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尘面无表情,心中升起一股怒意,“这件事情你丝毫都不知情?他在你手下做事,身为主子,你怎的不摸清他的习性?如今太子府出了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岂不是让街坊市井笑话?”
金栗寂转过身去,眼睛却一直盯着城墙上的肖像,得要早些找到这个人了,若是提前一步落到许甜甜手里对她极其不利,“这件事情都怪妾身马虎大意了,夫君莫要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事情气坏了身子。”
玄若尘挥一挥衣袖转身,这件事情本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眼下许甜甜是在衙门里的,为了见许甜甜一面能够帮她解决些琐碎的事情,刷刷存在感是他是乐见其成的。
“罢了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只是现在郡主还在衙门,想必也正为这件事情头疼着,既然他是你身边的人,想来你也是最为了解他的,既然如此你便跟本王去一趟衙门,将这件事情交代清楚吧。”
一句话冲玄若尘的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简单可笑,金栗寂听来便是晴天霹雳。她比许甜甜更想要早些找到这个人,可如今她却不得不告诉许甜甜更多的消息,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还愣着做什么?这些天郡主为了这件事情怕是日不能思夜不能寐,本王身为太子自然也要为这天下百姓解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去吧。”
金栗寂扯了扯嘴角,脸上带了一抹勉强地笑,只是玄若尘却并看不出来。
县令府玄若尘瞧见许甜甜和玄晔正在一亭子里喝茶,看向上官锰眼角里闪过一丝轻嘲,“上官大人还当真是好本事,不过就是一个盗窃罪还要郡主亲自来出面。”
许甜甜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打量着金栗寂,手指有一下没下的在桌子上敲着,让别有心思的人心里一万个没谱,“太子妃来得正是时候,我方才还想要去府上拜访呢。”
金栗寂脸色煞白如纸,却不得不维持着面上的温婉,“王妃难得好兴致,不知王妃找我可是有何贵事?”
许甜甜将那一只步摇拿出来递给了金栗寂,嘴上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今日上街上王妃心血来潮想要买一只簪子给我,恰巧在店里便瞧见了这支娘娘曾经带过的步摇,娘娘可清楚自己的首饰好端端的为何到了店里?”
金栗寂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此乃我与夫君大婚之日,皇帝亲自所赐。”
许甜甜一只手撑着下巴,“这样贵重的东西,娘娘怎的会不重视?可娘娘重视便是知晓自己丢了东西。可丢了东西,娘娘为何不说?”
玄晔眼神冷冽,锐利的目光一闪,似乎要将金栗寂顶出一个洞来。
金栗寂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虽然这步摇是夫君所赠,可自从大婚之日,我从来都不曾在放下身边过。这样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的珍藏起来。想来是这人偷盗成性,偷了这东西倒卖了钱。”
许甜甜眼睛里满是不经心,偶有一阵冷风吹过来,许甜甜打了一个冷战,玄晔脱下了披风,清醒地披在了她的肩上,“上官大人,那药童可来了?”
上官锰看了身边的童子,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有要同跟在身后,许甜甜拿了画像,“你可看清楚这人可曾买过我说的那几样毒药?”
童子微微蹙眉,良久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确定,“回王妃的话小人记得很清楚,那日就是这人来了药店,买了那三样药。”
许甜甜认真再询问:“此乃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确信不会看错?”
“那日店里的药材不多,也就只有这一份,那人来的时候小人再三叮嘱过说这三样药加起来为剧毒,小人绝不会看错。”
许甜甜点头,金栗寂指甲发凉,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这人买了这三样剧毒,刚好张氏死于这三样剧毒,不知此事娘娘可知晓?”
金栗寂呼吸停滞了一瞬间,深吸了一口气,“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虽然这东西我看中,可不能时时带在身上,一时丢了我自然是不知晓的。更何况,这人虽然是我的人,可人心还隔肚皮呢,他到底什么样的心性我怎么会得知?”
“本妃乃堂堂太子妃,又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妾室让人去杀害她?这人做了错事,眼下也并不在府中,说不准就是害怕事情暴露丢了性命,所以才偷了这些东西保命去了。我若是真的这般纵容这人,今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衙门府口?王妃这般咄咄逼人不过就是料定了杀人凶手会是我,可这对于本妃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的事,王妃若是认定了便拿出个证据来,也好让本妃心服口服。”
金栗寂说着就红了眼睛好不可怜的挤出了两滴泪来,吹过来一阵寒风柔弱的身姿煞是惹人可怜,忍不住红了鼻子。
要是换做以前玄若尘定会怜香惜玉,可眼下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许甜甜一人看到了这般哭哭啼啼的金栗寂,只觉得甚是心烦,“罢了罢了,公主何曾说过你是嫌疑人了,不过就是让你和本王一同过来指正一盗窃者,张氏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只要抓到这人就一切真相大白了,这几日你还是好生的待着太子府吧。”
金栗寂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往后退了两步,玄若尘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叫这几日就好生的待着太子府?说好听点儿是让她休息,说难听点就是怀疑这件事情本是她做的,要禁足她。
“就连夫君也如此不信任我吗?这天下人人皆可怀疑我,可唯有夫君你不可。我在府中日打理着府中上下,日不能思夜不能寐,不敢有一刻的怨言,如今只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夫君便这般怀疑我,实属让人心寒,更何况我与太子大婚的首饰又怎会轻易赠与他人?”
玄若尘皱眉,他乃太子,京城之中多少女子对他言听计从,他也素来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决定,可金栗寂乃是他的太子妃,即便是他心系许甜甜,可是这毕竟关乎着他太子府的脸面,因此对于金栗寂的话他不全信也也不是一点儿都不信。真相到底如何?恐怕也就只有画像上的这个人知道了。
玄晔和许甜甜二人相视一眼,许甜甜不予理会金栗寂的做作,“此乃王爷的家务事,我与王爷在这里也甚是不便。太子和太子妃细聊,我和王爷府上还有一些事情便先行告辞了。”
“哦,对了,还烦请上官大人好生的查一查这人,也好早日还了太子妃清白。”
上官锰点头行礼,“王妃放心,下属一定竭尽全力。”
好容易这件事情让京城消停了两天,许甜甜一日日盼着奕允之还有几日到,只要他到了,四国会毕,她和玄晔就可以会东城了。
心里正想着,许甜甜坐在了亭子里,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不曾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个人过来。
“说起来还真是巧,几次想要见王妃,可总是赶不上时候,不曾想今儿个倒是在这里碰见娘娘了。”
女人一双眼睛暗含秋波,身段婀娜,一身水绿色的衣裳与眼下的这景色十分合拍。
许甜甜心下有一些疑惑,不知道来者是谁。
女子大概是明了许甜甜心中所想的,拿着帕子轻轻贻笑,“你瞧瞧我这记性,姐姐本就是一个大忙人儿,时时伴在王爷身侧,大抵是不曾见过我的。臣妾是皇后指给王爷的妾室,名唤苗肆雯。”
许甜甜只微微点了点头,这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来了不几日的功夫惹了一身麻烦不说,王府里还塞进了个女人,每次来京城必会带回东城几个女子,这京城莫不是女子太多?
更甚,皇后赐的是几个意思?
“苗肆雯,是个俏皮的字儿,你倒是配得上这个名字。”
女子高傲昂起了自己的头,一脸的骄傲,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这是自然。当初我初见王爷时王爷也是这般说。这名字还是王爷给取的呢。”
“噗——”惟肖本就活泼,听到了女子这话之后,更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当真是傻吗?”
惟肖一句话,让女子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她自是去得意了,丝毫都没有听得出来,许甜甜是在讽刺自己。
“许甜甜,你个狐狸精也不知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王爷对你如此挂怀。”
女子脸色一变,如葱一根的手指指向了许甜甜的鼻子。
许甜甜站起身来看着女子笑的灿烂,“对王爷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王爷心里自然清楚,你若是不服你也用啊。”
笑话,她与玄晔只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拆不散的了。
女子看到许甜甜这班无所谓的样子,更是生气,跺了跺脚。趾高气昂道:“你别得意,皇后最不喜的就是恃宠而骄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你会被王爷所抛弃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还能够得意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