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心事竟然无处可藏。
他一直不想承认的,懵懂中想要接近却又望而却步的,在这一刻通通涌了上来,涨的胸口闷闷的疼。
隐在暗处的男子与黑暗融为一体,靠在床头。寂静的夜,耳边却有好多回响。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知道?”“你知道以后呢?怎么做?再把她推给文九吗?”“千星,你来真的?”“阿星,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叫什么名字?”“真好听……”“我好饿。“你的体温,真的好低。”“冬天的时候会冷吗?”
……
这些不自觉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那些不自觉出现的他与她的片段;心里的酸涩焦灼,一窝蜂的涌上来,涨的他脑袋炸疼,双目赤红如同困兽一般。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数不清的繁乱情绪最后都在他的脑海里都汇成一句话;
——千星,你承认吧;当日的那朵茶花、滴下的两滴眼泪,都是来自一个靠在你肩上睡着的侧脸。
他反复摩挲手里的蔷薇耳钉,犹豫半晌,还是按下启动。
黑夜里,传来他沙哑的声音“我可以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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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一早打开门就看到文九站在奇妙门口来来回回打转。心下感叹——这登徒子为了泡妞起五更睡半夜,真是够幸苦的。
文九一转身看到靠在门边打量他的人,连个眼神都没停留,继续在原地抓心挠肝。
她“哎哟”一声,这下来了兴趣。
“我说,“风流倜傥”的九公子,您这大早上的忙活什么呢?”悄悄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刺激他。
“风流倜傥”的九公子脚下一顿:“去去,爷没时间跟你玩。”
俏俏冷笑一声“该不是忙着写字吧?”
文九“嘶”的一声,转过身来:“你不挤兑我难受是吧?”
她认真的点头“难受。”
文九气的跺脚,扔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拉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直接下了楼。
俏俏看着他战败的背影,趾高气昂的撩了撩头发。
身边的门突然打开,夏语探出头来“你干嘛这么挤兑他?”
她回眸一笑“看他不顺眼。”
垭来南区的最北边,有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正红朱漆的大门,一砖一石都透着龙飞凤舞的气势;在垭来所有的现代化中,突兀的矗立。
有传闻说这别具一格的将军府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建。
整个垭来,仅此一栋。
雨水顺着琉璃瓦滴滴答答的往下落,黑衣男子举着伞站在台阶下,心情复杂。
甚少有人可以踏足的地方。
这里,他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50年前第一次融合基因,他不受控制的转化发狂冲了进来。
一次——
男子略微低头,睫毛微颤——是现在。
细密的春雨落在伞上在他头顶沙沙作响,他深吸一口气,拾阶而上,在门前站定,将要伸手叩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佣人好似早已等候多时,恭敬的行礼:“少爷。”
他点了点头,将伞递给佣人,抬眼一看,却愣住了。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处于发狂状态,这里的样子基本没有记忆,此刻满眼都是怒放的蔷薇,是说不出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