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音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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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圆舞曲之父约翰·施特劳斯 (2)

1869年,老约翰·施特劳斯在维也纳病故。这位作了著名的《拉德茨基进行曲》、被人们称为“圆舞曲之父”的倔犟老人,一辈子都在从事音乐,虽然深知其中甘苦却乐此不疲。但是,他又不希望孩子和自己一样辛苦,所以极力阻止孩子走上这条崎岖的音乐之路,并因此跟自己最具音乐天赋的儿子闹翻了。后来,他又因为儿子的成就比自己大而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等到老人入土为安时,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了,老人绝对可以安心地离去。在老人的葬礼上,老人的儿子指挥乐队为父亲演奏了莫扎特的《安魂曲》。也许只有在这时,升上天堂的老人才会明白,原来儿子才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当然,直到今天,人们还无法忘记这位倔犟的老人。究其原因,除了他有一个给他带来无限殊荣的儿子之外,还有他本人的成就,而且后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是名副其实的“圆舞曲之父”,他对圆舞曲的发现、发展和成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父亲去世时,约翰·施特劳斯才二十四岁。父亲去世之后,他的事情就更多了,忙得他简直分身乏术。因为,他不但要同时兼管自己和父亲的乐队,还要继续创作新的曲目,并不停接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演出邀请。

1872年,约翰·施特劳斯首次应邀带队去俄罗斯公演。他在俄罗斯,总共举办了四次演出。1866年,约翰·施特劳斯应维也纳男声合唱协会指挥赫贝克的再三请求,为他创作了一部声乐曲;另外,约翰·施特劳斯还特意请来了诗人格尔纳,请他为自己写一首歌唱多瑙河的歌词。施特劳斯为这首歌词谱了曲,然后就在维也纳公演。但是,这次演出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施特劳斯就作了一些改动,把它改成了管弦乐,然后在巴黎万国博览会上公演。听众才刚听到序曲,顿时就为之倾倒了。他的才华,受到了当时巴黎的许多名人的仰慕。比如,福楼拜、托玛、柯蒂叶、小仲马和屠格涅夫等作家,都跟他做了朋友。从那以后,世界各地就不断响起了《蓝色多瑙河》的旋律。这首曲子,任何人听了都会心驰神往。因为,它用小提琴展现给人们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在一片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沉睡的晨曦和大自然渐渐苏醒,天地间逐渐透出了一片光明。这时,河面上响起清脆的流水声。忽然,怒涛卷起霜雪,拍打着两岸的大石,一派波澜壮阔的景象。这条清浅幽蓝的欧洲母亲河永不停息地流淌着,它时而温婉时而激越,轻轻地抚慰着人们的心田。”

所有的奥地利人,都以《蓝色多瑙河》为骄傲,并把它当成了“奥地利的第二国歌”。施特劳斯在创作了《蓝色多瑙河》之后,又借着像多瑙河的河水一样奔流的灵感,创作了优美的“音乐诗歌”《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圆舞曲》。这首“音乐诗歌”,使维也纳近郊森林的如画美景呼之欲出,表达了音乐家向往和歌颂爱情的心情。音乐家在维也纳的新世界舞蹈大厅里首演了这部佳作,使得全世界都因此而变得亮堂起来:苍翠的森林、芬芳的鲜花、明媚的阳光、甜蜜的爱情……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

音乐除了给施特劳斯带来名誉之外,还带来了财富。光是《蓝色多瑙河》,就在印刷业引起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轰动。一时间,“洛阳纸贵”,人们争相购买《蓝色多瑙河》的曲谱,印刷厂因此甚至陷入了危机。原来,当时用于印刷乐谱的铜板,由于受到硬度的限制,一套铜板最多只能印刷一万次;但是,当时光是首版印刷,就用了一百套铜板之多。对于印刷厂来说,《蓝色多瑙河》是最能带来利润的作品!也只有这样的好作品,才能让人们不惜花高价去购买它。虽然演奏《蓝色多瑙河》的乐队到处可见,但是人们仍然百听不厌,足以说明它有多么深入人心。

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是极富生命力的,他的音乐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气息,像多瑙河一样,总是不知疲倦地欢歌着。比如,《春之声》就是他在年近六十岁时创作的,可人们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它有老迈的痕迹。这首圆舞曲采用了把上旋的上半句和渐趋稳定的下半句连成一体的方法,它适用于舞台表演,至今仍是许多花腔女高音的保留曲目。

当然,施特劳斯的创作领域绝对不仅只局限在圆舞曲上。1870年之后的三十年,他写了十六部轻歌剧、一部歌剧和一部芭蕾舞剧,其中的轻歌剧《蝙蝠》、《茨冈男爵》、《威尼斯之夜》等,至今仍是典范。比如,《蝙蝠》就是一部雅俗共赏的佳作,它采用了高超的圆舞曲技法,把咖啡馆的气氛和大剧院的气氛融为一体,声调丰富、悦耳,令人陶醉。当然,就像其他一些为了生存的音乐家们一样,施特劳斯也难免会做出一些放弃艺术个性以取悦观众的俗事。比如,他有许多新歌剧,都是按照流行曲目的标准来创作的。但是,施特劳斯毕竟是伟大的天才作曲家,就算按照时下流行的标准来创作轻歌剧,他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让轻歌剧成为一种纯粹的高雅艺术。比如,旋律轻松、优美的《蝙蝠》,直到现在还是维也纳国立歌剧院新年前夜的必演曲目。

约翰·施特劳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常年在各地巡回演出,总能将演出推向空前的盛况。1872年,他带领乐团来到了美国。他举办音乐会的演奏大厅,是波士顿人特意为他建造的,足可容纳十万人。另外,组委会还为他配备了两万名演奏人员和一百多名指挥。演出阵容之大,是音乐史上前所未有的。当然,美国人向来都有些好大喜功。可是,无论它再怎么不切实际,也不可能为一个平凡的音乐人如此费尽周折。他们既然这么做了,足见施特劳斯的成就有多大。

华尔兹这种伟大艺术,好像专门是为音乐之都维也纳而生的。它能在维也纳生存整整一个世纪,可一旦离开了维也纳,却很难再存活下去。包括能干的瓦尔特伊斐尔在内的许多人,都曾经试图以巴黎作为华尔兹的中心,却也都没能如愿以偿。在施特劳斯之后,圆舞曲又在其他一些优秀的音乐家的努力下得到了明显的发展。比如,弗朗茨·莱哈尔创作的《风流寡妇》,直到本世纪初还很流行。人们跟着它的旋律翩翩起舞,场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八十年以前。在七八十年以前,人们就是像这样在施特劳斯父子的乐曲下跳舞的:无论是《像家一样的维也纳》和《一千零一夜》,还是其他几百首四人对舞曲、华尔兹舞曲、波尔卡舞曲,都有令舞者翩翩起舞的优美旋律。除了莱哈尔之外,施特劳斯也创作了一部传世名作,即《玫瑰骑士》圆舞曲。不过,他创作的重心并不在圆舞曲上,而是专门让人听的音乐,不然,他恐怕可以在圆舞曲创作方面,取得超过他的本家施特劳斯父子的成就。

如今,帝国时代的光辉早已湮灭,哈布斯堡也不复存在,当年鸟语花香的宫殿也变得萧索凄清,双鹰旌旗下的溃不成军的帝国军队也早淡出人们的记忆。也许,百年之后的人们再回忆当年的那段历史时,会乐不可支地说:“你说谁?哈布斯堡?让我先想一想啊……哦,我想起来啦!他们是不是都留着络腮胡子?原来是这些可笑的家伙呀,我当然知道!约翰·施特劳斯还为他们的舞会伴奏过华尔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