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公主夫妇见遥沐芸虽然年纪虽小,但是却这般伶俐,怪不得能被邱流希看重,收为唯一的学生。
“若是真心有悔意,即便是双腿断了,爬也能爬过来,更何况只是受了几下杖刑而已。”邱流希冷哼一声,颇为不以为然地回道,“今日回去时可再有人敢骚扰你?”这前半句是说给永平公主和李驸马爷听的,暗指李秀志不亲自过来负荆请罪这事便不会善罢甘休,而后半句则是关心遥沐芸的询问之词。
“先生,您都下了那般狠的令,谁还敢呀,那些学子们瞧见我就像是见了鬼般恨不得插翅飞走……”遥沐芸故作嗔恼地对邱流希埋怨道,“您这般做,不晓得会不会有人因此暗暗恨上学生。”
“谁敢!”邱流希说到这句时,冷眼扫视向永平公主和李驸马爷一圈,对两人续而说道,“两位怕是事务繁忙,还在邱某人这区区庶民的府邸岂不是脏了两位的脚,请回吧。”他话里有话,赤裸裸的讥讽之词让两人浑身都不自在。
“先生……”遥沐芸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拉邱流希的衣摆,轻声道,“今日之事,其实先生也不能怪罪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若是李公子亲自过来赔礼道歉,您就原谅了他吧,先生。”
邱流希冷眼睥睨堂内的两人,沉吟了片刻后,对遥沐芸说道:“拿你没办法,就按你所言。”
永平公主和李驸马爷听了这话如同大赦一般,永平公主毕竟皇室血脉不好拉下身段,只能由李驸马爷毕恭毕敬地对邱流希道谢连连,随后两人便急急忙忙地离去,怕是让他们家那惹祸的孽子过来赔礼道歉。
待那两人走了,遥沐芸这才蹙紧眉头对邱流希询问道:“先生这是故意卖给我人情?”
邱流希又端起桌案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侧目向遥沐芸看去,对她轻笑一声道:“成了逸之的情,他让我多多照顾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温逸之……
遥沐芸心情错杂地回味着这个名字,回想起那人邪魅妖冶的俊美面容,不由得有些晃神,他一直以来待她确然是好,这一点无话可说,但是她实在不晓得如何形容温逸之,遥沐芸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对邱流希询问道:“先生,您跟逸之哥哥关系很好?”
“交好多年,益友谈不上,只能称之为损友。”邱流希谈及温逸之时,神色更是一暖,他展露出一抹和煦温润的笑容,一双宛若天空般深邃的湛蓝眼眸侧目看向遥沐芸,“我同他当初是在酒桌之上相识,之后他看不过我的一些行为被臭骂一通,便也熟识了,你同逸之是如何相识的?”
“额……”遥沐芸回想起自己与温逸之的相遇,不由得苦笑道,“我第一次见到逸之哥哥的时候,怕是我这一生最落魄的时候吧,之后几次接触觉得他……”遥沐芸无奈地顿了顿话语,实在对温逸之想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这才回的遥家,父亲对外称我其实是在邻近的私居养病,其实不然,若不是他,我恐怕就得‘病’死在外……”
“他也算是个怪胎,随性行事,不过对于你却关照颇多。有些时候做事确然是让人觉得他心怀叵测,其实他待人就这般。你别将他想得太坏,只是不善于表露自己的好意而已。”邱流希飒然一笑,突然想起一事,扬手对身侧的下人耳语几句后,便对遥沐芸说道,“差点忘记同你说,三日后便是我的生辰,等下将请柬拿回去给你父亲。”
“哦,多谢先生。”遥沐芸一听这话,顿时间神色一喜,毕竟这种宴席是遥文宇最喜欢参加的,得到邱流希生辰喜宴的邀约,遥文宇怕是会高兴得不得了,怕也会将今日她引起的事端坏的一方面的顾虑遗忘脑后,“父亲定会高兴的。”
“别再多带人来,你那哥哥瞧着就厌烦。”邱流希突然神色一沉,对遥沐芸叮嘱道,“到时候也不要带寿礼,不然小心被我轰出去。”
“给您特地做的糕点也不要么?”遥沐芸晓得邱流希怕遥文宇借机送名贵的礼物讨好他,所以才这般言语,她那沁着朦胧雨雾般的烟水眸子内撩起暖暖的笑意涟漪,樱桃小嘴唇畔荡漾着一抹可人的笑意,笑靥如花,倒也看得邱流希有些痴醉。
只见邱流希那湛蓝色的眼眸内眸色突然深了几分,不过此时不晓得为何他突然却回想起温逸之之前的言语,瞬时间像是警钟响起,他身体僵硬地强迫自己错开视线,站起身来,对遥沐芸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省得你父亲担忧,永平公主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无须再操心。”这时正巧下人将请柬送上来,呈递给遥沐芸。
“嗯,那先生学生这就不再叨扰了。”遥沐芸错愕地瞧了一眼邱流希,也没有做他想,一衽礼,倒也准备离去。
“对了,你给我祝寿的礼物可少不得,多做些我喜欢吃。”邱流希突然叫住准备离去的遥沐芸,对她说道。
“先生贵庚?”遥沐芸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对邱流希询问道。
“过了生辰就二十六了。”邱流希语调淡淡地对遥沐芸回道,“你今年十二?倒也瞧不出来。”
“我有那么显老么?”遥沐芸撒娇一般地嘟起粉唇,皱了皱鼻子,对邱流希嗔恼地问道。
邱流希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她柔声说道:“人小鬼大,行为处事老练不像是十二岁的孩童。”
“先生不也是么?据说您同我差不多大的时候就入朝当官了。”遥沐芸眨了眨宛若扇贝般的睫羽,轻笑着回道,“先生你这般说学生怎么觉得这么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