,变成了神职人员,他们向人们解释并详述上帝耶和华的意志,并在这些过程中逐渐把上帝意志的精华埋葬在语言学的注释和考据的纸堆下。
但是,这种新的变化与其他类似的变化一样,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在流放时期,产生了几位与原来公认的领袖相媲美的重要人物。
其中有两个重要的人物在这些人中非常突出。其中一个叫西结,另一个人的名字我们无法得知,只知道他是先知中的布道福音者,他说的是一种新语言,是一种在以色列王国和犹大王国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言,我们会发现《旧约》中第二十三卷的后半部分记载着他的《以赛亚书》。
这卷书共有六十六个章节,前面的三十九个章节很有可能是先知以赛亚的作品。以赛亚生活在约坦、亚哈斯以及西底家执政时期,并且在西拿基立和尼布甲尼撒执政时期就预言到了以色列和犹大的命运。
后面的二十七个章节很明显是生活在数百年以后的人的作品,因为这些内容使用的是一种不同的语言和文体。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内容被排在一起,没有任何解释的文字,我们不要为这种事情感到奇怪,因为《旧约》的编纂者就像我在前面提到过的那样,他们不是编书的行家,他们会把无论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卷帙粘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编辑”过的痕迹。
《以赛亚书》的后半部分的真正作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编纂者们掩藏在前半部分作品的先知名下,这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这位“无名作家”已经获得了比同代人更多的声誉,尽管这些人的家谱也被编入《旧约》的某些枯燥乏味的书页中。
他的作品之所以受到人们的爱戴,就是在于他对耶和华的神力与人格的一种崭新的想象。在他眼里,耶和华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闪族部落的上帝,耶和华的名字已经被写在了浩瀚的天空上了。
耶和华是全人类的最高统治者。
甚至强大的巴比伦国王和最威严的波斯国王也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看成是这个唯一上帝的忠实仆人,因为上帝的意志是天下所有人的法律。
不管怎么说,上帝并不是一个把异教徒视为敌人的残忍的上帝,恰恰相反,他把他的爱和同情散播给所有人,即使是生活在黑暗中和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的人。
他没有把自己深藏在一朵美丽而又神秘的云彩后面,所有能看到事物的人都会看到他,所有能听到声音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话。
他是人类的慈父,是一位想尽一会办把不满足于现状的羊群赶到一个他们向往的避风港的牧羊人。
这样的话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个时代。
为此,这些普通的流放者对他感到极其不安。
这样一个热爱所有生命的慈父,对于被流放在巴比伦的犹太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们的生存依赖仇恨,就像他们每天都需要面包一样,他们想让耶和华消灭那些邪恶的巴比伦入侵者。
因此,他们迫不及待地转向那些更加古老而又严格遵守教义的人,这些人相信耶和华已经选定了亚伯拉罕和雅各的后裔作为神圣意志的传达者,他还要预言出所有非犹太民族的人趴在胜利的新耶路撒冷群众脚下的辉煌日子。
在深得这些流放者爱戴的众多先知中,以西结坚强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他在故国出生,父亲是一位祭司,在耶路撒冷这种浓重的宗教氛围中成长,在那里,他肯定听过先知耶利米的布道。
后来,他也变成了一位伟大的先知。在他的聚居地,他扮演着一个地位显赫的年轻人的角色,因为在这次大规模的流放生活的头几年,当强大的巴比伦人刚刚征服犹大王国时,他就在第一批被赶出首都的犹太人当中。
他在幼发拉底河南岸的一个叫提勒亚毕的村庄定居,并在那里听说了耶路撒冷被巴比伦攻陷的消息。直到死去,他一直生活在那里。 从文学价值的角度看,以西结著作的文学价值远远落后于无名作者写的《以赛亚书》。
以西结的文笔生硬,他极其缺乏老犹太首领身上的非凡魅力。他还会经常陷入一种迷幻的精神错乱状态,这表明他看到了异象,并且听到了一种神秘的声音。
但是,总体看来,他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他与先知耶利米一样,从来没有停止劝导那些走上迷途的狂热分子,在这些人眼里,耶路撒冷是无坚不摧的,因为它是上帝选民的神圣都城。
他对这些人发出警告,告诉他们一个没有实际行动的理想是不会成功的,是永远无法拯救一个国家的。
当耶路撒冷城被强大的巴比伦人占领时,许多没有太大信心的人对本民族的前途一下子感到了绝望,这样,以西结就以会赢得更加美好未来的辩护人的姿态站在了人们的面前。
他一直预言耶路撒冷圣殿将会被重建,耶和华的祭坛上会再次洒上献祭的牲畜血的美好日子。但是,按照他的理论,重新建立起来的国家不会有存活的希望,除非犹太人发自肺腑地愿意进行实际的改革,后来,以西结详细讲述了一些改革措施。
这时,他扮演的是一个希腊邻居柏拉图的重要角色。
他把自己心中的生活描绘成一个人人向往的“理想国”,他还要进一步加强《摩西约法》中的那些夹杂在神圣的祭拜耶和华的正规仪式中的某些异教的祭拜形式。
总之,他主张重新建立起大卫和所罗门的王国,圣殿不是国王的宫廷,必须变成服务于国民生活的圣殿。
按照以西结的这种说法,圣殿是祭拜耶和华的地方,宫廷最多是国王的家。两者的区别应牢牢地印在人民心里。
另外,普通人必须深深地崇拜上帝的神圣,并且必须懂得上帝是远离所有普通人,独自生活的。
因此,在以西结描绘出的理想国里,圣殿应该用两面半圆形大墙紧紧地围绕起来,矗立在宽大的庭院中,这样,才能使大墙入口处的百姓始终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表达对圣殿的尊敬和崇拜。
所有与圣殿有关系的事情都是神圣的。外国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踏入这个圈子。
即使是除了祭司以外的犹太人,其他人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会有权力进入。祭司们在一起组成一个紧紧相联的联合会或是协会,只有撒督的子孙们才有权力向往这种至高无上的尊荣。
祭司的影响力日益扩大,就像摩西先前制定的计划一样,直到某天,摩西成为国家真正的领导者。
祭司们为了加强他们对子民的控制范围,增加了许多祭日和节日,并把整个社会重点放在向耶和华赎罪的祭拜上,他要让人们的心中深深地刻上“人是有罪的”的坚定信念。祭司不鼓励人们设立私人祭坛,凡是与“至圣所”礼拜活动有关的一切事情,都要以全体犹太人的名义进行。
这个时候,国王在礼拜仪式中代表的是整个国家。另外,国王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国王,不会掌握任何实权。
过去,大卫和所罗门拥有所有祭司掌握的特权。而理想国的国王则没有这些权力。祭司阶层将变成一个永久存在的机构,在他们眼里,国王就像是自己的一个仆人,并不是自己的主人。
最后,耶路撒冷的周边乡村(这是最好的土地)将归祭司所有,以便让他们有一个正规而又体面的收入,而不必再像以前一样通过法律或法规提出申请后再被准许的方式。
以上讲述的内容的确是一个非常新奇的计划。
但是,对于和以西结同时代的人来说,这个计划有大量充分的理由可以实现。一旦人们重新修建圣殿,流放的犹太人得到机会返回家乡,他们就会建立起一个计划中的严厉的教会国家。
这天的到来要比绝大部分流放者的预想要早得多。
在东部遥远的群山以外,一个年轻而又残忍的年轻首长正在操练他的骑兵,他将是拯救犹太人于外国枷锁中的大救星弥赛亚。
他的波斯子民们称他为库鲁斯。我们则是以居鲁士这个名字来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