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之余,郁九九趁着煮汤时间,用客厅里的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和公司官网,又潜水进了公司八卦集散论坛,她不在的十几天公司风平浪静,并没有劲爆的事。只是在她要离开论坛的时候,看到一个注册名字叫‘登上人生巅峰的猪’抱怨了一句:天天面对MMYTY的数据,老子要变成秃头了。
郁九九没多想,关了电话回到厨房,心里疑惑了一下,MMYTY的案子……公司有这个案子吗?
当总助的牛B之处就在于,云氏所有的项目她都会参与,而且很多案子的细节比云长安都了解的清楚,他需要结果,而她要负责知晓过程。过一遍大脑,她非常确定云氏现在没有MMYTY的案子。
盛汤的时候,郁九九忽然灵光闪过大脑,回忆起了一件事。
MMYTY的案子云氏有!还是在她成为总助后的第一批项目。可是,那个项目综合风控、投资、营销等等方面的结果是不可行,项目撤掉两年多了,公司里怎么还会有人在整合MMYTY的数据?
吃饭的时候,云长安见郁九九坐下来,微微笑了。
“我不在公司的这阵子,公司里有新项目吗?”
云长安看着忽然问话的郁九九,“没。”
“MMYTY的案子呢?”
“嗯?”
“是不是两年前的案子重新来做,还是新的?”
云长安停下吃饭,认真的看着郁九九,“你从哪儿听到公司有这个案子的?撤了之后就再没提起过了。”
“官网坛子里有个同事说在整理MMYTY的数据,我以为有新项目。”
“大概是项目部在做历史项目的整理吧,公司没有进行这个案子。”
“哦。”
晚上,云长安把郁九九整理出来的一部分东西送到了郁家的别墅,借口是郁溯溪给她买的东西太多了,整理一天都没收拾完,先送一部分回来。
郁夫达和章小韵难得看到云长安和郁九九回来,又逢周末,两人回家后想再回去,怎么都不可能了。郁夫达拉着云长安下棋,兴致特别高。郁九九看着又不好直说,反而被章小韵拉到一边,问他们有没有打算年内结婚。
“妈,我们的事,我们自己看着办呗。”
“你以为你们俩年纪还小吗?”
“妈,你能安安心心的当你的郁太太,不管我的事吗?”
“不能。除非你不喊我‘妈’。”
郁九九无语,她说不定会选择分手,他们倒好,还想着年内结婚。
“还有,哥哥对你好,你要感激。”
“我很感激他啊。”
“衣服拿回家不是不可以,妈只是觉得,你们结婚了之后,添人添物,东西会更多。要不,把房子再买大一点?”
郁九九拉着脸道,“妈,你的潜台词就直接说出来吧,你希望我们住到你隔壁。”
“呵呵,能住到这个小区那是最好。”
“妈,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这些事都太早了,你别催我。”
章小韵还想劝郁九九,只是她实在不想听,找了个借口上楼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郁九九的房门被敲响。
“谁啊?”
“我。”
郁九九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好拖鞋,拉开门,“进来吧。”
进房后,云长安并没有坐下来,“等你爸妈睡了后我就走。”
“……”
郁夫达和章小韵以为云长安上楼休息,没多久也休息了。郁九九借着喝水的机会,知道他们睡了之后,回到房间里,看了下时间。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去客房。”
“没事。明天你爸妈问起,你就说我临时有事走了。”
“晚上快十二点能有什么事?”郁九九反问,“或者我说,裴珮着急找你,不得不去,是吗?”
“又又。”
郁九九朝洗手间里走,“我给你放水。”
第二天,云长安离开郁家的时候,郁九九跟着一起走了,不过却没跟着他一起到君园,而是让他把她送到了原本租在外面的家里。
下车前,郁九九道,“我今天不去你那收拾了,改天我自己开车过去拿。”
“嗯。”
“还有你的手要……”
郁九九的话没有说完,云长安来电话了,看到来电的人名,挂了电话。没想到,很快又打进来。
“你接吧。我走了。”
云长安忽然一把抓住郁九九,“你可以听。”
“不想听。”
“我不想回回你误会。”
郁九九问,“我吃醋表现那么明显?”
云长安点头。
“喂。”
裴珮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助,甚至他还能清晰的听到小行的哭声。
“我等会过去。”
结束电话,云长安无奈的看着郁九九,“裴珮想回家洗个澡,阿姨没空,她想我过去陪一会小行。”
“你去吧。”
“你呢?”
郁九九考虑了一下,“嗯。”
看到小行的时候,郁九九心里很矛盾。她可怜这个孩子,因为他和自己的童年一样,缺失父爱。可她又不喜欢这个孩子老缠着云长安,他对云长安的渴望和喜欢让她担心,好像自己抢夺了这个孩子有‘父亲’的机会。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不算亲密,未来可能会变成陌生人,但起码现在不是。他还当她是女友,他还担心她会误会,甚至他们的父母都没感觉到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而她,也对他还有感情。
小行和云长安嬉笑之间,忽然看着郁九九,“小婶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小行你问。”
“我可以跟你借安安叔叔吗?”
“……”
郁九九和云长安相互对视了一眼。
郁九九笑着问,“为什么要跟我借他呀?”
“医生和护士都好可怕。安安叔叔在里的时候,我就不那么害怕。我想他在这里陪着我,可是妈咪说,安安叔叔是你的,如果我想他在这里,一定要跟你借。”
稚嫩的声音让郁九九和云长安都沉默了,甚至云长安的眼神非常复杂,那些复杂里有悔恨也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那双眼睛里的故事太多太沉重,多得郁九九完全看不透,一无所知。
“小婶婶,可以借安安叔叔给我吗?”
郁九九要说话的时候,云长安出声了。
“以后叔叔和小婶婶争取每天都来看小行,好不好?”
“好。”
裴珮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想到郁九九也在,俩人打了下招呼。在裴珮来了之后,郁九九悄然的站到了云长安的身边,离开的时候也是挽着他的手臂。她觉得,她的东西,要不要是她决定,但是不能给别人惦记的机会。
云长安和郁九九一起吃过午饭,他送她回家,上楼之前,她叮嘱他。
“左手不要沾水。”
“嗯。”
“明天下班回家吃晚饭,我顺便帮你换药。”
“好。”
“还有!”郁九九凑到窗前,“不要抽那么多的烟。”
“……嗯。”
转身后,郁九九再转身回来,“每天晚上不要超过十二点睡觉。睡不着,躺着闭上眼睛也好。”
云长安没答应,郁九九摆着脸,“我会打电话监督你。”
“呵,好。”
一连四天,郁九九没去上班,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不然约村花出来玩,日子过得看上去很滋润,村花调侃她都要当家庭主妇了。而云长安也确实很乖,伤手不碰水,不抽烟,晚上郁九九电话一打就停下工作睡觉,甚至白天工作之前,中午休息,都还给她打电话,没说情话,只是很简单的聊天,不急不躁,像普通朋友一样。郁九九每天在他下班之前去君园给他做晚饭,吃完饭后,不在君园休息,他送她回家。
一天天的,用时间和简单的生活来化解两人之间的问题。
郁九九躺在床上想,再过三天,下周她就回公司上班。因为她发现,工资到账了,她这个月几乎没上班,可工资和奖金一分钱不少,拿人的手软啊,当女朋友可以任性,但作为员工她有点过份了,仗着他的疼爱就放肆了。
可是,一连三天,云长安没有电话再给郁九九,而她打电话,他也没接。每天晚上更是不知道他在哪儿吃的晚饭,什么时候睡的觉。
周日晚上,在村花的家里,郁九九从沙发里一跃而起。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哎哎哎,发什么神经啊,看谁啊?”
“重……长安。”
“你们现在不是处于问题淡化阶段吗?看什么看啊。”
郁九九摇头,“一定出了什么事。”
电话联系的好好的,每天按时回家吃饭,怎么可能忽然三天不理不睬。
“一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啊。”
“我走了,今天晚上不住你这,你别等我。”
郁九九开车到了君园,云长安没在家,电话不接。她给萧副总打电话,公司没事。联系不到云长安的郁九九心一横,就在君园住了一晚,可第二天她醒来,云长安仍旧不在家。
第二天,郁九九恢复工作,以为会在公司里看到云长安,仍旧不见人。多日不见的左念对她很热情,问到云长安,奇怪的看着她。
“云总,好像出差了。”
“好像?”
“刚才听主任说的。”
“哪天出的差?去哪儿?”
左念更奇怪了,“九九你不知道吗?”
“呃……我一直在外处理事,今天是突然回公司的。”
“哦,那可能云总以为你不会今天回来就没跟你说吧。他今天开始出差,去哪儿……我不知道。”
郁九九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郁九九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可能呢?如果是出差,他不可能不跟她说,他还当她是女友。她叮嘱他的事,他若答应了,每件都做到了。忽然消失三天,今天说突然出差,逻辑在哪儿?
一个星期过去,郁九九联系不到云长安,这个人一下子从她的生活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