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年,皇上也长了一岁,大婚也好。早早大婚,也能早日亲政。”
“说的是啊,皇上与梅郡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简直天作之合。只是,老夫实在没料到,皇上解除了与元郡主的婚约,却又要迎娶齐王的郡主。这齐王定是知道了忠毓王意图谋反,担忧皇上怀疑他们所有的藩王,这才送上了自己的郡主。”
元初寒靠在墙边听着,不禁挑眉,小皇上这大婚还是一同娶两个?只不过换掉她这个元郡主,变成了齐王的郡主了。
“最倒霉的是摄政王,居然得迎娶那个病入膏肓的元郡主。刚刚在殿里,摄政王的脸都青了。国丈这一招,够狠。”蓦地,那已经迈过大门要走远的朝臣忽然说道。
元初寒一愣,他们说什么呢?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从太祖开始一直到先皇,都对郑王爱护有加。先皇的遗旨是君王宠爱,奈何元郡主没那个福气。皇上若是不给元郡主安排个好的归宿,实在说不过去。无论是叔还是侄,姓氏总是一样的,皇家恩宠犹在。”
随着那几个朝臣走远,他们的声音也渐渐的飘远,而这边,元初寒却早已经愣在了那里。
她没听错,她这个元郡主不用嫁给皇上了,可是却被许配给了丰离。
丰离?
元初寒拧紧了眉头,他有没有搞错,居然要娶她?
小李子站在一边,盯着元初寒变成阴天的脸,他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大人,王爷要娶……”小李子是知道元初寒身份的,从上头命令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因为上头的命令告诉他,他即将要保护的人身份特殊,金枝玉叶。
“他疯了。”脸色渐渐归于平静,元初寒吐出三个字,这是她唯一的想法。丰离肯定是疯了,否则,他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其实这也不是蠢事,他娶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困住她这个人质了,威胁郑王,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
太绝了,她果然又再次小瞧了丰离的头脑,他不愧能做摄政王。
而且,他知道真正的元郡主没有病入膏肓,并且健康的不得了。这个元郡主还会医术,被敌人梅震南保送进了太医院。他娶了她,她就绝对不会倒戈,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真是好,出其不意的给她来了这一招儿,她现在想逃跑都跑不了。
“奴才见过司徒将军。”蓦地,身边的小李子忽然大声道。扭头,只见他匍匐跪地。
慢半拍的抬头,一袭黑色长袍的司徒律正站在眼前。
看着他,元初寒已经没心思再装样子了,几秒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如此奇怪,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她脸色不太好,一副失魂的样子。
举步,眨眼间与那失魂的人同行,扫了她一眼,司徒律开口道:“怎么了?”
元初寒看着地面一步步的走,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司徒律又看了她一眼,“下错药方了?”
“没,只是被人算计了,然后我还给他数钱来着。”说着,元初寒不禁咬牙切齿。想起昨天回府时在马车上他说的话,再加上今天的事儿,她简直想拆掉自己的脑袋。
昨儿他说什么,只差一个人答应某个条件,又说今天早朝事情就能成。哼,他还佯装不乐意的样子,其实都是他的计划。
一切都是他计划的,他还装被算计,太可恶了。
老谋深算,老谋深算啊,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都被他糊弄了,可是却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看似聪明,不想这么蠢。”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摇头,可叹她这个样子居然还做细作呢,早晚有一天得露馅。
元初寒蓦地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笨,用不着他说。
司徒律不甚在意,双手负后的配合她的步调,“那可想到复仇之法了?”
“想到了,今天就杀了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恨恨的说着,目露凶光,看起来确实是这般打算的。
“需要帮手么?”司徒律‘好心’道。
“我杀人不用帮忙,一根银针就解决了他。”手握成拳,她此时是真的有杀了丰离的心。
冷硬的脸庞几分柔和,司徒律的眸底浮过一丝笑意,元初寒这个样子,他看得倒是开心。
马上要迈过宫门,元初寒一脚踹在高高的朱红色门槛上,撞得她脚疼,可是仍旧消不了心里腾腾腾冒出来的小火苗。
司徒律看着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
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儿,想来便是他问,她也不会说。
“今日我召郑太医诊病,你回太医院候着吧。”蓦地,司徒律转身对一直跟着的小李子说道。
小李子弓着身子一愣,转眼看向元初寒。
元初寒正忍着脚疼,听到了司徒律的话她也没反对,反正她今儿是没办法给人看病了。
“是。”看元初寒也没反对,小李子只能遵命,绕过他们离开。
“走吧。”看了一眼元初寒,司徒律迈过宫门举步离开。这里不宜久留,人来人往,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
元初寒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迈过门槛随着司徒律离开。
御花园。
这个时节,御花园仍旧有花开放。帝都,便是冬天也没有很冷,最多的是会飘一层清雪,在太阳出来之后就彻底融化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可仍旧和秋天无异,没一点冬天的样子。
宫中女眷不多,御花园也没人,只是远处长廊不时的会有宫人经过。但他们也不敢抬头四处观望或是停留驻足,被管事知道,会被罚月俸。
梅枝挂着细小的绿叶,尽管不葱郁,可是在这深处,外面也不会轻易窥见到。
元初寒坐在梅树下的长椅上,盯着地上的石头,她一动不动的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
司徒律站在不远处,也在看着某处出神,两人都没任何声音,甚至呼吸都很清浅,这里恍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