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慕容翦的勾引
这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清楚的感觉,你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僵尸挣扎的抓住你的脚腕,而你又清楚的体会到了被他抓到的感觉。恐惧和绝望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你就那样盯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剧烈的喘息,藏无可藏,躲无可躲。
身上猛的一个激灵,终是醒了过来,身体能动了,不过还是有点点麻。整个头发都是粘腻腻感觉,坐起身,脚腕上却是一阵抽痛。翻开裤角,脚腕上赫然一圈青黑的印子,脊背瞬间就感受到了一阵冷风。
看了看天,已经有些发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被这印子抽干,再次躺了下,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睁着眼睛等待天明。
过了阵子,翠儿端着热水,哼着个小调进来,却见怜月张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脸色苍白,扔了手里的盆子就冲了过来。
怜月有些艰难的转了下头,连脖子都有些僵硬了,嵩山被僵尸围攻哪次绝不是件那么简单就结束的事情,该来的终是来的。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翠儿有些焦急。
“扶我起来吧,可能昨晚有点受凉。准备些热水吧,我想泡泡暖暖身子。”怜月的语气淡淡,说话中气还足。翠儿算是放心了不少,扶怜月起来后,便吩咐了要准备热水。
不多时怜月便泡在了温暖的热水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了眼,睡意袭来,终是没能敌得过瞌睡虫,怜月竟在浴桶里睡了去。
“姑娘!姑娘!不好了,出大事情了!”直接撞开门闯了进来,顾不得礼仪规矩,急急的冲到了怜月面前。
怜月只听见了这一句,翠儿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完全都没有听进去。那样的温婉贤淑的女子终是没能逃出命运的掌控。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些,可是自己却是没办法不难过,心里面那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戳了一下。掬了捧水拍在脸上,怜月起身,让翠儿替自己更衣梳发,便匆匆本网了朝阳宫。
宫门紧闭着,一地的枯叶还没来得及清扫,看上去萧索的紧。明明是朝阳正院,住着国母皇娘,却像是冷宫偏殿一般,看了让人觉得微微有些心酸。差了个小黄门去通传,不多时小黄门便回来,引了怜月进了朝阳宫。
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合上了,像是这宫里女人的一声淡淡的叹息。
匆匆进了正殿,帝辛竟然也在这里。无暇顾忌他,顾不上也不愿行礼,怜月直接奔着斜靠在床榻边的姜皇后去了。
眼睛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缠了厚厚的一层白纱,依稀透出了点点鲜红,看着是那样刺目,让人心疼眼前这个女人。散了头发,那三千烦恼丝竟是一夜之间青丝化为白雪。
脚步顿了下,总是在书上看到过青丝变白雪的伤怀,真正见了,心里的震惊远超过那些小说的形容。眼前的女人不是拥有最崇高地位和权利的王后,只是一个不成器男人的妻子,只是一个深爱着一个男子的可怜女人。
轻轻拉起姜皇后的手,“姐姐,我来看你了。”
这么说着,却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实在是不想在她的伤口上再洒上一把盐巴。
感觉到怜月的不安,姜皇后安慰似的拍了拍怜月的手。
“好妹妹,你能这样赶过来就好,姐姐现在……其实也不错……”自嘲的笑笑,却是苦涩的紧。
下定决心不在哭泣的,仰着头,怜月努力的忍了眼泪。
又和姜皇后闲拉了些家常,姜皇后说是有些累了,怜月便告辞起身离去了。帝辛不声不响的跟了上来,这让怜月觉得很奇怪,见了自己的妻这般模样,他能有什么反应?
一路二人俱是无言,帝辛竟跟着怜月来了思月殿。翠儿老远就见的帝辛跟了过来,机灵的行了个跪礼,后者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翠儿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怜月也不管他,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平了下胸口的悲愤,转身看着他。“说吧,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怜月很满意还能在帝辛的眼里找到一抹伤。如果自己的妻剜目要让自己明智,而这男人还完全不为所动的话,那他便是真没救了。
“孤王……”尴尬的张了下口,帝辛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样无语,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你想说什么呢?”怜月有些残忍的看着帝辛,姜皇后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想辩解什么呢?忘了曾经那个绝望哭泣的子辛,怜月现在逼迫这个帝王,甚至连一个台阶也不给他留。
闭了眼,帝辛放弃了解释,自己坐在了一侧。室内归于平静,让人有些尴尬的平静。
“你可记得乔月怜?”怜月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帝辛一惊,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怜月,这个名字在宫中是个禁忌,她却毫不在意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孤王一天也没有忘记过这个名字……”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回答怜月,又或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是否知晓月怜为何要离开你?”怜月不介意再抛出一颗炸弹。
帝辛终于坐不住了,猛的起身,有些恼怒的瞪着怜月。“说!给孤王一字一字的说清楚!”这句话完全是一字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甚至有些残忍。
不看帝辛,怜月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你可曾真正了解乔月怜?”仿佛说的事情跟自己完全无关。
帝辛一震,眼里怒火猛的腾起。竟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及其好笑的事情,竟然笑的停不下来。“我,哈哈哈,你问我,哈哈哈,我了不了解她?啊?哈哈哈哈……”笑得竟是捶胸顿足,捂着肚子,显然是笑岔了气。
怜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由着他这么闹腾着。
笑到最后,帝辛竟然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笑着,眼里却是含着泪。
乔怜月,乔怜月,你还真是狠心,就这样生生的蒸发掉……对我就没一点点的留恋么?
“我不了解她?”好像是在反问怜月,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她喜欢那种点心,她鞋子的尺码,她吃饭的习惯……”喃喃的叙述着,似乎是在记忆里努力去寻找自己了解乔月怜的证据。
怜月依旧是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打断他,静静的等着他说完。
“她眉里的胭脂痣,她笑起时眼角的一点点细纹,她……”声音终是哽咽了,自己看到的都是这些外部的,自己真的了解她么?自嘲的笑笑,自己爱上了一个自己也不了解的女子么?
怜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叹息就在整个思月殿内回荡回荡,久久没有停息。这一声轻叹却是狠狠的砸在了子辛的心上,那个深埋在心底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以为已经好了的伤口其实只是表面的皮愈合了罢了,日子越久,内部发炎脓化的就越严重,再次被撕开,脓血便一下子漫了出来,痛不欲生。
许久许久,两人都是沉默,怜月实在等着帝辛平静下来,帝辛已经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里,一会浅笑,一会却又垂泪。
怜月又轻叹了一声,这次只是为眼前的子辛,褪了外面那层身份,他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男子。如果他不是帝王,又如果月怜只是个寻常女子,他们也许会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佳偶。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命运弄人。
“月怜是爱你的。”表情依旧淡然,看着帝辛,似乎又是在透过帝辛看着另一个人。吐出的言辞如一道惊雷,直接劈向了帝辛。
帝辛竟是被惊的合不上了嘴,努力的大口的喘息着,这六个字太过沉重,一时间他还没办法完全负担的了。她,她竟是爱着自己的么?可是她终是离开了自己啊……
“你竟敢欺骗孤王!”不由的怒吼道。杀气瞬间迸射而出,这一刻他又穿上了那身帝王的华服,介意掩盖自己在那段恋情里的卑微。
杀意已现,怜月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笑笑,杀气瞬间便被尽数化解。帝辛终是敌不过这样的笑容,那份淡然太像太像那个女子了。
“子辛,好好回忆下你同月怜的过往吧。那串绿色的链子真的就能留得住怜月么?想想你们的身份,火神祝融和雪狐妖还真是挺独特的一对佳偶。”语气淡淡,说到佳偶时不由得带出了点点的喜悦。语气却是猛的凌厉了起来“可惜你忘了同妖共结连理的后果了!”乔月怜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傻女人,这后果可以说完全都由她自己默默的担了下来。
帝辛几乎是石化在那,除了月怜这世上没人知道自己是祝融转世,与妖同结连理则国破家亡!她难道是为摆脱这诅咒,为了自己的国和自己这所谓的家?
“哈哈哈哈……”帝辛竟是笑的豪放释然,原来她从来就没背叛过自己,原来她是爱自己如此之深。自己是个傻瓜吧,竟然直到今天才明白了她的一片苦心……英雄垂泪,后世霸王别姬也不会比今日帝辛更加悲怆。月怜,我负你甚多!抬首,深深吸入一口气,闭了眼,清泪两行。心痛的抽动了魂魄,这些年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她现在身在何处?”睁了眼,带着希冀,微笑着期待能得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
怜月淡淡笑笑,“哪里来便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这笑有些刺目,带着残忍,一击便破碎了帝辛的整颗心。娘的结局完全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爱是唯一,他是娘的唯一,娘可曾是他的唯一么?
“哦……”出乎怜月的意料,帝辛轻声哦了下,便没有追问。眸子里完全没了光亮,原本高大挺拔的身体一下子便佝偻了些,邪魅的气质直接被一抹淡淡的忧伤绝望取代。一个人只在这眨眼的功夫竟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若不是亲眼得见,怜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月怜终是爱着自己的,能知道这些已是自己这生最大的福祉了,其他何必强求呢。十年的相思之苦,已然是熬尽了自己的一生!没了她,便是没了家,这空空荡荡的王宫头一次让自己觉得这般冷清,紧了下衣袍,这心却是没办法再热起来了。自己终是亏欠她太多……就为了这天下,这王座?月怜你还真是个愚蠢的女子呢,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件外裳罢了,你就真的这样不懂我么?苦涩笑笑,这容不下你的天下,我不要也罢。
看着梦梦,帝辛竟然笑了,却是让怜月整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血管里奔涌的炙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他身上流淌出的一道血脉。可是耗尽精魄消失的娘,失去光明的姜皇后,被他肆意践踏的妲己,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位至亲,怜月想不出,也确实不愿去想。
“你是谁呢?为何你能知道怜月的事情?”帝辛淡淡的问道,没了杀气,没了帝王的压迫感。
怜月咬了下牙,拉起帝辛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子怜月”三个字,字还是现代的简体字,也不晓得帝辛能不能懂。当最后那一划写完时,怜月看见帝辛的眼里溢满了慈爱,只是一瞬便隐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握紧了拳头,帝辛笑的云淡风清,这世上似乎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于牵绊的,转身便出了思月殿。
怜月盯着那个背影,这是自己的父亲,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么?只是刚刚那点点时间里,他便老了十岁不止,青丝已然染上了些许的双花,背微微驮着,这真是历史上那个残暴的纣王么?怜月的心莫名的疼痛着,抬头看着太阳,眼泪便不会掉出来。
秋风卷了枯叶,快到正午,寒意丝毫未减,天空是淡淡的蓝色,看上去很美,却也萧瑟寂寞。
看了下天,妲己淡淡的垂下头,他的心定是能装的下这天,但是他的心里能不能完全装下自己?略微有些伤怀,他的话,自己努力都按着去做,只求他能在心里为自己留那么个小小的角落,若干年后,他还能想起曾经有个女子,深深的爱过他。换了宫女拿了个手炉过来,这天却是越来越冷了。
王宫里最多的就是人,最寂寞的也是人。苦涩的笑笑,自己的名声肯定是不会好听了,对于姜姐姐自己始终是有愧的,不过只要不让他失望,其他的人自己是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日子在沉默和哀伤中缓缓的流淌着,不紧不慢。整个王宫却是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帝辛将自己关在了酒池肉林中,不早朝,也不见任何人,怜月知道他是在想念自己的娘亲。姜皇后自剜双目后就没出过朝阳宫,守着曾经的回忆,默默的守着他的妻的身份。
怜月是受不了这里的沉闷,即使这个宫里再悲伤,自己始终是个过客。日日都跑去偏殿找姜尚他们,每次都是见到姜尚和慕容翦快要互相瞪出血来,也觉得不是特别有意思。倒是特别喜欢同息红泪一起点妆下棋,怜月一直都是搞不太明白红泪这个人,一个男子却生的如此妩媚,也有同女儿家一样的喜好,说实话第一次见他时,自己就绝对没想到那个美人竟是位男子。
息红泪总是淡淡的笑着,那一张脸精致妩媚,腰肢纤细,动作表情细腻温柔,他真的是个男子么?拿了笔,细细的在怜月的额上绘出花钿,换了只笔,眉间轻轻一点,米粒大小的朱砂痣,笔尖一扫,沿着左侧的眉怜月整张脸却因为这抹红而蔓延出妩媚至极的感觉,望着铜镜中自己,怜月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站在自己身后的息红泪亦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眼神竟是那样的痴迷,微微垂下眼,镜中的自己更是妩媚娇羞,自有一番风情。息红泪的眼睛微眯,眨也不眨的盯着镜中的妙人儿,红唇微翘,自己也是笑的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