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踪也暴露了,小心为上。”鹰手在路上截杀元初寒的事儿,司徒律也知道。
“是啊,我已经数次差点翘辫子了。”抬手倒茶,元初寒不甚在意。
“除了在路上截杀你之外,还做了什么?”司徒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边问道。
“在孜州差点被毒死,幸好有个倒霉鬼抢走了我到嘴边的汤包,我躲过一劫。”说起来是很惊险,但是经历这事情的是她,她觉得也不是那么惊心动魄。
“谁?”看着她,司徒律觉得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决计不是她身边的人。
“苏晏。”喝茶,她一边笑道。
“他果然还是潜进来了。”他在边关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他。
“中了丹顶观音,无解。所幸救治及时,他现在还活着。”看着司徒律,元初寒在说丹顶观音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
“丹顶观音?”司徒律果然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放下茶杯,她微微倾身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能够清楚的倒映出他冷硬的脸庞。
“听说过。剧毒之物,但这世上所剩无几。”脸庞还是那般刚硬,漆黑的眸子毫无动摇。
“所以说,是苏晏倒霉,非得抢我嘴边的东西。”估计从此以后他就会戒了这个毛病,再也不会抢他人嘴边的食物了。
“他现在在何处?”司徒律眉峰微蹙,对于苏晏,他绝对是警觉的。
“在孜州呗。孟柒在研究他呢,试试能不能解毒。”他这个试验品,是必需品。
“让他留在大齐,不安全。”尽管他中毒了,但司徒律可不认为他就此就没了危险。
“他呀,不与梅家同流,也不会和丰离合作。所以,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现在,谁也没心情理他,毕竟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将军大人,你真的打算与梅家决裂了?”毕竟,梅震南是他父亲,这很不容易。
“划清界限更明确些。”他在七岁进入梅府的时候就想划清界限了。
“与我们一同努力,你会成功的。”一定的。
“不,我不会加入摄政王的阵营。”司徒律拒绝,谁的阵营他都不会加入,他属于虎豹军。
眨眨眼,元初寒明白他的意思,“不加入摄政王的阵营,那就和我合作吧,我是郑王的女儿。”这个身份,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司徒律冷硬的脸庞在那一刻有些和缓,“希望你这个盟友会牢靠。”
“哼,我不是一般的牢靠。”哼了哼,怀疑谁也不要怀疑她。
“既然这样,那么明日天黑之后,你进邱府。”邱盛不信任他,他不能再出现了。
“好。”点点头,她已经隐隐的有些期待了。
就算邱盛不会站在丰离的阵营中,她也一定要让他敌对梅震南的党派。
“我走了。”话落,司徒律起身,很快的离开房间,然后又顺着他来时的院墙离开。
摇头,她脸颊旁的发丝也随着拂动,“来无影去无踪,有武功,就是这么任性。”可惜她不会这些东西啊。
“司徒将军确实武功高超。”这一点,柳蝶也承认。
“你们都打不过他?”看着柳蝶,元初寒倒是来了兴致。
“那也未必。暗处的人肯定已经看见司徒将军接近后院了,只不过看到了是他,便没阻止。”说着暗处的人,柳蝶几分不快。
“你们还有矛盾?”似乎,他们不属于一个护卫统领管。
“行事方式不同,接受的任务也不同。矛盾没有,只是不熟而已。”确实不熟。
点点头,元初寒也算明白了。
因为柳蝶他们保护她数次出事儿,所以丰离派来了另外几个人。柳蝶等人自认为是技不如人,那些人是自觉高他们一等,这也算同行是冤家。
“别再纠结这事儿了,如果我要是真的再次遇到危险,那担责任的肯定是他们。去休息吧,明晚咱们走一趟邱府。”站起身,元初寒晃了晃脑袋。大半夜的被吵醒,她的眼皮好沉。
一夜过去,翌日唐迪再次来到医馆,元初寒与他说了昨晚的事。
“看来司徒将军也是没办法了,都说这邱老爷子倔的像头牛,否则二十年前也不会卸下禁卫军统领一职。也好,由王妃去相劝的话,这老爷子会接受的。”毕竟元初寒属于受害人,郑王惨死,皆是梅震南的鹰手所为。
“嗯,我觉得他不会站在丰离的阵营中。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敌对梅震南,站在哪儿都行。”这才是重要的。
“好,今晚鄙人与王妃同去。”站起身,唐迪似乎还有事情要忙。
“那就等着唐先生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唐先生这袍子穿了几天了,都是灰尘。”随着他起身,袍子拂动,然后就有细小的灰尘飞出来,迎着阳光看的特别明显。
唐迪看了一眼自己打着补丁的袍子,不甚在意一笑,“灰尘与这袍子一样,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闻言,元初寒慢慢的竖起大拇指,“此等境界,我们怕是一辈子也修炼不到。”
“王妃客气。”唐迪拱手,无论是笑容还是动作,都满载自由之风。
元初寒眉眼弯弯,心下很是佩服。唐迪这样的人物,就像一缕风;现在居然能甘心为丰离办事,实在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邱府,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邸,都说邱盛性子耿直,光明磊落,从这宅子就能看得出来。
他怕是坚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理儿,一切都堂堂正正的。
只不过,现在有他人住在这府上,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谨小慎微,心内惶惶。
邱府侧门的巷子里,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在这黑暗中,几个人影依稀可见。
元初寒是睁眼瞎,完全看不清四周人的脸,但他们貌似都耳聪目明。
“你们先进去两人探路,调开在邱老爷居室四周的鹰手。”司徒律也在,他站在不远处,但已经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他若是不说话,元初寒根本不知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