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嫁给轩辕景?”南宫远冷冽清幽的声音飘出唇角,沉稳的出乎自己的想象,当初听闻这个讯息,他毁了客栈房间所有的物品仍无法相信,可是满园红色喜字,他不得不信。
也许,以前南宫远不了解慕容蝶舞,但是他了解那个相伴多年的小蝶,即便不爱了,即便放手了,小蝶也不会决定嫁给轩辕景,因为至今,他未在小蝶的眼中看到一丝爱恋,是否,他可以庆幸,除了南宫远,小蝶不曾深爱过其他人?
咫尺之距,心若天涯之隔,旖旎月下美好夜景,总有人开口破坏气氛,如我,如南宫远。
“南宫哥哥又是以何种身份来质问我?关于休书一事相信农晨曦已解释清楚,我与南宫哥哥早无干系!”嗤然一笑,我深信,南宫远打算以不曾解决的夫妻牵扯为借口,亦相信,农晨曦带他来此之前定然解释大概,而且会是火上浇油的解释,此刻南宫远的怒气便可明了。
移开眸光,我低不可闻一叹:“轩辕景很爱我!”
“是,他很爱你,可是我的爱也不逊给他,毕竟那么多年……”南宫远高声吼着,想要展明自己的情感,却有明白曾经的错误,“若你换了张容颜嫁给他,即使比现在更美,轩辕景也不会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只要有人顶着你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我相信,他对你会更狠毒更过分,轩辕景的另一面你也不见得知晓。”
默而不语,心却不可抑止的去想,若轩辕景遇到同等事情会如何处理?那抹白色身影翩然飘落心湖,蝶谷内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秋水曾以高超易容术考验过,农晨曦曾弄虚作假戏弄过,似乎,他通过了重重考验,不然不会令四大护法赞同一句感情真挚!
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倏而浅笑,我怎想这般长远,是与不是,何足为重?无论如何,明日我都将嫁给轩辕景为妻,日后,待真相浮出水面,他能不怨恨我不对我举剑相向就是荣幸!
“明日,我们会成亲!”我淡然如常,却音落有声。
“呵呵,是啊,明日成亲!”南宫远脚步踉跄,身子倚着庭廊凉柱,仰首苦笑,这早已是概定的事实,他一番激动措辞,为的又是哪般?
两滴清泪自眼角滑落,而南宫远依旧苦涩的笑着,“不得不说,轩辕景这小子的运气真好!”
“小蝶,我是真的爱你,一直都爱。”南宫远不甘心的诉说着。
蜷首微垂,睫毛轻颤,我一直都知晓着:“南宫哥哥对小蝶的爱毋庸置疑,但是轩辕景爱的是慕容蝶舞,是那个体弱多病的蝶儿,亦是那个任性固执的蝶儿。”
这样说,可懂?
“也许这便是我输的地方吧,我先爱上的是小蝶,他先爱上的是慕容蝶舞。那么,你爱他吗?”除了认输别无选择,除了放手,他南宫远做不了其他,但是,毕竟是心爱之人,他想要一个确定,即便她不爱自己了,即便曾经诸多误会错过了。
爱吗?一句俗气之语,她与轩辕景之间,无关爱情,只关利益,即便是亲事,也是唯一能给的补偿罢了。
沉默不言的回应,令南宫远心中明白:“若不相爱,那你明日成亲只是为了报复我吗?报复我认错人给你的痛苦吗?若是如此,没有必要,我不会纠缠你,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嫁给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一个对你……比我好的人,我只要能在一旁看着你幸福的笑就满足了!”
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南宫远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何时这般乞求过?为她,足矣。
“我,从未想过报复你,当时不能明言自己的身份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场亲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便知晓当时的南宫哥哥百般不愿,当仍固执的以为,只要灵魂是我,南宫哥哥都会爱上,结果,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南宫哥哥对小蝶的爱的确感动,的确真挚,但是,南宫哥哥爱的只是陪伴你一起度过孤独的小蝶,爱的太过纯粹罢了!”
时隔两年,往昔再度回首,心境全然不同。
“那段日子,我也每日在矛盾中挣扎,看着南宫哥哥对夜语蝶的关心,对自己的绝情,每次伤心时却又安慰着自己,南宫哥哥是爱着小蝶的,充满期待时,却又被无情着打击。相处多年,南宫哥哥真的分辨不出小蝶带给你的感觉吗?你爱的是一个人,不是一枚玉佩,更不是一个称呼!”
“一掌耳光,一剑血流,都让我认识到,南宫哥哥能给我的只有伤心绝望,也许是我自己过于固执,执着身份不同的爱,但是我对南宫哥哥的爱确实在两年前断绝,若说还有一丝情感,也在岁月的蹉跎中遗忘。”
“任何选择都是自己不会的决定,成亲是,淡忘,也是,我从未怨恨过南宫哥哥,所以,请南宫哥哥也不要自责。”
一番真挚之言,愿就此将过去了断,从此只有兄妹之情。
可南宫远听来却非如此:“连怨恨都愿给予,看来我曾经真的将你伤的彻底,其实,你说得对,即便那时你告诉我,你是真正的小蝶,我只怕也会认为你心机深沉吧!”
静风拂过,我再度默然,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手,抬首望去,见轩辕景笑意深沉的望着南宫远:“南宫庄主,可否知晓男女有别之礼?不管以前是何等关系,而今,蝶儿是我轩辕景的未婚妻,该懂得避嫌吧!”
如此咄咄逼人的轩辕景我未见过,如南宫远所言,我也并未真正了解轩辕景的性情。
唢呐奏乐之音响彻云霄,再度坐上花轿,手握吉祥果,唇角却全无笑意,即便是伪装,也懒得去笑,紧皱的眉头,自披上盖头之时便未舒展。
昨晚,南宫远失落的神情,哀伤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不是余情未了,只是于心不忍。
轩辕景的质问之词,南宫远沉默未语,只是托着沉重的步子,黯然离去。
本以轩辕景会再说些什么,毕竟妻子在成亲前夜独自与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曾经的夫君,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他有资格指责,但轩辕景沉默着送我回房,极力保持淡然的说了一句:“求你,明天不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