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安身青……楼
那莲没有动。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偷袭不成,她只有死在他的钢爪之下。只是,那莲的嘴角上扬,展露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她黑色纱袖下的芊芊素手,悄然抬起,就在钢爪离面一寸时,她将面纱猛的扯下。露出了一张能让这夜色都如白昼的美颜。
她笑,笑着等颜奎亲手将凰的美貌摧毁。然而,那刚爪一偏,紧贴着发鬓而过,生生的插入了那莲身后的石壁中。
“凰……颜奎发红的眼睛温柔了下来,望着眼前那张绝美的容颜恍然出神。”他想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去触碰那张梦中才有的面容,然而心口一疼,他的口中猛的喷出一口血来。颜奎低头,原来,就在他恍然的那么一瞬间,那莲已将那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如同断木一般的倒下,绝美的女子睁大了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手中鲜血淋漓的匕首,随即,如同触电一般,仓皇的将它扔掉。颤抖着手,想去摸红衣男子的鼻息,然而,那倒在地上的红衣少年突然消失,化为一束光,没入地下。
那莲先是一愣,转而失声大笑。
是啊……她怎么忘了,那只是炎狼的肉身。她的颜奎,并没有死啊。她知道他还会回来。然而,到那时,她会做好准备,不会再让他逃脱。
捡起地上的黑色纱帽,绝美的容颜消失在了黑暗中,那莲收起了匕首,奔至红色的高墙边,翻身而入。
华丽的殿堂,却是黑暗的顶端,最慈柔温暖的外表,殊不知却最为狠辣。
锦绣华衣的女子半躺在华丽的金塌上,闭目微暇。身后是举着羽扇奉着香茶的宫女,偌大殿堂间之中,垂满了玄色的纱幔,如水般的,阻隔了最细密的风。殿中燃着暖香,而大殿的前面,却跪着一个男子,一个身穿龙袍却战战兢兢的男子。
“不知太后唤儿臣来,所谓何事?”龙袍下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着,男子心中慌乱,暗自猜想,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事了,惹得太后召唤。
如菩萨般圣洁光芒的美妇人微微摆了摆手,大殿上的众仆人便面无表情的从两侧的小门退了出去,当门缝紧合了,妇人才缓缓的起了起身,要去拿边上的水来喝。
“起来说话。”
“是,母后。”
穿着龙袍的男子连忙哈腰上前,将水递于美妇面前,低垂着眼,不敢正视。
“呵……你还挺入戏的,我不是说了么,在人后,就别唤我母后了,我听着别扭,别忘了,你,只不过是我儿的替身罢了,只是一个傀儡,懂么。”美妇人并未接茶,只挑眼看那男子,那男子相貌平平,一如他的人,只消转个眼,便不会再记得。
“是,是,奴才知道。”男子慌忙改口,那般貌善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犀利的眼神,他如恐恶魔般的恐惧她,因为自他出生那一刻起,便已是这个女子的傀儡。他虽是帝王,然而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连那个君怀洛的名字,也不是他的。他需要做的,只是挡在那个真正的君怀洛前,去为他档去后宫的争夺,然而,自十五年来,这个国家已没有了正真的国君,那个所谓的后宫,也是虚虚的幌子。他这个伪皇帝,亦只能在大典上见到自己那个所谓的皇后。多么可笑。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十年前,先王纳了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女子,先是罢黜了百妃,废了太子和皇后,最后连自己都死的不明不白。更为神秘的是,就在先王死的当天,那女子产下了一子,宫女门议论纷纷,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先王曾在她那儿留过宿。
她的那个神秘的儿子被暗中保护着,然而自己却在议论声和阴谋中生存着,然而,为何现在一切都已稳定了,她还不将她那个神秘的儿子接回?他知道,等到那个正真的君主回来的那天,也就会是自己的死期,然而,他为何还如此的期盼,央求着上苍,让他早日的回来。
他的手,因为过久的端着茶盏而剧烈的抖动。就在几乎要跌落时,妇人终于接过,只轻轻的碰了碰杯沿,便放了开去。
“那莲回来了,你去门口等她,别让她满身的血脏了我的大殿。”美妇从一边的案上拈起一封信函,交予男子手中。
“你去告诉那莲,就说一切我都知道了,青冥那,我会亲自过去。至于她,就按照信中的指示去做。”妇人的嘴角上扬,眼底是难测的心思。“我想,这个任务,她会非常喜欢。”
那夜后我失眠了几日,我终于还是在远郊的棉柳下为青轩立了坟,只是,埋入的,是那身蓝衫,以及那把乌木断琴。从刨坟,入土,到立碑刻字,我坚持一个人完成。缓慢而又郑重。那是我为自己所办的,对他的最后告别。是一种仪式一般的告别。
青轩,我想,我不会再回到过去,我决不会再如那个百世前自私的女子一样,再让谁,为我悲伤死去。
立坟后,我曾想过回莫府去找小思,然而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的护卫,对满身是血与土的我面露防备,我想,我是回不去了。
最后,我还是听从阎帝青冥的话,去了他所买下的酒楼。我不知道身为阎帝的他为何要买下一栋如此招摇的酒楼,因为那酒楼正对着皇宫,而他亦常常站在酒楼的最高处远远的眺望那华丽的宫闱。仿佛那里是个美丽而庞大的牢笼,那里装着的,是他的猎物,他必须看守。
那酒楼有个及其简单的名字——青。
大大的黑色门匾上只有一个孤单金色的“青”字。如此特殊的名字初见时我有些诧异,然而转念一想,也是,再加上“楼”字的话似乎也不太好。
虽然地处闹市,然而酒楼中的生意很是清单,因为这里没有饭没有菜,没有伙计招呼,也没有格式的酒种。只卖一种酒,酒的名字也只有一个字,清。我从未见过青冥酿酒,但奇怪的是,那酒壶却从未空过。
然而,那酒虽奇特,味道却是奇差,喝过的人都说,那酒是苦的。
我虽然也曾好奇的想去尝尝,然而一琢磨那会否是阎帝从地底下带上来的东西,全身就一阵得瑟。
其实那夜后,沈心之也本想将面具男和我都带回府内安顿,然而青冥却很执着的将我们留了下来,然后又开出了长长的一张药方丢给沈心之,让沈心之去寻来,如此一招,连沈心之也没空来了,然而我很奇怪,为何阎帝顶着一张美少年的脸很是固执的让我叫他大叔,却让沈心之”青兄,青兄“的唤他,还说其实沈心之和他也差不多大。我郁闷,他还真当他自己是如花少年了啊,阎帝,可是创未久,便幻化出的神明啊。
大概看过那药方之后知道自己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沈心之离开之前对我唠叨了很多话,也终于告诉了我那个知道了会死的秘密,原来面具男的名字真的叫做君怀洛。而那个当朝的天子,只是太后为保护爱儿而放置的一个傀儡。沈心之说,太后曾告诉他,等怀洛恢复真容时,便会得到一切。便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