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晓笑道:“当然,人多热闹一些,随便你了,由你安排,我就在府中等你,你搞定了就来叫我。”林昆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到得中午,寒晓用过午膳,府中婢女这才来报,说林少爷已在外面等候。寒晓午膳之时已跟母亲说了这事,母亲自是欢喜,劝他与林昆等人多玩些时候,玩得开心些。她自己劝不动儿子出去玩耍,又见儿子整日里呆在家中,甚怕闷坏了他,这时见他竟主动要出去,自是极力支持了。
出得府来,只见林昆与另外两个少年在外等候,都是他认识的,也是以前常玩在一起的好朋友。一个是户部侍郎的公子凌丘峰,一个是当朝文渊阁大学士古藤鳞之孙古砚,两人均是与寒晓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
寒晓一见两人,当即笑道:“凌兄古兄,半年不见,两位更显风流俊朗了,小弟自愧不如呀,今日不知又有多少思春少女被两位勾了魂儿了。”
凌丘峰是一个高高瘦的少年,闻言笑斥道:“好你个神童少年呀,搞得那般神秘,竟然瞒了我等十多年,书呆子,你看我们应该怎样罚这小子才好?”
书呆子就是那古砚,其实他并非真正的书呆子,只是名字中有一个砚字,读书人常说“笔墨纸砚”,他取了这么一个读书人文房四宝之一做名字,于是便被玩伴戏称书呆子。
古砚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噪子,故作严肃地道:“小生是个读书人,讲究知书达礼,修心养性,推己及人,是从不刻意隐瞒事情的,这寒晓兄作为一个读书人将此事瞒了我等十多年,罪不容恕,这么吧,就罚他‘淫’诗一百首,外加太乐居一餐酒席,酒菜任叫,不得异议。如何?”凌林两人均是拍手叫好。
寒晓笑骂道:“好你个书呆子,一见面就来宰你们老大我,小心老子把你们全都阄了抓进宫去侍候老太监去。”
三人齐叫道:“靠,老大,你也太狠了,至少也给侍候一个贵妃太后之类的美人儿吧,你却要我们去侍候老太监,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们严重抗议,提议将酒席改为三天,以酒醉饭足为止。”
寒晓见他们三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只好装着无奈地道:“怕了你们了,三天就三天,我要你们三人天天醉在太乐居,嘿嘿,老子再叫几个老妓女来陪陪你们,让你们尝尝小牛吃老草的滋味。”
“哇靠,老大你找死。”三人一齐冲了过来,寒晓早就跑得远了。四人便在追逐之中前进。
寒晓四人一路嘻闹,到得长城之时已是近暮时分。此时的长城周围却是热闹非凡,人潮涌动,喧嚣不止。小孩们在花岗岩铺成的广场上追赶嘻闹,放着烟花炮竹,玩着风筝陀螺,好不开心。年轻的公子哥儿、美眉俏姐儿娇靥带笑,粉面含春,上上下下络绎不绝,看得四人眼都直了,林昆更是不断地对着擦肩而过的年轻美媚频吹口哨,猛打招呼,口水不时溢下,整一个色狼本色。
四人在路边吃了一点东西,这才登上长城。
站在长城之上,顺着城墙一眼望去,前方四五百丈都摆满了灯谜诗联的摊点,每一个摊点前面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兴趣勃勃的猜着灯谜,领着礼物,热闹非凡。
除了灯谜这一最大亮点之外,还有玩杂耍的、会诗友的、摆对联的等等,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看得四人兴奋不已。林昆不时地凑过去去猜那些灯谜,但奈何这小子胸无点墨,吹吹牛还行,往往弄出不少笑话,最后只得求助于寒晓三人。寒晓有时不想扫他的兴,随口答出,无不准确无比,倒是领得了不少礼物。而凌古二人均不理他,说答那些灯谜太浅,不想回答,留给别人答,弄得林昆这小子极是汗颜。
走走停停,一路玩耍,四人均是兴趣不减,到得一个转弯处,古砚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前面有个官办的灯谜展台,我们去看看。”
几人凝目望去,果然见到前面不远处搭了一个大台,台前围满了人,台上搭着一简易的棚栏,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灯谜。
行至近前,只见围着的众人均是眉头深锁,盯着一个灯谜在沉思。寒晓等人凝目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临去秋波那一转”,是个字谜。寒晓心道:“这也不难,不知有没有人答得出来。”
台上的主事之人是一个中年人,显得甚是老练,只听他朗声道:“本台所有灯谜均出自于我国京国第一才女顾大小姐的智囊团,玄妙之处自不待言,大家想必已知晓,其中有三大灯谜是顾大小姐亲自出的,若有谁答得出来,便可与顾大小姐一晤,这可是个人人羡慕的好事,多少年轻的公子哥儿、富家小姐都以一见顾大小姐为荣,这大好机会,各位才子佳人可千万不要错过啊。当然,要想见顾大小姐,还得拿出你们的真材实学才行。”
古砚、凌丘峰两人看了一会那众人皆凝视的那道灯谜,亦是眉头深锁,不得甚解。过得半晌,古砚突然恍然大悟,喜道:“这是一个‘罢’字对吧?”
那主事人高兴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才思敏捷,答对了,正是一个‘罢’字。”说着捧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他。接着道:“这道关卡是必须要过的。下面还有四道灯谜,众位如果都答得出来了,那顾大小姐的灯谜也将亮相。”说着从后面抽过四个小灯笼来,挂在台前棚亭上方。
寒晓等人凝目望去,见这四个灯谜分别是一个常用语和三个诗词谜。字谜是“落红满径”,诗词谜分别是“仃”、“一朝被蛇咬”和“阴”。一时间周围之人便有的沉思、有的在窃窃私语起来。
过得半晌,未见有人回答。林昆用手肘一碰凌丘峰道:“山贼,平时你不是自诩才比老大吗?你来答一个。”这凌丘峰名字之中又是丘又是峰的,平日里他们几人在一起时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山贼”,倒也甚是贴切。
凌丘峰眉头皱了老大一会,道:“我只是猜得出一个,也不知对也不对。这些灯谜也太难了些。老大,你全都猜得出吗?”说着看着寒晓。
寒晓微笑道:“那还不简单,你也不看看你们老大是什么人来着。你先猜,猜不出我再来。”
凌丘峰“切”了一声道:“你可先别吹牛,呆会你若是答不出来那可是要再加一餐的啊。”
寒晓嘿嘿奸笑道:“好啊,但若我猜得出来,那就太乐居减少一天如何?”
古砚在旁忙道:“那还是算了,谁不知老大你的能耐。山贼,快快答来。”
凌丘峰上前一步,指着那“阴”字灯谜道:“我来猜这一个,应是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可对?”
那主事之人一愕笑道:“公子好心思,待我打开谜底来瞧瞧。”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
凌丘峰得意洋洋地扫了四周一圈,甚是嚣张。但是余下的灯谜他却是再也猜不出。
又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再猜得出,古砚催道:“老大,还是你来猜吧,我们都想沾你的光一睹顾大小姐的绝世芳容呢。今日全靠你了。拜托拜托啦!”
寒晓见众人尽皆期盼的眼神,这才装着勉为其难地道:“好吧,这是你们要我猜的,可不是我自愿猜的,过后可别赖我贪恋顾大小姐美色而以之来要协我啊!”心道:“就怕将来你们几个臭小子在我老婆面前告状说我主动去拈花惹草,虽然后果不会很严重,但麻烦肯定不会少,先找个替身放着。”林昆三人忙道:“依你依你,快快去答来。”三人哪知他的花花肠子里面想着什么,只想快些见到那京都第一才女顾大小姐,看她长得漂不漂亮。
寒晓叫那主事的中年人取了纸笔来,毫不思索,提笔一挥而就,然后交给那主事,道:“先生请对谜底,看是否有误。”
那主事拿过去一对,大喜道:“公子果然高才,三道题全都答对了,一丝不误。”众人均催他快些念出谜底。
主事人拿下那“落红满径”道:“这题是一个常用语谜题,谜底是‘道谢’。”说着对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落红指的是落花,而非有些人想歪的处女落红之类的,落花即是花儿凋“谢”,径即是道,合起来不就是“道谢”了么?
这灯谜之事说来就是这么回事,在谜底未揭之前,都显得神神秘秘的,但谜底一旦揭开,人人又都觉得实是简单之极,暗怪自己为何就想不到如此去解。
主事人又把后面两个谜底念了出来:“这个‘仃’字指的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句,这‘一朝被蛇咬’说的是‘几年离索’一句,相信大家都是才子佳人,一听这谜底应该都知道是为何如此解的了吧?”
见众人皆是“原来如此”的顿悟表情,那主事之人这才道:“这位公子连闯三关,还望再接再厉,一举把顾大小姐的谜题给破了,嘿嘿,不怕对公子说,在下主事顾大小姐灯谜会已是第三年了,到目前为止还未曾有人能一举破了大小姐的谜题,公子可得加把劲啊,给我们男人争争脸面。”
寒晓微笑道:“小可尽力而为吧。”心道:“这顾大小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神神秘秘的,不知长得标不标致。”想着想着,心里不禁有点YY起来。
那主事人从身后取出一个木盒子来,从里面拿出三个小巧玲珑的绣花灯笼,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挂在棚亭上方,末了还检查一番看是否挂得稳了,似乎那几个灯笼是什么宝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