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来给我把这份友好文件翻译一下。”我一看,厚厚几页纸的英文。她对我越来越好了,自从有了我,老板再也刁难不住她了。
“怪不得笑得这么客气……”我不客气的扫了她一眼。
“好姐妹嘛,好姐妹的意思就是要互相帮忙啊,而且你这样的高才生,不多用用是会生锈的!”
“你意思那我还要谢谢你咯?”
边说着,边被她勾肩搭背殷勤的推着往我办公桌走。
被她笑嘻嘻的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很久不见的人。
有……两个月不见了吧,自从在这个地产公司上班以后,就不曾见过他。主要是中途有一段时间手机坏了,只用家里固定电话联系。后来手机修好了,看到有几个他的未接电话,当时犹豫着该不该回拨,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之后,他就没有再打来,以为跟这位相距甚远的上位者之间再无交集。
今天,却又见着了。
他正被成天一副领导做派的常务领着,身后跟着一票人,颇气度的朝会客室去。跟我眼神对上的时候,我们同时都愣住了。随即,他脸上勾起一贯的一抹浅笑,微风般的把我们相隔甚久的生疏一扫而空。
“林辰?你居然在这里。”
“殷总……”
我承认,他脸上的表情使我愉悦了,甚至产生了微妙的虚荣。
咪咪吃惊的望着我,眼珠子一动一动的。常务经理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暄。
可是在大家都认为这将是一场林辰的金贵的际遇,连常务经理都停下来等待时,殷俗却看看周围的人,只笑笑朝我说:“我先去开会,一会再说。”
这么的,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送走了他们一行人,目送他们进了会客室。
刚一走,咪咪膨的撞了我一下,脸色兴奋异常:“有你的,这么大的来头。”
而周遭同事看我的眼光,也瞬间亮了起来。如果说他们都认识殷俗是什么人,那么此刻他们的脑海里肯定充满了剧情。
我淡定的推开咪咪,脸上自然的笑着:“我同学的朋友而已。你该看得出来,我们并不熟。”
潜意识里在置气,不明白我为何要置气,但是我知道,他这样漠视我的走开,确实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受伤。不明白我是怎么了,他说什么,是不是停下脚步,是不是关心了我,关我屁事啊!
咪咪疑惑的看着我,半晌也不说什么。同事见没戏看,无趣的各干各的,再不把眼睛多瞟我一眼。而我就去给咪咪翻译那该死的文章去了。而后不到半刻钟,各种呼喝声接踵而至。
“林辰,给我把这份文件打一下。”
“林辰,泡杯咖啡。”
“林辰,给校对下这个。”
“林辰……”
天哪,要疯了。我望着堆成小山似的文档,感到莫大的悲哀。只能埋头一动不动的录入校对,也没注意到会客室里的人出来没。直到下班我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殷俗是什么时候走的,竟然真的没跟我打声招呼。
身体是疲惫的,心里是失落的。我觉得我累得要倒在战场上了,这个时候没个人给我点安慰什么的我还真是活得够戗。
咪咪走之前提醒我,“你那个瑜枷课程是今天啊,要记得去上哦。别花了钱老忘记!”
我这才想起,上个礼拜天一起吃饭时,史给了我一套瑜珈课程的券,前天就忘记去上了。今天可不能浪费,听说可以缓解疲劳,对身体也有好处。
上次约咪咪一起去,她死活抠门舍不得钱。现在只好一个人去。下班遇到高峰期,去晚了,瑜珈房好大,又高又广,有些空洞,放着空灵的寒山僧踪的音乐,特有气氛。
但是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只有正堵门口那还有可以一躺的位置,我瞧着总不可能让别人给我让位置出来吧,于是也不计较了,去侧面器材室领了垫子,开始跟着老师始运动,亏得我眼力好,这么老远竟然能把动作辨得分明。一节课结束后,不觉身上竟出了点汗,大家看来都很疲劳,呼拉拉全体平躺,身材很辣的女老师用更加空灵的声音引导大家休息会,放松……再放松……
可是不自觉的,我竟然睡着了。等我模糊的被推醒来,我才发现,瑜珈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刚才推我的人正欣欣然笑望着,眉眼温润如初。
“殷总!”我几乎是大喝一声,表达自己的惊讶和尴尬。这一声喊声音大得要命,在空旷的形体房里回荡了几圈才平息。他显然也是被我吓着了,但是见我吓得够戗,只好强忍着笑,拍拍我的背,助我缓解惊吓情绪。我木讷的看了他几秒,突然意识到我还坐在地上,再环顾四周,顿时天旋地转。
我竟然还堵在形体房的门口!真悲剧!我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其他人全是从我身上迈过去的……
心如刀绞一般,我的人生顿时灰暗了。哪个杀千刀的都不喊醒我一声。现在的人啊,太坏太坏了,坏心眼都一样一样的……
殷俗估计是料到了,笑也不好意思笑,只好扯着嘴角。半晌心疼的摸摸我的头。
“都睡着了,太累了。”这声问候太温暖,太到我心坎了。我顿时就找着借口找着组织了,眼睛热滚滚的,大滴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哇的一声在他面前哭了。
即便是若干年后,我仍然不能明白自己,如何能在一个外人面前哭得那么彻底,那么不顾形象。许当时真的是太累了,许,是我那道城池真的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