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芷爵坐在那里,视线于苏晏与元初寒的身上游走,清隽的脸上一片复杂之色。
“这么严重的话,看来本殿需要郑太医随身服侍了。否则,本殿若是突然发病死在了大齐,于两国之间的友谊有损啊。”苏晏一字一句,有着自己的调调,就像妖魔在唱歌,虽是好听,可是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抱歉,我不是丫鬟,不随身伺候人。”元初寒呵呵两声,告诉他别做梦了。
“皇上,本殿想邀郑太医随身服侍您看如何?皇上放心,她是太医,本殿定会好生相待。”转眼,苏晏过问丰芷爵。这种要求,实在不过分。
丰芷爵一时也根本拒绝不得,看了一眼元初寒,刚欲开口,殿外传来通报声。
“摄政王到!”
丰离来了。
元初寒心一松,看了一眼笑意更甚的苏晏,后退一步。
丰芷爵站起身,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一袭暗色恍若天边滚滚乌云从殿外走进来,殿内的丝竹之声也停下,宫人匍匐跪地,恭迎丰离。
幽深的眸子恍若无底之渊,淡淡的扫过殿内的一切,随后拱手微微欠身,“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丰芷爵抬手,满目微笑。
“摄政王日理万机,今日这么空闲。”苏晏站起身,他虽清瘦,可是很高。那妖艳之姿,让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
“本王并非空闲,只是本王的王妃忽然发病,要郑太医尽快过府医治。”看向元初寒,丰离面色淡然,却字字都能救命。
元初寒立即奔过去,简直是迫不及待之势,“臣这就过去。”
丰离扫了她一眼,“医治不好王妃,你就提头等着吧。”
“是。”眉眼弯弯,元初寒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听闻摄政王的王妃久病缠身,原来是真的。看来,郑太医当真医术了得,连摄政王都如此信任。”苏晏一步步走下来,步伐之间妖异丛生。
“都说西番人才济济,不想大夫如此稀缺,殿下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多多培养人才。否则,一代代愚笨,西番危矣。”丰离淡然反攻,一旁元初寒都看到了平静之中的火花,在刺啦啦的冒烟。
“摄政王的确更需要大夫,那么本殿今日便不点郑太医了。不过,还希望下次郑太医能有空,为本殿瞧瞧,毕竟本殿不想死的那么早。”看着元初寒,苏晏暗示的明显,没完。
元初寒扯着唇角呵呵两声,“王爷,咱们走吧。”
丰离垂眸扫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甚至好像都忘了丰芷爵还在。
元初寒朝着苏晏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快步跟上,屁颠屁颠积极主动。
苏晏仍旧笑容满面,看着丰离将元初寒带走,他转过身来,注意到丰芷爵复杂的脸色,他笑意更深。
跟着丰离走,元初寒颠颠儿的,“王爷大人,还是你有招儿。刚刚小皇上被堵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丰离单手负后,气势如虹,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们两个臭皮匠应该活活臭死苏晏。”
“哪有你这么骂人的,我刚刚还想用痒痒粉对付他呢。但小皇上在也不成,就没敢用。早知道你会来,我就用了。”她想了数个脱身之法,但都是以攻击为主,那些都是馊招儿,不好用。
“再有下次,本王不在你也要用。”丰离面无表情,语调冰冷。
“是。”干脆的回答,元初寒领命。
瞧她那样子,丰离最后只给予一声冷叱,“笨蛋。”
被骂,元初寒也没任何的不满,光明正大的跟着丰离,这下谁也别想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命令她了。
临近皇上大婚,丰芷爵要去金龙寺戒斋三日。
带领着梅郡主,以及已经不是郡主的陈霓,由数千的禁卫军护送,浩浩荡荡的前往金龙寺。
朝政由摄政王丰离与镇国公梅震南共同主持,敌手之间有默契,风平浪静。
宫中忙的热火朝天,皇上从金龙寺回来就大婚,一点也马虎不得。
西番太子作为客人,由礼部侍郎的陪同,正在宫中游览。
所有人都知道,当时他扮作女人与陈世子在宫中就乱逛了几天。这会儿又以西番太子的身份再次逛来逛去,这大齐的皇宫,好似成了他家的后花园。
太医院,元初寒拎着卷镇,和小李子匆忙的走出来。后面五六米处跟着大内侍卫,他们寸步不离。
御药局的老公公头痛,她去给扎两针。前两次扎过,老公公说效果明显,眼下没事儿就找元初寒,连药都不吃了。
一脚迈出太医院的大门,眼角余光瞥到不寻常,元初寒迅速的收回脚。探头,往十几米外的宫道那边看,只见一行人停在宫道,两个人距离他们两三米外正在说话。
一人清瘦颀长,紫色华袍质地如水,在阳光下泛着流光。一张妖孽的脸,不是苏晏是谁。
而另一个就让元初寒很意外了,居然是孟柒。
孟柒依旧还是那清冷的样子,不过此时脸色更冷,好像并不想与苏晏说话但是却不得不跟他说话。
这种情形元初寒已遇到过数次了,这风骚怪就喜欢强人所难。
小李子站在元初寒身后,看她鬼鬼祟祟的,他也探头瞧了瞧。
一看是西番太子,小李子暗叫不好,上头已经训斥过他了,护主不力。
“大人,咱们先回去躲躲吧。”这西番太子在宫里乱逛,跑到太医院来干什么。
“没事儿,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正好想教训教训他呢。”从腰带的暗袋里翻出个瓷瓶来,将里面的粉末倒出来洒在两只手上。
小李子看着她,几分不赞同,还是躲着点儿好。
“走。”昂首挺胸,元初寒大步的走出去。
朝着苏晏走过去,元初寒眉眼弯弯,她的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苏晏也看见了她,那张妖艳的脸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光,妖魅神秘贵气斐然。
“殿下雅兴,居然逛到了太医院来了。”元初寒迎面而来,主动说话,与之往时可是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