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叫裴珮是吧,在云氏是吧,我还不信我见不到她。”
郁九九叹气,“跟她无关。”
“放屁。跟她无关你能这样?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跟云长安之间有什么矛盾,你们坐下好好聊啊,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分手。如果是第三者的问题,那更好办。看看云长安爱的是谁,他不爱的那一个,自觉滚蛋。”
“不是矛盾。”
“吵架?那也得了吧,你都蜗居十天了,还没消气啊?”
詹贤花纳闷了一个问题,按照热恋期间的男女状态来看,郁九九跑她这里住了十天,云长安怎么也没个动静,最起码电话短信得有吧,认错态度良好的话,还会到处找她。可她实在没看到郁九九接过一个电话,更没看到云长安找她。
“你不会跟云长安分手了吧?”
“没有啊。”
“他怎么不找你啊?”
“他不知道我在你这。”
詹贤花冷笑一声,“他没手机啊?电话不知道打吗?”
“我关机了。”
“我靠,你还没开机?”
郁九九住到詹贤花家里的第二天,她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她之后说过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还关机。
郁九九摆摆手,走出洗手间,“你再让我想想。”
詹贤花跟着郁九九走出来,“你想什么啊?你告诉我,你这些天都在想什么?”
“想……要不要继续跟他在一起。”
“你们怎么了?”
“哎……”
“云长安劈腿了?”
“没有。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詹贤花再想想,“他打你了?”很快,她就否定,“不不不,这个不可能。你不打他就不错了。”
“哎,你们到底怎么了?”
“村花你让我自己再想想吧。”
“嘁。我还不想管呢。你要是能想出结果,还用猫十天吗?你以为是关于阿富汗战争停火协议国际首脑会议啊,想这么多天还是只晓得吃了睡,睡了吃,鬼才信你能想明白呢。”
詹贤花到餐厅里倒了一杯水出来,一边喝一边教育郁九九,“要我看,你就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和云长安拜拜,你这辈子后不后悔?不后悔,你就干脆的冲他面前,果断的结束你们俩人的关系。如果会后悔,你舍不得他,那就回去跟他好好谈谈。你想不明白的事,让他去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决定是什么,你接不接受他为你们以后关系作出的决定。你天天搁这吃喝拉撒也不是办法呀,工作不要了?正常日子不要了?”
“他让我决定。”
“那不就得了。决定权在你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郁九九放下手里的薯片,“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选择跟他分手?”
“舍得吗?”
“要是舍得,怎么可能来找你。”
“既然舍不得,就不分。”
“可是,心里有跟刺儿,扎在那儿,拔不掉。”
詹贤花苦笑一声,“你劝我跟都闻涛复合是怎么说的,你说他爱我,对我还有感情,让我不要再固执了。可你知道吗?他在我心里扎下的不是一根刺儿,是一把。那么多刺儿,一根一根拔掉,得耗费我多少精力啊。”
郁九九恼火道,“我这根跟你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家云长安会背着你偷吃野食吗?会对你撒谎说在公司,其实是跟女人在酒店吗?你家云长安会对着他的兄弟不承认你的身份吗?会让你在大冬天的寒风里等五个小时,最后一句他累了,就直接让你在大街上待着不管不顾吗?”
“村花……”
“你家男人会拿着你辛辛苦苦攒下来打算买房子的钱去刷光吗?然后喜滋滋的说有老婆的感觉真好。”
郁九九从沙发里站起来,“对不起,村花,我……”
“不关你的事。错的不是你,是都闻涛。九九你知道吗,我承认我爱他,我到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可是我也相信,从我了解的他来看,他不是个能娶回家当老公的男人。花心,不负责任,对未来没有计划,仗着家里条件不错,到处混着玩。在大学,出手大方长相不错的男人确实受欢迎,可毕业之后我们要的是现实生活,不再是爸爸妈妈养着的学生,我需要靠谱的男人。恋爱我们可以遇到渣男,但结婚,一定要选择好。”
郁九九重重的点头,“嗯。”
“我这里头这些刺儿啊,这辈子都拔不出来。至于你那根,你看着办。”
“嗯。”
周六。
詹贤花醒来的时候,郁九九已经不在了。
“郁九九。”
“郁九九你死旮旯呢?”
“郁……”
鞋子都不见了,出门了?
君园。
郁九九下了的士朝君园里面走,因为已经看见她出入很多次了,君园的保安没拦她。
走了大概十分钟,郁九九看到云长安家的那栋大楼,放慢了脚步。村花的话让她没那么难受了,可还是没决定到底要不要跟他继续下去,她觉得村花有句话说对了。既然想不通,不如听听他的想法。如果他很坚决的不肯分开,而且还能为他的话解释,或许她……
可就在郁九九重新打起精神朝家里走的时候,迎面看到一辆白色的卡宴开了过来,那车牌……不是他的吗?!
郁九九站在路上看着卡宴开近,开车的就是云长安,而副驾驶上坐着裴珮,还有她腿上抱着小行。
云长安也看到了路边的郁九九,白色的卡宴速度开始放慢,可不知道副驾驶上的裴珮对着云长安说了什么,汽车直接从郁九九的身边开了过去,没有停下来。
郁九九的目光一直追着卡宴开出自己的视线,那一刻,她看到的不是一辆白色的汽车,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卡宴里的云长安看着倒车镜,镜子里的女孩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离他越来越远。
裴珮抱着小行,一只手摁着他的左臂,白色的毛巾已经被血染红,越来越多的献血涌了出来。
“妈咪,我疼。”
“小行乖,很快就到医院了。很快。”
“妈咪……”
裴珮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小行不疼,不疼。”
被卡在车流里不得不停下等红灯的时候,云长安连忙拿起手机给郁九九打电话。
在君园没有立即离开的郁九九看着手里的手机,她不懂,为什么刚才不停下却要在开走后给她打电话?是怕裴珮不高兴吗?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不怕自己的女友不开心,却担心别人?还是,在他的心里,他们已分手了?
直到铃声停止,郁九九没有接电话。轻轻叹气,朝云长安的家里走去,她还有不少的东西在他家,既然来了就收拾带走吧,自己的东西放在别人家不好。
没想到,云长安的电话第二次打进来。
郁九九还是没接。
走了几步,郁九九停下来,她为什么不接呢?她来就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现在又不接他的电话,弄得自己多被动,不管结果是什么,俩人总要见面才能说。
郁九九一边朝云长安家走,一边给他回电话。
“喂。”
云长安的声音听得郁九九的心莫名一颤,这个声音,她以前特别喜欢听到。现在听到,喜欢的心还有多少,她不清楚,只是感觉很熟悉,熟悉得仿佛这个人是自己的家人。可家人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郁九九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很平静,试图用一句话拉回她的主动权,是他找她有事,不是她找他。
“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郁九九微微皱了下眉头,“你忙你的。”
“小行手臂不小心被砸断了,我送他去医院,很快回去。”
郁九九连忙道,“你注意开车,别电话了。”
“等我。”
“……嗯。”
结束电话之后,郁九九并没有回家,在楼下走了两圈,最后坐在云长安家楼下的小花园里。莫名其妙的笑了下,想起来真是可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多不高兴的事,可只要他解释,只要他找借口,她就会原谅。她要的一直很简单,他的态度!只要他有态度,多少委屈她都扛得起,可就算纵容成这样,那天他居然宁愿干脆承认也不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医院里,云长安帮裴珮忙完各种基本事情,把办理好的东西交给她,走到小行的身边,摸着他的头。
“小行乖。”
“安安叔叔,我好疼。”话说完,小行就被走过的护士手里拿着的针头吓得大哭,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云长安。
云长安俯身按着小行不让他乱动,“小行听话,医生给你看过之后就不疼了。”
可小孩子哪里会忍得住断骨之痛,不管云长安和裴珮怎么哄,小行就是不停的大哭,哭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睛,那条被血染透的衣袖让床边的护士都有点不忍心。
“你们家长把他摁住,我把他的衣袖剪开。”
小行的哭声让裴珮几乎要晕倒,她最开始就不该心软,带他到装修的房子那儿,如今让他受这样的罪。
护士给小行清理伤口外的血迹时,他哭得更大声,裴珮的眼泪到底没有忍住。
“来,家长小心点,抱他去拍片。”
裴珮心疼中冲着护士道,“抱来抱去他很疼的,你都清理过了,怎么还不让医生过来给他接骨。”
“女士,我知道心疼孩子,但不拍片医生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他的骨头断裂成什么样子。你着急,我们理解,可医生需要判断怎么接骨对宝宝才最好的依据。”
云长安二话不说,小心翼翼的抱起小行,带他去拍片。
原本云长安以为送裴珮母子到医院就能走,没想到一直等小行打完局部麻药才有机会跟裴珮道别。而局麻还是在裴珮万般不愿的情况下才打的,她怕伤了孩子的神经,而护士告诉她,如果不打,接骨时的巨痛孩子未必受得了。想到小行的痛苦,裴珮心窝子疼得要命,不得不接受局麻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