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丰芷印赖在床上,小小人儿不断的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元初寒一边猜测着司徒律出了什么问题,会派人过来将丰离叫去。
然而,没用上两刻钟,她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西番军中来人了。
坐起来,元初寒一边抱着淘气不穿衣服的丰芷印,“他们来人什么意思?停战么?”若是停战,元初寒倒是觉得是好事儿。
柳蝶摇头,一边拿过丰芷印的衣服帮忙,“不是停战,而是下战书。”
“战书?苏晏脑子坏掉了!”神经病,已经在打仗了,下个鬼的战书。
“这战书是给主子的,他要和主子一分生死。”柳蝶觉得,这苏晏怕是根本没吃那忘情丹药,否则怎么会对丰离有如此大的仇恨。
“神经病,别理他,我们走。”谁有时间在这边关和他耗。
柳蝶叹口气,“就是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关键在丰离,他若是应战,也就不会立即离开这里了。
“他若是应战,那就让他自己留在这里好了,我们走。”她不想和苏晏再有任何的瓜葛,同样也不想让丰离再继续和他纠缠不清。
柳蝶点点头,若是元初寒一心想走,丰离也不会惹她不高兴。
深吸口气,元初寒动作快的穿衣服,她要去主帐看看,绝对不能上了苏晏的当。他是疯了,忘了情,所以只剩下恨了。
穿戴好,她几步走出大帐,不想走出大帐,就瞧见了丰离迎面走回来。
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薄唇微扬,似乎心情还不错。
迎过去,元初寒盯着他,“你答应了?他疯了,要是和他耗下去,咱们得一辈子在这儿。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走。”
幽深的眸子染上笑意,丰离垂眸看着她,“我也没说不走啊。”
“你没答应?算你识相。”几分狐疑,她倒是不信他居然会不应战。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玩儿。”他想和他一分生死,丰离不搭理,估摸着苏晏会恨极。
“哼,算你聪明。”挎住他的手臂,元初寒撅嘴,吊着的心放下了。任苏晏想怎样,以后不再搭理他了。
“回去吧,收拾收拾,咱们启程。”摸了摸她的长发,丰离的动作很温柔。
“嗯。”等的就是这句话,元初寒弯起眼睛,恍若新月。
吃过早饭,队伍也休整完毕,抱着裹得如同小粽子似的丰芷印,终于要离开这寒冷又血腥的地方了。
司徒律相送,元初寒抱着丰芷印抓着他的小手朝司徒律挥手,小小人儿几分不情愿,但还是配合着挥手。
司徒律刚硬的脸庞几分柔和,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几分悠远。
放下丰芷印的小手,元初寒眉眼弯弯,“将军大人,我们走了。”
点头,司徒律的每个动作都是力量的代表。
进入马车,暖意扑面。外面,丰离与司徒律告别,之后也进入马车之中。
队伍出发,司徒律站在雪地之中看着那队伍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于视线之中。
几近于无的叹息消失在唇边,司徒律转身,脊背刚挺,不会坍塌。
终于离开这皑皑白雪遍布的地方,进了关口,元初寒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
身子一歪靠在丰离的身上,她满心的都是安宁。
“舒坦了?”抚着她的手臂,丰离轻声道。
“嗯,岂止是舒坦,是极其特别的舒坦。”尽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是现在在她的心里,这大齐俨然已经是她的家了。
“那么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儿呢?”进了关口,去向哪里自然是元初寒说了算了。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长叹口气,“我倒是挺喜欢茂城的,生活节奏特别慢,很悠闲。而且那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我神医的大名,离开了确实有点可惜。”
“那种小城,南方有很多。”南方的人们生活节奏都很慢。
“说的也是,这次啊,就去文术所在的小镇,咱们有药材商行在那里,而且,他好像还在那里找到了心仪的姑娘,我得去瞧瞧。”香附有了着落,就差文术了。
“你这主子管的真多。”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现在齐杨看到她都几分战兢兢,就担心哪一点惹她不开心再跟香附说些什么。
“就得给他们点儿压力,否则以为我的丫鬟小厮是好欺负的呢。”翻着眼皮,她就是要为自己的人撑腰。
“放心吧,谁也没觉得他们好欺负。”丰离拍拍她,都是跟着她学过银针之术的人,谁会欺负他们。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轻笑,“那你觉得我好欺负么?”
垂眸,四目相对,丰离淡淡点头,“好欺负。”
“去你的。”捶他,但是打在他身上恍若挠痒痒一般。
俩人粘腻的时间太久,一直坐在一边独自玩儿的小小人儿几分不开心。
挪过来,然后转身一屁股坐在俩人中间,挤啊挤,成功的挤到两个人之间的夹缝中。
两个人视线一致的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好笑,丰离却几分不悦。
抬起另外一只手,丰离抓住他肩膀的衣服,欲将他拎走。
元初寒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呀,多好玩儿,放手。”
丰离仍旧不悦,那小小人儿也好似不知道似的,挤在两个人的中间,心情特别好。
“真可爱,我儿子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爱的。”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
“你应该给自己把脉,是不是眼睛生病了。”丰离打击,惹得元初寒不开心。
“我看你才是生病了,自己的儿子都不觉得可爱,那你觉得谁可爱?说来我听听。”盯着他,元初寒势必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丰离弯起薄唇,“你。”
立时破功,元初寒抿唇轻笑,一边越过夹在中间的小小人儿将丰离扑倒。
那小小的人儿看着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睛几分不满意。下一刻他扭着屁股爬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那滚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车厢里,元初寒的笑声惊呼声参杂着小小人儿咯咯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如此和乐,这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