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和玉溪应承着,为她穿戴好兜帽披风之后,便下去叫了软轿在瑶芸宛门口候着,待她上轿,便出了府。
“小姐最想去哪里玩?”玉卿却也不太了解遥沐芸的喜好,所以只能开口询问道。
“哪里景致好?”遥沐芸回到了古代,自然想去些环境雅致清幽人少些的地方,能散散心而且尽量少与旁人接触。
玉卿沉思了片刻,对遥沐芸说道:“现如今最好内城,不如去锦芳院赏花?”
“嗯。”遥沐芸对这个提议倒也满意,“然后就去街上逛逛买点小吃去茶楼喝茶听八卦。”
“好的。”玉卿笑着点了点头,跟轿夫指了指方向,她和玉溪就随着轿子去往了锦芳院。
遥沐芸一路上撩起轿帘子四处旁顾,实在是来这世界时日也不多,瞧得更是少,现如今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看一看这可能就是她下半生要永居之地,尽量熟悉这个世界的一切倒也是当务之急。
一路上倒也瞧见不少像是身份不凡的贵族子弟,便将那些人无一不是一副纨绔子弟像,瞧得遥沐芸心中生厌,忍不住想起那个李秀志,却也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去给邱流希赔礼道歉,虽然说这般倒也是轻饶他了,但是却也是那时候最好的办法,毕竟她不可能依靠邱流希的身份背景张扬一辈子,顾及到遥家,她便也不能贸然行事。
遥沐芸对于像是李秀志那等人过去的时候便也瞧得多,但是她过去身份不凡,根本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的招惹她,回来了古代虽然家事也大,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那种与皇家沾亲带故的人家,只能退让一二。
到了地方,遥沐芸看了眼玉溪,眼神内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便将玉溪旁顾四周,随后摇了摇头,她这才安下心来,将兜帽斗篷就搁在轿子内一袭绯衣男装就这样下了轿。
玉卿脸色也是一寒,对轿夫们训诫了几句,之后便让他们去了明斐私塾外候着。
遥沐芸信得过玉卿办事的妥当,先一步进了锦芳院内,不晓得是不是初春的季节,所以院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花香芬芳,她也是被这宜人的景致所惑,满园春色确然让人瞧得心旷神怡,舒心不已,她接过玉溪递来的折扇,倒也扮作一位偏偏风雅的贵公子,纸扇轻摇步调徐徐地漫步在在这看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花园内。
“这是锦芳院的前院,专供一旁人游玩,前厅可享用茶点听小曲,后院则都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进院需缴纳一定的游园费。”玉卿在遥沐芸身侧小声地为她解释道,“后院每月内不同的日子固定会请帝都内有名的名角登台唱戏,亦或是袭香楼的女子过来唱曲子。”
“袭香楼?”遥沐芸听出玉卿语调中的不屑,不解地询问道,“什么地方?莫不成是青楼楚馆?”
“哼,虽说明面上说是卖艺不卖身,谁晓得清白不清白那些女人!”玉卿语调内对那种凭美色过日子的女人颇为不齿,神色一点也不择言她此时此刻的轻蔑之色。
遥沐芸无奈地摇了摇头,古代这种行业也算是正当营生,倒也说不出来好坏什么的。就在她们一路上闲逛赏景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声鸾吟凤唱的悦耳之音,吸引着遥沐芸步调迈向后院方向,却被玉卿拉拽住了:“小……少爷,怕是那地方来的女子,不见为妙,省得污了眼睛。”
“无碍,千回百折,宛若天籁,倒也好听,去瞧瞧。”遥沐芸也没见过青楼女子是何模样,也是好奇得很,心想会不会脂粉气极重,若真是这般,那倒是同这等好嗓音不相衬了,她们三人交了游园费便进了后院,绕过不值得巧夺天工的假山叠石,绕过由人为引流的岩壁小溪流,视线落在根茎浸润在顺着岩壁留下来的清澈溪水的紫兰花,倒觉得这真是一副人工为之的极美杰作。
遥沐芸步调一顿,在这岩壁处顿留了片刻之后,便穿过不远处的垂花门,进入了后院内的雅阁内。
此时雅阁内已经有不少身穿华服带着侍从的公子哥在里面落座,而雅阁内搭起来的戏台上一位抱着琵琶模样清秀却也不算是美艳的女子正一展歌喉,不过她注意到,这女子的声音与之前她听的那声音有着些许不同,怕不是同一个人。
这女子虽然曲子唱得也不错,但是比起之前那位声音空灵清澈的女子,还是逊色不止一分。
“行了,让九雅上来。”遥沐芸这才刚落座,便听身前那位身穿一袭骚包的大红衣袍的公子哥对着戏台上的女子斥责道,“听你唱曲简直污了耳朵。”
遥沐芸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蹙眉,瞧着眼前那拨弦的歌女顿住动作,眼眶微微泛红地低下头,向戏台下面看去,又迟疑地看向戏台之后,稳了稳心绪,继续弹唱着。
“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将小爷我的话当回事,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那公子哥见台上的歌女没有理会他的言语,继续弹唱的歌曲,颇为恼怒地拍案怒喝道,“来人,给我将这胆大妄为的女人拖出去丢进外面的鱼池内。”
那女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手一颤,一下子将手中琵琶的弦给拉断,她惊慌失措地抱着琵琶站起身来,向后畏畏缩缩地退去。
“赵公子,莫不成忘记了锦芳院的规矩?”突然从戏台后面走出来一位穿着一身白色清雅的宽大长衫的男子,便见他姿态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惑人之感,慵懒中隐隐透着股媚意,但是那张并没有丝毫女气的面容上给人的感觉确是说不出来的魅惑,这男子虽然一身白衣雅然,但是大敞开露出白皙胸膛的双襟丝毫没有一点要合拢的意思,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那看似并不强壮显得有些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他言语懒洋洋,双手环于胸前,但是眸子里却透着几分慑人的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