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府的荣辱兴衰,与她有什么关系,与其说她是他的女儿,还不如说她是他的棋子,用来攀龙附凤的棋子!
见玉暖这般态度,玉凌云心中的那丝愧疚,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轻咳了一声:“暖暖,二皇子向我求亲,说是回京之后,便会请旨立你为妃,我已经应允了!”
我已经应允了,我已经应允了……
这几日,这句话,时时如阴霾一样笼罩在玉暖的心头。
纵使,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可这一天的到来,还是让她寝食难安!
难得她又要走上上一世的老路了吗?
从生至死都是游走于别人手下的棋子,她的荣辱兴衰,她的生死与否,全在别人的一句话,仿佛提线的木偶一般,连哭,连笑都由不得自己。
不,她决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这一世,她要活出全新的自己。
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这几日,玉暖总是并病恹恹的,精神状态极差。
别人都忙着准备行李,用具什么的,唯有她,整日呆呆的坐着,似乎一切都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六月初九,吉,利于远行。
这一日,天还未亮,只是模糊能看到人影,几辆马车便整齐有序的出了云州城。
“小姐,别人都是带衣物,珠宝什么的,为什么我们要带这么的药材和粮食啊?”宓荷看着马车上堆积如山的粮食和药材,不由得疑惑出声。
他们这是回京述职,为什么搞得跟逃灾避难一样!
玉暖抬起头,收回远处的视线,对着宓荷缓缓一笑:“过几日,你自会知道的。”
“哦!”宓荷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对于玉暖的话半信半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小姐,跟以前的小姐仿佛不是一个人,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心底压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宓荷,别小瞧这些粮食,很多时候我们缺一金,少一银的不会死,可是少了粮食和药材,很可能就活不下去。”玉暖看着仿佛没有终点的路,想着将来会发生的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脸上虽然弥散着淡淡的笑。
可宓荷却觉得她并不开心。
其实玉暖很庆幸,玉轩没有跟着来。
玉凌云和凤陌都是低调的人,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太过于相信自己。
从云州到汴京,少说得半个月,这前路漫漫的,他们竟只带了十几个侍卫。
看的玉暖只想笑!
果真江上易改本性难移,他们的作法还真是跟上一世毫无二致!
可惜啊,可惜,他们终会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马车一路行驶,为了赶时间,他们极少停下来休息,便是停下来,也不过一刻钟,这可苦了那几个女眷。
特别是白兰夕,不知怎的,自从李福死后,便消瘦的利害。
连带着玉颜也沉默了很多。
想必是被二皇子跟玉暖的事打击的吧!
也是,她可是一直觉得,自己比玉暖优秀多了。
由于分着马车,这一路下来也算相安无事,只是那种疏离的气氛显而易见的很。
倒是凤陌,兴致高昂,脸上从对断过笑,对玉暖更是殷勤有佳,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准王妃。
而玉暖呢!依旧那副样子,温和有礼,从不多言,字里行间,举手投足时,无不流露着一股漠不关心的淡漠。
这一日,太阳正在头顶上,热气腾的人昏昏欲睡。
马车行驶到一片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一眼望去,青翠欲滴。
耳边遍布悦耳的鸟叫声!
许是树多的缘故,竟有丝丝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路颠簸,宓荷早已昏昏欲睡。
倒是玉暖,一改前几日的病态,多了几分生机。
不知怎地,她竟忽然摇醒了宓荷,对着她没头没脑的说道:“宓荷,闭上眼睛,合上耳朵,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了马车!”
“哦!知道了,小姐!”宓荷迷迷糊糊的随意应道,丝毫没有将玉暖的话放在心上。
“嘶嘶……”玉暖的话音刚落,没有多久,马车突然一阵颠簸。
“把女人和财物留下,否则杀无赦!”一抹猖狂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起阵阵回音。
紧接着传来一阵隐隐的喊杀声。
空气中顿时多丝丝血腥味。
“小,小姐……”宓荷颤栗的拉着玉暖的手:“我们该怎么办?”
玉暖波澜不惊的淡淡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宓荷的手:“别怕,听我的话,乖乖的闭上眼睛,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宓荷很是听话,闭上了眼睛,身体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玉暖挑开车帘,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黑衣蒙面的山贼足足有一百多人,个个拿着大刀,勇往直前,毫无顾忌的样子,当真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
唯有她,再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凤陌,紫衫飘飘,长剑在手,散落的发丝,随意的拂过他的脸,行云流水一般的穿梭在个个山贼间,动作说不出的恣意,可惜终究寡不敌众,身上已然挂了彩!
“啊!”突然间,玉颜尖叫着从马车上冲了下来。
本就绝色的小脸,染上一层弄弄的恐惧,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顿时,引得那些个山贼一阵心花怒放。
顷刻间,所有的山贼都将目光放在玉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