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不禁暗道:好冷的目光!这寒公子定非常人!随即那下落的惊堂木的力道不禁减了七分,落案时只轻轻的传出一声小小的“波啪”响。
然后他才对李直问道:“李公子你看,这麦仁义麦管家说你所告之词乃属诬蔑,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之言属实?”问罢又偷瞄了寒晓一眼,见寒晓脸色有些松了,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不待李直应语,寒晓已轻轻的站起身来,淡淡地道:“吴县令,这后面之言还是由我来说吧。”
这吴县令一惊,忙谄笑道:“这位公子,公堂之上可不是你这等身娇肉贵的人儿该来的地方,你这是何意呀?”
寒晓淡然道:“在下寒晓,乃是天庆二十年进士第一名的身份。这身份该不会还不能在这公堂之上说话吧?”
原来这时京国乃是天庆皇帝在位,这天庆皇帝二十五年以前登基,而寒晓以十岁之龄夺得五年前京国第一进士之名,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但其身份可见一斑。
一听这寒晓之言,这吴县令又是一惊。
这寒晓给他的惊愕实在是太多了,观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若是天庆二十年的进士,那中进士之时岂不是才十至十一岁?这人是神来着?不可思议呀!这少年的身份处处透着神密,不知是何方神圣?
而这些却不是他现在该想的,忙收摄了一下心神,仍是谄笑道:“下官不敢,寒公子身份尊贵,这公堂之上尽可畅所欲言,下官洗耳恭听。”
寒晓淡淡的道:“寒某此时代表的是李直李公子,受李直的委托,所说之事、所讲的话皆是李直之意愿,还望吴县令明察。”
吴县令道:“是是是,寒公子请说。”
寒晓面色一正,面对麦仁义,淡淡的道:“麦管家,请问你是谁?”
众人一楞,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他是麦家管家麦仁义?
这麦仁义却是暗自心惊,他看到县官大人的态度时就已觉得不妙,知道这少年的来头定然是非同小可,不知怎的竟与那李耿竟搭上了关系?看来这次自己是惹到了马蜂窝了。
麦仁义强自压制内心的震惊,以尽量平静的语句应道:“小人麦仁义,乃是岳阳城南麦家的管家,不知公子相问,所为何事?”
寒晓突然面色一冷,眼睛之中蓦地射出了两道凌厉的目光,身上散发出一股摄人心神的能量,直逼麦仁义。
喝道:“你真的只是这麦家的管家吗?山西响马,‘一刀夺魂’麦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潜伏到这岳阳城来了?”
麦仁义被他那凌厉目光及那强大的气势压得心惊胆颤,听他突然叫出这‘一刀夺魂’麦飞的名号,被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头上冷汗涔涔,面色惨白如纸,颤颤兢兢的应道:“公子你……你说……说什么,什么‘一刀夺魂’麦飞,什么山西响马,小人不认识,公子你认错人了。”
这麦仁义也渐渐从惊惶中冷静了下来,说话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不知道这寒晓究竟了解多少,掌握多少他的信息,但自己万万不能被他一两句话就吓倒,若不然也就真的枉称“一刀夺魂”的威名了。
“是吗,认错人了吗?等会我敢叫你无从盾遁。”寒晓冷冷的道。
转过身来对那吴知县道:“吴大人,寒某要求传唤一位证人。”
这吴知县也被他吓了一跳,难道这麦仁义真的是那山西有名的响马“一刀夺魂”麦飞?
要知道这“一刀夺魂”麦飞十多年前在山西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主儿,横行山西数年间,在他的手下从未留过一个活口,被朝廷定为一级通揖犯,京国出动了不少高手追捕他。
但这麦飞似乎突然之间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十数年间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这麦飞就象是空气一般,凭空消失。
如果此人真是麦飞,那此人在自己的管辖区内潜伏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毫无所知,到时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这,这吴知县又不禁冷汗直冒。
此时见寒晓要求传唤证人,忙应道:“准!快快传来。”
不一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来,只见这人脸上满是刀疤,怕不有三四十道之多,有几道刀疤脸肉外翻,样子甚是恐怖,整一个脸看上去就象是一个由不同的肉块堆成似的。
一见此人进来,这麦仁义立时大惊失色,倒退几步,象是见鬼一样指着他道:“你…你…你还没有死?”
说完突然拔身而起,本来看上去极为笨重的身体突然轻灵的迅速向外窜出。
吴知县见状惊叫道:“不好,这麦飞要逃跑,快抓住他。”
一众捕头衙差向那麦仁义扑去,但那麦仁义(麦飞)速度极快,瞬间便已冲到衙门口,众人根本追赶不上。
那麦仁义(麦飞)正要窜出公堂,心想就要逃出之时,前面突然冲出一人,正是守在外面的龙五,人在空中已大喝一声“去吧”,同时一掌击在他的肩膀上,“嘭”的一声将即将窜出的麦仁义(麦飞)击落。
同时众人已从里面赶了出来,纷纷向落地的麦仁义(麦飞)扑去。那刚才传唤进来的那证人大喝道:“麦飞老贼,纳命来。”说完一掌拍向倒在地方刚想爬起来的麦飞。
这麦飞却并不想就此被擒,怒喝一声:“凭你也配!”一个翻转,爬在地上的身体突然旋起,一组旋风腿如厉风一般攻向了扑来的众人。同时在乱中一拳击中那刀疤大汉击来的一掌,那旋风腿如旋风一般扫过之后,已有四五个衙差倒地。
麦飞一击得手,狂笑道:“******的,想抓你爷爷,没那么容易,来呀,你爷爷一掌一个,全都送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回老家去。”
狂叫声中又有两个衙差倒地。
寒晓喝道:“龙六,将他拿下。”
龙六一直护在寒晓身边,手早就已痒痒的了,此时听寒晓一声令下,哪还犹豫,大喝一声扑了上去,大叫道:“全都有让开,我来收拾这狗贼。”
声到人也到,如闪电一般已与那麦飞混战在一起。
这麦飞在逃窜出去时已被守在外面的龙五一掌击伤了左肩,此时面对被憋了两个月、如猛虎出闸般的龙六哪里还是对手,交手不到十招,已被龙六一掌击在胸口之上,再一脚将他撂倒在地,狠狠地将他踩在脚下。
一众衙差冲上前来,将他手脚死死的铐上,推到公堂之前,这才将他放下。
众衙差心有余悸的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后怕。这麦飞武功也太厉害了,如果没有这龙五、龙六出手,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到时被这麦飞逃走不说,他们也非得折损几人不可。
这麦飞此时才静了下来。到了此时,他也只有认载了,未想到一时的贪念终于还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这就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将这山西的恶贯满盈的响马擒下,众人不禁深松了一口气。这时对于这寒晓,众人心中却是充满了好奇、敬佩,这少年带给他们的惊奇真是太多了,戳穿麦飞身份、找到那奇异的证人、拥有武功高强的手下,如此种种,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谜,大家都等着这少年来解开这个谜团。
经过寒晓的一通描叙,众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寒晓的本意只是要把这偷龙转凤的神马八骏玉雕盘的案子给破了,还李直之父李耿一个清白。
哪知龙五在前往调查取证的过程中碰到了那个证人,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这满脸刀疤的人叫厉昆,乃是当年与麦飞一起在山西当过响马的兄弟,他虽做响马,但他一直都不满麦飞的心狠手辣,多次劝说无效,就与麦飞吵翻了。
哪知这麦飞对自己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也不放过,见这厉昆要走,假意相劝,却暗中下手,将厉昆乱刀砍死,丢下山沟,把厉昆的财物占为己有。
后来由于官府追捕得紧,麦飞就躲躲藏藏,最后躲到了这岳阳城来做了一个家奴,倒也过得逍遥。
哪知这人还是贼性难改,看到了麦家主人的那块极品和田玉,就想据为己有,但又不敢再明抢,怕暴露了身份引起官府的注意。
他知道那主人早有将这极品和田玉拿去给城南的李耿加工雕刻成神马八骏玉雕盘的想法,图纸都着人画好了,于是便偷偷的将那图纸偷出复制,暗中找了不同的人分别拿了一些普通的玉石给李耿按图雕好,然后拿回自己将之用强力胶水按图纸粘好,待麦家主人要他拿那极品和田玉去雕刻时,他就将那早已用强力胶水粘好的假玉雕盘将真的玉雕盘偷龙转凤换了过来,然后再嫁祸给李耿。
本来他认为李耿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在自己设计的铁证面前,容不得他作抵赖。
哪知却碰到了寒晓,更巧的是那被自己暗算的厉昆竟然没有死,而且找到岳阳来了,并发现了自己,碰到了出去调查的龙五,然后所有的一切便都变成顺理成章了。这才发生了今天这一幕。
而寒晓事先没有把这麦飞的身份透露,就是怕打草惊蛇,让这厮事先跑了,于是才假借李直告状之名将之骗到县衙来,然后将他的身份戳穿,并将之拿下。
说毕,寒晓着龙五将一干证物及证人的供词交给了吴知县,经过验证之后,李耿终于得以无罪释放,这一件偷龙转凤的案件也得以圆满的解决。
三人凯旋归来,整个寝室一片欢呼,同学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庆祝三位英雄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