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邦公国距离云天原千万里之遥,来往也不多,不知殿下为何会对此感兴趣?”南宫仙姸微微一愣,开口问道。
北溟宝便将最近新月城中出现许多外来者的消息告知与她听。
南宫仙姸微微一笑,道:“其实,云天原虽然地处偏僻,但与天下各地皆有往来,我们封锁十年,如今重新开通往来,外来之人突然多些,也不足为奇,并不一定就是有什么目的。”
“姑娘所言有理,倒是在下多虑了。”
北溟宝笑道,他也觉得南宫仙姸说的没错,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不过既然北溟殿下感兴趣,仙姸倒是可以和你说说一些南邦公国的风土人情。”南宫仙姸笑道。
“愿闻其详!”北溟宝道。
南宫仙妍微微一笑,便将南邦公国的各大势力分布,一些人文政治和风土人情,逐一向北溟宝细细道来。
她所讲述的许多事,对于北溟宝来说,都十分的新奇,每每有疑惑之处,他总忍不住向南宫仙姸详问。
本应是一次风花雪月的年轻男女相会,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场学识交流。
南宫仙姸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画风大改,一扫之前的纨绔模样,听得非常认真,而且他提出的问题和一些见解,都十分有见地,令她暗自啧啧称奇。
一路交流下来,南宫仙妍竟然没有了开始的不耐烦。
她心里暗道:“此人若不是贪恋女色,倒也不失为一个人才,但我和他终究是两路人。”
南邦公国实行民主共和制,坚持一夫一妻的律法已经很久,南宫仙姸在南邦公国居住多年,难免受其影响,也想有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爱情。
两人有问有答,在不知不觉,两个多时辰已经悄悄过去,南宫仙姸对北溟宝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末了,她微微笑道:“北溟殿下如此勤学好问,可有过打算,去到外面世界历练一番,以便增长开阔自己的眼界呢?”
北溟宝当然是有过打算,总是呆在云天原,他只怕一辈子都查不出父亲死因的真相。
他稍微一思索,笑道:“武道圣道,道者行也,在下当然是有过打算,只是不知道南宫姑娘有什么建议吗?”
南宫仙姸道:“殿下可曾听说过云海学院?”
“玉梨皇朝的第一学院?据说是在帝都繁京。”
南宫仙姸点点头,道:“没错,我在水镜学院学艺的时候,我的恩师就曾告诉过我,当今世上的琴道第一人,乃是云海学院的琴圣陆世道,年底大祭之后,仙姸将会前往帝都拜师学艺,修习琴道,若是殿下有此打算,到时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同行。”
“帝都么?”
北溟宝沉吟了一下,道:“我原本是就有计划前往帝都,至于是不是在年后,现在还言之尚早,若是去,必定与姑娘同路,也好有个照应。”
南宫仙姸笑道:“也好,却不知道殿下为何事要前往帝都?”
“自然是想长长见识。”
北溟宝嘻嘻笑道,他当然不会告诉南宫仙姸他的真实目的。
说完,北溟宝就起身向南宫仙姸告辞,准备打道回府。
南宫仙姸把他送至飞天阁台下,才转身离去。
她现在对北溟宝,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印象已然改观不少。
在现在南宫仙妍看来,此人虽然贪恋女色,但是才思敏捷,本质也不坏,虽然天生体质不佳,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但在当今的太平盛世,男子也并不是只有武道这一条路可以走,若是改去缺点,他未必就不能成器。
从始至终,北溟宝都没提起过半句,关于他们两人婚事的话。
两个多时辰交流下来,北溟宝感觉南宫仙姸并不太适合自己。
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恰恰相反,南宫仙姸的容貌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而且人也十分聪慧,见多识广。
但是北溟宝感觉自己和她之间,没有和北溟月舞,和雨澈那种心脉相连,息息相关的感觉。
他们彼此就好像是两个不同轨道的人,无法产生交汇共鸣感。
至于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也不是北溟宝关心的事情,他的婚事有些时候,并不是他自己所能够决定的,这是他作为战族神子必须面对的现实。
比自己还要优秀千百倍的父亲,在娶了他母亲之后,照样迫于族规,又迎娶了南宫世家的南宫冰凝。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丈夫何患无妻,北溟宝心道。
巨大的古车,缓缓的行驶在南宫家宽阔的主道上,返回北溟府。
“少爷,你都和南宫小姐聊了些什么?”
“她很美吗?”
“你觉得我们谁更美?”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北溟宝在车里,应付着雨澈的各种提问,她就像个问题宝宝一样,让北溟墨感到一阵阵头大。
正在这个时候,南宫府一座高达百丈的观星台上,两个男子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远处大道上缓缓行驶的古车,目光的主人,正是南宫明浩和那位叫蓝枫的男子。
从北溟宝和南宫仙姸走下飞天阁台开始,他们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北溟宝身上,看着他们互相拜别,看着北溟宝和雨澈携手上车。
蓝枫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道:“这个北溟宝,十七岁才修炼到元婴境三阶,一个废材,身边居然有如此美貌的丫鬟,还能得到诗若音的垂青,就连水镜学院排名第一的大美人南宫仙妍,明浩兄你的堂妹,都是他的未婚妻,艳福倒是不浅,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此人随意披散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形魁梧,面容英俊,非常的阳刚迷人。
他的眼角余光,看见南宫明浩默不作声,又道:“就算在将来,似明浩兄这等人物,都要臣服在他脚下,供他驱使,真是同人不同命。”
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明浩闻言,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目光。
蓝枫继续道:“明浩兄,你莫非真的甘心在这等竖子小儿脚下,蹉跎一生?”
“不甘心又能如何,神玉王座,三家轮流执掌,这是云天原的铁律,也是战神一族最大的禁忌,万年以来,没有人敢触碰,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那是在云天原,如果他离开云天原呢?”蓝枫嘿嘿笑道。
“噢?”
“你忘了他那个死去的父亲了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北溟宝应该是北溟家最后一根独苗了吧?”他又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明浩转过头去,目光盯住了对方。
在南宫明浩的注视下,蓝枫神色自如,淡淡笑道:“明浩兄,你也是知道的,在当今天下,无论是是宗门,古教,还是学宫学院,所有大势力的神子神女之位,都是有能者居之。”
“唯独这战神一族,一直都是血统传承,万年以来,不知道埋没了多少天才英杰,导致战族空有举世无双的战力,却只能屈居于云天原这等偏僻之地,偏安一隅。”
“若是明浩兄如此英杰人物,能成为玄铁神玉王座之主,统领战神一族,以云天原的实力,逐鹿天下又有何妨。大丈夫生当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总好过在这等竖子小儿脚下碌碌无为,虚度光阴,如此荒废一生,就连小弟都替你不值。”
“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又何尝没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战族历史上,比当代神子优秀十倍百倍的天才人杰,大有人在,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南宫明浩冷冷道。
蓝枫也同样冷笑一声,道:“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我都不会劝明浩兄做这事,但眼下却是一个万载难逢的机会,北溟家眼下人丁凋零,一旦绝后,万年传承势必被打破,到时侯群雄相争,在这云天原之上,还有何人是明浩兄的对手?”
南宫明浩目视着蓝枫,沉默许多,才道:“你有办法能让他离开云天原?自从他父亲出事之后,北溟家可是拿他当宝一样供着。”
蓝枫背负双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是笑而不语,目光再次看向远方。
而南宫明浩同样再次看向巨大古车,目光越发阴狠坚定。
南宫明浩,当今云天原公认第一的武道天才,他是南宫明德的堂兄,但他的父亲却是一个小妾所生。
他的父亲是庶出,他自然也是,这样的身份,几乎注定了他和南宫世家家主之位无缘。
纵然他天资惊才绝艳,南宫家在培养他的方面不留余力,家族中也有不少他的支持者,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身为长房嫡子的南宫明德同样优秀,并不比他逊色多少。
十年前他离开云天原,前往帝都学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知道自己争夺家主继承人之位无望。
但凡绝世天才,内心多非常骄傲,不会轻易屈居人下,留在家族中,他注定要活在南宫明德的阴影下。
十年后他回来了,不但修为更加高深,目光也更加长远,已不再局限于一个南宫家主之位,而是盯到了战神一族的最高象征神玉王座之上。
而王座的继承人北溟宝,无疑成为了他夺取王位的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