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山天勉峰。
天勉峰上建有成片的院落供外门弟子居住,外门弟子的居所和庶务峰相仿,从峰顶向下以十二天干划分,不过由于每个院子内部只有四间屋子,因此不论是屋内还是院里的空间都比庶务峰要宽敞了许多。
于虚被安排到丙字院居住,院里面原先只住了一位叫做朱炳文的师兄,因此还有三间屋子供于虚随意选择。屋子排列建在院门两侧,朱炳文住在里面靠左的一间,于虚不喜靠门居住,就选择了朱炳文对面的那间,他和朱炳文两人的屋子都在院子里手,虽然离门较远,但是胜在清净。
朱炳文也不是宗门的家族子弟,而是几年前宗门长老去他家乡查验体质招收弟子时,他被发现具有修炼资质而被带上宗门,与他一并而来的还有几个同乡,不过除他之外,大多人都没有成功已经被遣下山了。
朱炳文来自东海郡的一个小镇,于虚也曾听说过,这东海郡位于大罗帝国南部,是帝国中最大的临海郡城,由于临近东海的原因,东海郡海运畅通,物产丰富,因此郡城整体实力极强,是大罗帝国一十二郡中顶尖的一个。
朱师兄的性情倒是颇具东海郡特色,稍稍有些小家子气,时刻精打细算,不过他人倒是不坏,在于虚搬进来时帮了不少忙,还非常热情地主动给于虚介绍了天勉峰的情况,再加上二人都是从庶务峰修上来的,因此交谈了几次倒也算熟识了。
听朱炳文说,这天勉峰大部分的院子都像他们院一样,并没有几个人居住。
因为大部分有家族势力的外门弟子都在家族地盘居住,这样易于家族子弟互相联络感情,增进家族血脉感,而且大多数家族势力的居住地都在内部诸峰,地理上也有优势。
不过这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势力的弟子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也正因为没有大量的家族子弟,这天勉峰更显得清静宽敞。
这几日于虚已经开始改修暗源经,这门功法讲究的是精纯厚重,因此修炼出的斗气醇然质厚,斗气非常凝实,效果远非基础斗气法可比,于虚不由得感叹,光从简介还真是看不出这篇功法的妙处,以前倒是错怪这门法诀了,
不过相比暗源经需要长时间作用,慢慢体现,作为斗技的随影决,效果更好也更明显。
虽然于虚到现在还在因为其残破只能做斗技而可惜,但在熟读琢磨并且尝试修炼之后,于虚却发现这门斗技的效果好得出其意料,非常适合暗系斗气修行,不但可以大幅增进自己的敏捷性,若是在黑暗的环境下那更是如虎添翼,效果拔群。
天勉峰内虽然不允许修炼大威力的斗技斗决,不过像于虚这样普通的斗技和武艺还是可以的,因为随影决还是夜里修行更能事半功倍,因此于虚白天便打磨斗气和复习五行拳。
这日于虚正在院子里打拳,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三个身穿蓝袍的外门弟子,后面两个跟班于虚倒没注意,但为首一人却很引人注目。
领头这人面目青涩,但眉目间英气已显,个子虽然还很矮小,却身体看起来很壮实,行走之间龙行虎步,自有一分气势,不过看得出来,领头这人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竟然已经突破斗气成为外门弟子,显然也是非比寻常。
领头那人见于虚收了架子,朝于虚竖了个剑指,张口说道:“呔,兀那贼厮,可是新来的弟子?我闻汝自庶务峰修炼而来,显然也精通武艺,我此番前来便是想讨教一二。”
于虚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人说话怎么半文半白,如此奇怪,既不像修习斗气的修者也不像攻读诗书的文人,到有点戏班唱戏的感觉。
其实不只于虚这么感觉,那人其中一个跟班听了自家少爷的话也是眉梢一抖,狠狠地剜了一眼旁边另一个跟班。
他心想就是旁边这个奴颜婢膝的小子,凭着在凡俗时看过几出戏,谄媚地学给少爷,让自家少爷变成这幅神经兮兮的,以后一定要教训这小子一顿,当然了,自己可全是为了少爷的脸面,绝不是嫉妒。
恰巧今日朱炳文也没出去,听见了外面动静,也从屋里出来瞧瞧,一看见打头那人,登时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显然是知道那人的来历。
于虚赶紧低声问道:“朱师兄,这人是谁?”
朱炳文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说过,住在天勉峰的家族弟子很少,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他是诸葛家的弟子,去年才到天勉峰,此人颇为尚武,整天在修炼武艺,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找天勉峰的外门弟子切磋武艺。”
“别看他只有一阶斗气,可是天赋异禀,才十岁出头就突破了斗气,再加上修习的家族功法和斗技也比我们去好,因此实力颇强,寻常的外门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凡是比试,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根基,可万一受了伤难免要痛上一阵,再加上这厮爱武成痴,因此师兄弟们大多不愿意跟他较量,你看我们往日白天都在外面就是为了避他。”
这天勉峰白天十分清静,大多数师兄白天全都不见踪影,于虚自己也很疑惑,本想找个机会问问,没想到竟是这般原因,不过让他碰到了这般麻烦事,还是让于虚倒吸了口了冷气。
那位诸葛师弟看见于虚跟朱炳文在一边交头接耳,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心里急躁:“兀那贼厮,在哪里说些甚么暗话,怕不是要愚弄洒家。”
于虚听了这段东拼西凑的糊涂话,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既然遇上终究是躲不过去,也学着他说道:“诸葛师弟,我就是新入外门的弟子,唤做于虚,明人不说暗话,要怎么比试,你尽管划出道道来吧。”
一个随从听了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家少爷叫师弟!”
诸葛师弟少有人像于虚这样跟他一般入戏的说话,少年心性使然,感觉甚是亲切,此时听随从突然插嘴,心里生气,突然一个肘击:“我和于师兄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身后的随从一时没有防备,突然受创因此差点疼得流出眼泪来,但是跟随少爷日久,知道自己少爷的性情,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唯唯诺诺称是。
“敢叫于师兄知晓,我唤做诸葛雄霸,你这直爽性子合我口味,于师兄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于虚看见诸葛雄霸一脸正经,想要发笑又不忍心,若是真交了这个朋友,那以后还了得,岂不是得天天找他比试,直接拒绝却又不合适,只好说道:“师弟休要墨迹,赶紧进入正题,是怕了我不成。”
谁知那诸葛雄霸偏吃这一套江湖路数:“哈哈哈,好,于师兄果然爽快。既然师兄这么直爽我也不好欺负师兄,想必你突破不久,我就不变下场比试,也免得误伤了师兄。”
他扭头看向身后,只见挨打的那个随从还在揉捏,因此就指了另外一人:“这是我新收的手下叫做福安,就叫他和师兄比试。”
只见福安迈出一步,一脸谄媚地对诸葛雄霸说道:“末将定不叫大人丢脸。”说着打扫了一下袖子走上前来。
于虚一看这人那副奴才口气,好像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心中对这人很是不喜:“院子里地方太少,施展不开拳脚,咱们去外面。”
“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