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霓点点头,清丽的小脸儿上尽是笑。
离开明秀宫,元初寒走出去很远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大内侍卫将这里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若是谁真想来找陈霓的麻烦,还真不容易。
今日皇上大婚,本来在昭告天下接受群臣跪拜之后还有其他的节目。有歌舞庆祝,有筵席,还有皇上带着皇后叩拜太后,皇上皇后洞房之前的各种仪式,等等等等。
然而,就因为大和殿前的那一闹,所有的环节仪式都取消了,连带着还让外宾看了场笑话。
自家丢人也就算了,这次直接丢出国门。
宫中一片诡异的忙碌,每个人都话不多说,可是来来往往的都在忙着。
回了太医院,个个太医都在自己的房间内,本来还等着吃盛宴呢,结果可好,吃了一肚子的‘惊’。
“大人,您想吃什么?御膳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筵席不摆了,那些东西也不能扔了。其他几个大人已经开始吃了,您吃什么?”大半夜的都起来,吃没吃,喝没喝,现在都饥肠辘辘。
“什么都行,赶紧取一些来,我饿了。”摇摇头,想想刚刚的那场闹剧,她就觉得诡异。
御膳房的盛宴绝对好吃,元初寒以及小李子吃的满足,大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傍晚时分,元初寒离开皇宫,夕阳西坠,给皇宫的红砖绿瓦镀上了一层金光。可是却融化不了那层弥漫的怪气,让人觉得只要生存在这里,人也变得奇怪了。
走进平时车子等她的巷子深处,结果看到眼前的景象就让她立即停了脚步。
马车停在那儿没错,柳蝶以及十几个护卫也都在没错,可是,他们都躺在了地上。
快步奔过去,俯身试探柳蝶的鼻息,还有气。
抓住她的手搭脉,元初寒紧绷着脸儿,中了迷药。
抬手拿出卷镇,元初寒欲给柳蝶扎针,卷镇刚展开,她就感觉后颈一阵凉风。
手上动作一顿,元初寒慢慢的回头,一个独臂黑衣人正站在她身后。
黑衣,独臂,元初寒快速的站起身后退,这人,是上次闯到王府里吹迷烟的那个。
“得罪了。”黑巾下,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下一刻他影子一闪跃到她眼前,抬起那只仅剩的手一掌拍在元初寒的肩上。
肩膀一痛,元初寒随即闭眼,身体也向下滑。
那黑衣人弯腰,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下一刻遁走,速度极快。
淡淡的龙涎香不断的在鼻端游走,元初寒想忽略也不行。肩膀酸痛,感觉越来越强烈,将她从混沌中渐渐的拉回现实。
撑着眼皮睁开眼,入眼的先是一片迷蒙。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楚,一张脸也顺着眼睛进入了大脑。
比之女人还要美的脸,恍若妖孽一般。狭长的眸子闪烁着血色的流光,殷红的薄唇噙着笑,满是兴味盎然。
将近一分钟,元初寒慢慢的眨眼,“风骚怪,是你。”
扬眉,苏晏听她骂自己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巴,“这世上,敢挑衅辱骂攻击本殿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这话,听起来像夸奖,可又是另外一种宣告。
“谢谢夸奖。你终于抓着我了,如你愿了。要杀要剐,来吧。”也不挣扎,元初寒看起来异常淡定。
苏晏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游走,一边几不可微的摇头,“谁说本殿要杀你了?”
“不然呢?你打算用针扎我,还是用迷药迷晕我几百次?”和他结仇,他就说要千百倍的讨回来,元初寒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么自主,几天不见,觉悟倒是高了。”苏晏松开手,坐在她对面姿态优雅的执起酒壶倒酒。
撑着身子坐起来,元初寒的肩膀还是酸痛的,手缩进袖口,摸了摸,银针都还在。
倒了两杯酒,苏晏拿起一杯递给元初寒,眉尾扬起,妖异无双,“来。”
伸手接过,元初寒面色镇静,连眼睛也如静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苏晏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元初寒,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
举杯喝了,元初寒将酒杯放下,“还要怎样?来吧。”
“别害怕,本殿不会将你怎样的。你是摄政王妃,又是皇上深信的太医,凭这两样,本殿就不会将你如何。”继续倒酒,苏晏坐在那里,妖魅风流。
垂下眼睛,元初寒慢慢抬手揉着肩膀,完全不信苏晏的话。
“今天的闹剧,你早就知道?”苏晏忽然问道。
抬眼看着他,元初寒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你一直在看着皇后和那个才人,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苏晏可是一直注意的,她若是没一直盯着上面,他也不会发现古怪。
“我只是看陈霓很奇怪而已,站在那里动来动去,不安生。”淡定的回答,她一点没有惊慌的样子。
“真的?”苏晏拿着酒杯,修长的指在灯火下异常好看。
“不信拉倒。”靠着身后的垫子,元初寒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这种皇后公然打皇上的事情本殿从来没见过,真是有意思。这大齐,是个奇妙的地方。有奇妙的人,还有奇妙的事儿。”盯着元初寒,他笑得兴味盎然。
“西番也很神奇,有风骚的太子,还有……风骚的太子。”看着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儿来。
“当你是夸赞,来,再喝一杯。”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元初寒,酒香四溢。
接过,一口喝了,元初寒又重新将杯子扔了过去。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我没回去,丰离就会找我。太子殿下,你确定,要在大齐的境内被围攻么?齐王就是前车之鉴,他太过于自信,所以来了帝都就再也没回去。”盘膝而坐,元初寒脊背挺得直,不眨眼的看着苏晏,坚定异常。
“这些都是摄政王教你的?短短几日,不止口才,勇气也长了。”苏晏伸直了长腿,华贵的紫色锦靴,正好碰触到她的膝盖。
挪开稍许,元初寒几分不耐,“有的人从来没害过人,所以开始时会很蠢笨。但是经历的多了,就不得不变聪明了。你抓我,或是囚禁我,你随意。但是你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西番不会安宁。不管丰离会怎么做,但是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的。你就等着火烧屁股,抓心挠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