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品牌？”
“呃？”郁九九看了眼云长安，“云总你应该不知道，小品牌而已。”
云长安放下咖啡，弯腰在郁九九的电脑上敲了几个字，看到他打的字，郁九九心里暗想，早知道有这样的饭局，她就该带条平时穿的裙子来，又要一把银子没了。
明明是郁九九要穿的裙子，可云长安完全没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在电脑上看了一会儿，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她的身高、体重和看中的款式，最后，说了酒店的房号。郁九九实在想不明白，她的身高不难估计，毕竟矮他那么多，很直观。可她的体重，她自己都不晓得现在是多重，他怎么能说那么准确的数字。而且他的电话打给谁的？
看到云长安挂了电话，郁九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出了四个字，“云总，谢谢。”其实，她觉得不必这么麻烦，就穿正装去也没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郁九九穿着衬衫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要做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她装模作样的在网上浏览网页，心里叨叨着，送衣服的姑娘赶快来吧，穿好衣服就能出吃饭了，就不必跟老板在一个房间里待着，有他的房间感觉空气都稀薄了。
四点半，郁九九住的房间门铃响了。
云长安走到门口拉开门，签收了一个礼盒单。
门外的女孩使劲摆手，“不用。总监说不用付款，她送给云先生你的朋友的。”
“替我传句话给你们总监。我只等她一个小时。”
“这……好吧。”
郁九九接过云长安给自己的礼盒，“云总，买衣服的钱我会给你的。”
“你坐季天冉的车给了车费吗？”
“呃……”郁九九抱着礼盒，小声道，“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这个钱多。”
云长安看着郁九九有片刻没说话，不想他不想说，而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好提醒她，“快五点了。”
郁九九立即反应，“我马上就好。”
穿着新裙子化上淡妆，郁九九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整，踩着高跟鞋走到云长安面前，“云总，我好了。”
云长安转身过来时，郁九九才惊觉，自己穿的裙子和他今天的衣服很相配，若说情侣装，还真是像。唯一让她不太满意的地方是，裙子V领有点深，略不习惯。
将郁九九从上到下扫了眼，云长安嘴角弯了下，带着她出门了。
离开酒店前，郁九九还不忘到总台交代一句将房间里的床上用品全部换掉。她受不了没洗澡睡过的床单和被子。
郁九九没想到酒店门口有等云长安和她的车，在车里，问他，“云总，今天的晚餐，是什么性质呀？”他一点交代都没有，她心里完全没底。
“一顿晚饭而已。”
一顿饭而已？
郁九九不信，他说得轻巧，若是这样随便，他干嘛帮她选裙子。看来，只能到那儿随机应变了。
看着桌对面的男人，郁九九暗暗猜测他的身份。云总说这顿饭重要，可这样的气氛，她着实感觉不到‘重要’。当然，高手过招从来不咋咋呼呼，而且国人又素来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说不定今晚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晚餐。
和云长安用英语招呼过后，王炜涵看了一眼郁九九，问云长安，“不介绍下？”
郁九九一愣，他会中文？
“你不是知道吗。”云长安淡淡的说了一句。
从云长安的口气里，郁九九一下子捕捉到信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八成不是他们要合作的对象，如果她感觉得不错，是云总的私交好友。他的私人朋友对他来说肯定是重要的，但她是他的助理，和这个人吃饭对她来说应该没所谓重要不重要之分吧。果然是，一顿饭而已。
王炜涵笑道，“我知道和你介绍是两回事。”
郁九九大大方方的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云总的助理，郁九九。”说着，向王炜涵伸出右手。
“呵呵，你好。王炜涵。你可以叫我Maarten。”
放开郁九九的手后，Maarten看向云长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所以你是在说明你是兔子吗？”
“NO！NO！NO！我是狼，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无肉不欢。”
Maarten目光转向郁九九，“平时和这个工作机器在一起恋爱是不是很无聊。”
恋爱？
郁九九纳闷，她和云总哪里在恋爱啊，他们都是和工作恋爱的人。
想到自己发的短信云长安没有回复，郁九九心想他一定不想别人误会她是他的女友，连忙向Maarten澄清，“我只是云总的助理。不是他的女朋友。”
Maarten稍稍愣了下，看向云长安，随即笑了，“前天晚上凌晨不是你给他打电话？”
原来那晚他是和眼前这个男人在夜店啊。郁九九承认道，“是我。”
“呵呵，那你还否认？怎么，你们公司不许办公室恋情存在，怕我告密？”
“不是。你误会了，我确实只是云总的助理。”
郁九九再次澄清，Maarten一个男人本就不八卦，只是云长安谈恋爱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才让他有点调侃的兴趣，可看郁九九的态度，他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话题转到晚饭上。
“你没什么忌口的吧？”Maarten问郁九九。“没有。”
“不忌口的女孩很好请吃饭。”
郁九九微笑，“王先生你太客气了。”
“叫我Maarten吧，‘王先生’听上去感觉我们之间隔了一个太平洋。”
郁九九心想，他们之间可不是隔得太远吗。如果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她反而好拿捏，此人是云总的朋友，论亲近，云总在，轮不到她亲近。论疏远客套，他又和云总关系匪浅，身为助理又不能不太冷淡对待。
服务员开始上菜时，郁九九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待郁九九走出视线，Maarten的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收回来，开始揶揄云长安，“原来你好这口啊。说真的，你看上她什么？”
云长安清轻着嗓音问，“不配？”
“呵呵。要实话吗？”
“嗯。”
“从小到大，我不敢说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但五分了解还是有的。怎么说呢，在我的感觉里，裴珮[pèi]那类型的女人才适合你。”Maarten瞟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继续说道，“你这个……呆呆的，傻傻的。”关键他开他们的玩笑，她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否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是在考验他的眼力还是他的智商？水平也太低了点。Maarten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云长安会用郁九九当助理，“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花瓶类的女人，怎么搞的，被她迷成这样？”
云长安轻声道，“她工作时不这样。”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还没有拿下她？”居然让她当着自家兄弟的面否认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给他面子呀。如果不是没追到她，他想没哪个女友会如此不晓得做人。
云长安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缓缓的道，“我现在看到的她，应该不是她的真面目。”
Maarten立即换上严肃的神情，“噢？”
“不是间谍。”
“在你面前有所保留？”
“也许吧。”她当他的助理两年，她的家庭他从来没关注，直到之前GTI项目时，才发现她是郁溯溪的妹妹。这些暂且不说，单单是她的人，他感觉自己看到的她很虚，不真实。
“那你还要？”
云长安目光和Maarten对视，“你会因为一本好书没到结局就不买回家吗？”
“我会选择等它全部上市后再买。”
“那时会缺货。”
Maarten笑了，“她是不是本好书我不知道，工作能力怎么样，也只有你才有发言权，不过脸蛋和身材是真不错。”停了下，又道，“若再胖几斤，相信手感会更好。哎，对了，裴珮知道你来新加坡了吗？”
“嗯。”
Maarten颇为惊讶的看着云长安，“你联系了她？”
“嗯。”
郁九九的身影出现在远处，Maarten瞟了眼，低声问道，“她知道裴珮吗？”
“不知道。”
“如果你读到结局，发现不是一本好书，会怎么办？”
云长安沉默着，当他想跟Maarten说话时，郁九九走到了桌边，看了眼Maarten，放下了心里的话。
郁九九坐好之后，发现满桌菜肴，云长安和Maarten却没有开动，连忙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能有机会等美女是我的荣幸。”
郁九九微笑致谢，“能让Maarten你这样的大帅哥等待，荣幸的应该是我。”
“哈哈，是吗？中国有个词叫秀色可餐，我这么帅，你看着是不是食欲也会很好？”
“当然。”
“这家的味道非常不错，请。”
一边吃饭，三人一边聊天，大多数时是Maarten在说，云长安偶尔说两句回应他，为了照顾郁九九，Maarten一直用中文，弄得郁九九好奇为什么他的中文说得如此字正腔圆。话说得多了点后，郁九九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是华人呀。和他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了。”Maarten对郁九九解释道，“只是全家在我七岁那年移民来了新加坡，入了新加坡籍。”
郁九九道，“难怪了。”
“算算，我好像有五年多没回去了。”Maarten看着云长安，“我若是回去，你会不会陪我？”
“没空。”
Maarten立即向郁九九告状，“你看看，你看看，你男人就是这么无情。他来新加坡，一个电话我就屁颠屁颠出来陪他吃喝玩乐，等我需要他时，想都不想的拒绝。以后他约你，你也用没空回绝他。”
“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