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天道:“不管如何,咱也不能怠慢了他,我们江家要在杭州地头上立足,这些个地方官员,不论他为人如何,我们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江扬远道:“爹教诲的是,孩儿这就出去招呼于他。”说着唤了江风贤向大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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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大厅,只见厅中一个体呈福态、面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坐在栏椅上饮着茶,身子不时地挪动,眼睛不断地望着门外,样子有些坐立不安。那中年人旁边站着杭州府总捕头周旺。
江扬远一进厅门,立时拱手作揖道:“冯大人光临寒舍,草民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那中年人正是杭州知府冯和权,闻罢江扬远之言,忙站起身来道:“不敢不敢,本府来的突兀,事前未曾知会,唐突之处,江兄还望莫怪才是。”扫了一眼江风贤又道:“江大掌柜也在呀,真是幸会幸会!”
江风贤也上前见了礼,他在府中虽然只是江家长子,但在外却是江家在江南一带的代言人,与这冯知府常有来往,说来两人算是老相识了。几人客气一番,这才分宾落座。
江扬远道:“冯大人,你大驾光临寒舍怎的不事先通知一声,也好让草民外出迎接。”冯和权笑道:“本府也是临时决定,事前未曾有准备,怎么,江兄莫非不欢迎么?”
这冯和权果然是老狐狸,明里虽这样说,但江扬远一听就知道这句话乃是以退为进之言,实是高明之极。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笑道:“草民哪敢不欢迎,冯大人光临寒舍,那是令寒舍蓬壁生辉,是江府莫大的荣幸,草民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江扬远用的“哪敢”一词却是大有学问,明为恭敬,实是说你来了我江某并非想欢迎,而是不得不迎。两句话之间针锋相对,尽显两人老姜本色。
“客气,客气了。”冯和权哈哈笑道。江扬远这话中之意他这老狐狸又怎会听不出来,唯有以大笑来圆场了。
话头一转,冯和权笑着问道:“江贤侄,近来生意还好吧?”随即又嘿嘿笑道:“那自是不用问了,以贤侄江南五指的本事,江家生意那还不是门庭若市、日进斗金。”这老狐狸这下改了称呼套近呼了。
江风贤笑答:“冯大人夸奖,风贤受之有愧,江南五指这浑号,只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开玩笑随便乱起的,原当不得真的。这杭州境内,若非冯大人管理有方,使得民风纯朴、社会繁荣,造就出这样一个好环境,风贤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难以打理得好这江家得意呀。”这话却是明褒暗贬。所谓的“管理有方”云云,实是讽刺他敛财有法,大凡大的生意这冯和权无不插上一手。
冯和权这人脸皮却是厚比城墙,明明听出江风贤的弦外之音,却当他是真心称赞了自己,哈哈笑道:“这主要还是靠贤侄等众多大贾的支持,才令得杭州有现在这般繁荣,说来也有贤侄一份功劳啊。”
几人闲聊了一会,江扬远才问道:“不知今日冯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莫不是为了小儿朋友那日不慎伤了冯公子之事么?”
冯和权道:“岂敢岂敢,那日之事实是小儿年幼无知,酒后胡言乱语冒犯了风行贤侄的朋友,本府此来实是来向风行贤侄的朋友赔罪来了。是了,风行贤侄的朋友还在府中吗?”
江扬远心道果然所料不错,这冯和权当真是冲着寒贤侄来的。遂答道:“冯大人来得真是不巧,寒公子现正在闭关,他的随从在旁守关,恐怕都不能亲自来拜见冯大人了。”
冯和权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脸上露出失望之情,道:“那真是不巧了。既如此那就劳烦江兄代本府转达本府对寒公子的歉意,犬儿酒后失礼之处还望寒公子汪量海涵、不予计较。本府已经狠狠的教训了犬儿,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此错误了。”
江扬远笑道:“冯大人客气了。那日之事草民也听了小儿说了,说来双方都有不是之处,寒公子当时也表态不再追究此事,哪知今日还劳烦冯大人亲自上门致歉,我等都是受之有愧、受宠若惊呀。不过请冯大人放心,大人之言草民待寒公子出了关,定当一字不漏地转达与他。”
冯和权道:“那就先谢过江兄了。周旺,把东西拿过来。”他身后的周旺应了一声,拿出一个小木盒来递给冯和权。冯和权接过捧到江扬远面前道:“江兄,犬儿那天酒后失礼,对寒公子的朋友胡言乱语,这是本府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江兄代为转交给那位姑娘,权当补偿小儿的失礼之罪。”
江风贤暗道:这冯和权倒也狡猾,要送东西讨人情却不直接送给寒兄弟,而是拐了个弯送给秋小姐,这般讨好,亏他想得出来。只见江扬远也不客气,将那木盒接了过来,笑道:”冯大人真是有心呀,草民一定代为转到。”
冯和权见他接下了,似是松了一口气,道:“那真是麻烦江兄了,既然寒公子无遐,那本府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贵府拜访叨扰。”
江扬远道:“冯大人太客气了,寒舍随时欢迎冯大人再次光临。冯大人请!”说着便与江风贤将冯周两人送出江府。
冯和权走后,江风贤道:“爹爹,你所料果然不错,这冯知府果然是冲着寒兄弟来的。”
江扬远笑道:“像冯和权这样的贪墨之官,哪会有那么好心当真会来赔罪。此次碰到从京城来的人,又巧在他那坏事做尽的儿子冲撞了寒贤侄等人,那他还不是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不过来拍须拉马、献媚讨好一番他会放心得下?对了,寒贤侄交待的事情都办妥了么?”
江风贤道:“爹爹请放心,那日二弟传书与孩儿之后孩儿就着手搜罗了,寒兄弟要的东西有那些应该已经足够了。”
江扬远道:“那就好,这次寒贤侄对我们江家施了如此大的恩。又许了我们江家那么大的好处,虽说那是看了你妹妹芷若的面子,但这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么大的恩惠。风贤呀,你以后可得好好为寒贤侄做事啊。”
江风贤恭声道:“爹爹你放心,孩儿一定遏尽所能去做,定不负爹爹及寒兄弟的期望。”
在后院中,看着精神饱满的寒晓和在江风行、江芷若搀扶下已能缓缓行走的江老爷子,江扬远内心的激动犹如黄河水泛滥一般难以平静。埋藏于内心十多年的阴霾此时已是一扫而光。
江扬远不禁仰天长啸,啸声响彻天地,屋檐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而落。这啸声自江府为中心传出,远在两里之外的人都听得见这发自内心的欢啸声。与闻之人尽皆奇怪,暗想江府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了,竟然有人狂啸欢喜至斯?
自有好事之人前去打听,不到半日,这周围之人皆知瘫了十多年的江家老爷子顽疾去尽、康复如初。一日之间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杭州西城。由于江家向来待人极好,修桥铺路之事也做了不少,甚得人缘,一时间前来道贺之人那是络绎不绝,令得江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江扬远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自己那声长啸惹出来的,不禁莞尔。暗道:“未想到一声欢啸也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不过这十多年来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下,内心欢喜,对于这麻烦的接待之事倒也是乐此不疲,整日里笑哈哈的,忙了个不亦乐乎。
江风行肩承着照顾寒晓等人的任务,自是乐得清闲。因过两天寒晓等人便要走了,江芷若提议去逛街购物。这一提议自然得到了秋若盈举双手赞成。
逛街购物自古以来都是女孩子的最爱。平时不管是多么纤弱的女孩子或是多么懒惰成性的女孩,对这逛街之事都是最为热衷的。往往是越逛越精神,仿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因此寒晓一听说要去逛街,内心暗暗叫苦不已,心道:“惨了惨了,今日老子要做苦力了。”
但又不能扫了两位美女的兴,因而自是装出高兴模样,脸上笑着内心却是苦着的答应了。龙五龙六自不待言,反正是寒晓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从无一句怨言。
江风行领着路在前,秋、江两女吱吱喳喳的东问西问个不停。寒晓则稍稍落后,苦笑着对龙五龙六道:“龙五哥龙六哥,你们相信吗,今日你们会发现,这世上最苦之事莫过于陪女孩子逛街。”
龙六诧异道:“少帅,不会吧,逛街是件多么轻松遐意的事,怎么会是份苦差事呢?”
寒晓想到前世之时陪女朋友逛街的那种苦,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见龙六问了,苦笑道:“龙六哥你还未交过女朋友吧?”
“女朋友?”龙六大惑。寒晓暗道:“又搬了一个新名词出来,汗,还得解释一通。”笑道:“就是女性朋友,也即是男人心仪的女孩子。”
龙六恍然大悟,笑道:“属下哪有时间去想那些呀,属下到现在为止,连女孩子的手都未曾碰过呢。属下的师傅交待了,这几年要专心做事,不可心有旁骛。以免影响修为。”
寒晓笑道:“那就不急,不过有机会小弟帮你物色一个,或是你看有中意的跟小弟说一声,小弟教你如何泡妞。”
“泡妞?什么意思,少帅,你怎的有这么多让人听不懂的新鲜名词?”龙六又是大惑,龙五亦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寒晓。
寒晓内心狂汗,这段时间以来自与三女行那阴阳双炼之法后,自己的前世之事虽隔了十多年,但却是犹在昨日。这前世的流行术语总在脑海中涌现,于是乎说话之时便不知不觉的冲口而出,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也无法解释得清,想来甚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