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被清空,丰离这才走近她,“可以了么?”
“假惺惺的一群王八蛋,他们死的时候我肯定送上大礼。”咒骂,元初寒岂止是生气那么简单。
抓住她的手,丰离带着她离开。
朝中官员送来的所有慰问礼品都砸了,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被运出王府。
小楼里,无论是地毯还是被褥纱幔都换成了素色,就连软榻上的毯子都更换成了白色。
抱着膝盖坐在软榻上,刚刚发过脾气,她现在觉得好了很多。心里那一口堵着的气也散了,只是仍旧伤心。
丰离从外走进来,手上托着一盏茶。脚步无声的走至软榻坐下,然后拿着茶盏递到元初寒的嘴边。
顺着他的动作,元初寒喝了一口,“我没事儿。”
“发起疯来,和母老虎一样。”丰离淡声的说着,幽深的眼眸里却没任何的责怪。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眯起眼睛,“你才母老虎呢!”
“那些东西都砸了,心里舒服了?”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丰离的声音很轻。
“嗯,舒服多了。”砸东西,真的能缓解心情。
“那睡一觉吧,这几天,你都没睡个好觉。”那张小脸儿整整小了一圈。
“王爷大人,你好贴心啊。”歪着脑袋看着他,元初寒其实心里很感激的。这几天来,丰离一直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无论她是哭还是不语还是发脾气,他都没任何的怨言。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么纵容她,她都看在眼里,她都懂得,也很感激。
“废话连篇,你若是病了,本王还得照顾你。”面色冷淡,语气也是带着淡淡的斥责,不过元初寒却清浅的弯起了眼睛。
“好,我去睡觉。明天,我去趟宫里,从此以后我就不在宫里混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下一刻丰离将她从软榻上抱起来,运回床上。
新的一天来临,天空蓝的没有一丝杂色,太阳也很高,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华贵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车里,元初寒靠在车壁上,小脸儿瘦削下去很大一块。
白色的长裙,衬托的她那张脸更白的没有血色。长发挽在脑后,一缕顺着肩颈散下来,泛着光亮。
丰离坐在一侧看着她,并不是很放心。
“你的东西让小李子收拾好拿来,你就别去太医院了。”她只身一人,情绪又不太好,谁知会不会忽然的看见谁大发脾气。
“王爷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元初寒扭头看着他,长长地叹口气,用眼睛以及全身来证明,她真的很好,控制的住自己。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你一向言而无信,希望这次你能说话算话。”
“你才言而无信呢!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我去吕大人那里报个到,然后拿着我的东西就出宫。景华门外柳蝶在等我,你就放心吧。”逐渐的没耐心,她恨不得跳车赶紧躲开丰离。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立即跳下马车,她可不想再听丰离唠叨了。
看起来是一个冷面寡言的人,以往也总是废话不多出口就伤人。
现在,唠叨的要命。
顺着宫道往太医院走,来往的宫人纷纷侧目,十几天不见,郑太医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管他们,元初寒径直的走进太医院。
院判大人的房间门窗皆开,元初寒大步进去,书案后的吕子恒正在忙。
“吕大人,我是来辞行的,丰离已经办好了各种官文了是不是?”痛快利落,没任何多余的废话。
站起身,吕子恒看着元初寒,经过这么多日子,他也依稀猜到了元初寒的真实身份。
郑王去世的消息他自然知道,这几天丰离不在,元初寒也不在。再加上她此时那明显瘦下去的脸,眼角盘踞的忧伤,吕子恒就更加确定了。
“王……郑太医,您节哀。”不知该说什么,看元初寒的脸就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眸子闪了闪,“别说那些了,我来就是跟你说一下,我今天是最后一次进宫,我走了。”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回以前的房间,小李子正在收拾东西,瞧元初寒来了,几步小跑过来,“大人,您还好么?”
“你说呢?牙口胃口好吃嘛嘛香。我是来收拾东西的,记得好像还有一套长针在这里,拿着我就走人了。这么多日子以来,跟在我身边受苦了。”抬手拍拍小李子的肩膀,元初寒淡淡道。
小李子点点头,“能服侍大人,也是奴才的福气。喏,这是大人的长针,卷镇是新的。”
拿过卷镇,元初寒叹口气,“这几天宫里情形如何?”
小李子很明白元初寒问的是什么,迟疑了下开口,“奴才听说,皇上虽然派了刑部的人调查杀害郑王的凶手,但是好像在暗地里在彻查郑王生前是否留下什么遗产。”
“你说真的?”眸子变冷,元初寒盯着小李子不眨眼。
小李子点点头,“都这么说。”
咬紧牙根,元初寒深深吸口气,“多谢了。”
“大人,奴才也是听他们说的,不如您仔细的问问王爷,王爷知道的更详细。”小李子暗骂自己多嘴,说这些元初寒肯定会生气。
“我知道了,谢了。”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出太医院,元初寒顺着宫道往景华门的方向走,可是越走脚步越沉,最后忽然停下来。
恶气哽在喉咙,她是如何心里建设也咽不下去。她没做忍者神龟的本事,指甲陷进肉里也控制不住。
转身,她快步的走回去,在宫道中兜转,最后走到了御书房。
禁卫军与大内侍卫重重保护,这里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但是,她能进去,光明正大的进去。
顺公公禀报,之后放行让她进去,御案之上,一堆的折子后,丰芷爵正在忙。
“吕大人说你告了病假,今天回来了,可是好了?”放下折子,丰芷爵起身从御案后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