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沐芸就这样带着玉卿和玉溪走出了书斋,果然,外面依旧有些阴魂不散的人见邱流希先走了,便蹲梢在秋飒宛外,等着遥沐芸出来。
遥沐芸果然出来了,只不过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完全猜不透这是为啥,不过这也不重要,能一睹那绝美的娇容已经让不少人心中雀跃不已。
她见外面这副模样顿觉得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出来实在是欠考虑。
莲步轻移,沉吟了片刻,遥沐芸还是将兜帽拿起来戴上,就这样一路低着头向外走去,玉卿和玉溪也是警惕着瞧着四周,深怕有人上来轻薄小姐。
好在读书人的矜持作祟,又因为遥沐芸和邱流希的关系尚未知晓清楚,所以也没人敢贸然上去攀谈,只可惜遥沐芸用兜帽挡住那惊世娇容,让他们没有机会再一睹芳容,各个只能讪讪离去。
遥沐芸出了明斐私塾,又走了好久,这才顿下步伐,对玉溪询问道:“后面没人跟着吧?”
“小姐,安心,奴婢瞧了,没有人跟着。”玉溪谨慎地对遥沐芸说道。
遥沐芸听了这话,便也安心了下来,三人拐入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内,她便脱去了那兜帽披风,戴上面纱遮掩住容貌,这才安心地出了巷子。
之后遥沐芸便随意地逛着街,四处搜寻医馆药堂。
毕竟医馆和药堂这种治病抓药的店铺不同于一般商户,在内城分布较广,也不密集,所以倒也难找,她只能一路走走看看。
大的医馆药堂怕是没戏,毕竟那种店面都有专门的大夫坐堂看诊,轮不上她这种要资历没资历、要名声没名声、要医师证明没证明的“三无”大夫。
绕了一大圈,遥沐芸也没寻到一家觉得有戏的医馆药堂,结果就在她有些失望准备回府之时,从一家邻近明斐私塾的医馆路过时,遥沐芸忍不住顿住步伐左瞧右瞧,端详着眼前这个门可罗雀的小医馆,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虎着一张脸,双手叉腰对着眼前一个中年男子斥责道:“甭想!做梦!我爹娘尸骨未寒,你就想来占我们家的家产,你做梦!我自小学医,我也能做大夫,想将我爹娘传下来的医馆卖了是不可能的!”
遥沐芸一听这话,顿时间觉得有戏,于是乎,她悄悄拉着玉卿她们躲墙角瞧着。
便见那中年男子吹胡子瞪眼地对那少年义正言辞地呵斥道:“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叔,怎么能这般对长辈说话?!”说罢他又故作老成地对那少年说道,“二叔我也是见你和你妹妹无依无靠,这才想尽办法、费尽周折联系上周家,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医术,人家周家家大业大,将你父母的医馆买了去,还能继续经营下去。若是这医馆继续由你一个小娃这般过家家一样折腾,迟早关门!”
“你放屁!”那少年气得脸通红通红的,指着那自称是他二叔的中年男人吼道,“那周家狗屁的家大业大,简直就是个奸商,他们老早就瞧上这家店了,爹娘不肯卖给他们,那周家的人一心想将这医馆改成赌坊,哼,让他们做春秋大梦去吧,决计不可能!”
“你这小娃怎么这么倔?!”那中年男子也是被眼前这少年的话气得一肚子火,“我也是为你好,等你这店彻底败落了也卖不出好价钱,不如趁现在赶快出手卖出去,还能大赚上一笔。”
“赚?”那少年也丝毫不客气地对他二叔说道,“钱怕是都被你拿跑了,到底谁赚?店内还有伙计掌柜要吃饭,我和我妹妹也要吃饭,你将钱都卷走了,到时候难道让我们都去喝西北风么?!”他突然对着他二叔发难道,“你甭惦记我爹娘的家产,当初爷爷过世的时候,你已经将能拿能霸占的家业都卷走了,这医馆熬尽我爹娘的心血,绝对不会卖出去!你也别惦记着,这医馆一来不是爷爷留下来的遗产,二来不是分家之前用爷爷钱买下来的店铺,这医馆乃是我爹娘借着外债慢慢经营起来的,跟你没有屁点关系!”
遥沐芸在一旁也瞧出来个端倪,这少年丧父丧母,家中还有小妹要养活,结果这仅留下来的医馆却被这位亲戚惦记上了,见少年和他妹妹年纪小,便想尽方法要将医馆变卖出去,然后从中获利,欺负丧父丧母的两个小娃无知。
结果这少年倒也老道,瞧破了那中年男子的诡计,严声拒绝。
遥沐芸瞧着这少年怪顺眼的,便走上前去轻声对那少年询问道:“请问,你可是这家医馆的老板?”
那少年一听这话,侧目看向遥沐芸,那略显稚嫩的面容上显露出一抹老气横秋之色,他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地对遥沐芸回道:“我就是。”
“那个……我想入伙。”遥沐芸透着笑音的话语从她遮掩着面纱之后的绛唇间吐出,虽然此时此刻她身穿的衣缎极为普通,但是她的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出她高贵不凡。
“你想做什么?我的医馆不卖!”少年再次摆出一副戒备的神态,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叉着腰,皱着眉头对着她严声呵斥道。
遥沐芸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觉得对方对自己态度有何不对,语调轻柔透着丝丝让人沉醉的温柔,她对那少年说道:“具体进屋详谈可好?我绝对没有要抢占你的医馆的意思,我的提议即便对你没有好处,也不至于有害处。”她侧目睹了一眼那猥琐不堪的中年男子后对少年说道,“而且你也不向再看到这人,闲来无事的话,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那少年恨恨地瞪视一眼那男子,随后对遥沐芸说道:“成,同我来,而你,离我的医馆远一点。”他随后指着那个面色极其难看的中年男子呵斥一句后,便领着遥沐芸进了医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