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来世之约
战火，弥漫了这个世界，空气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不身临其镜，你是难以想象那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面，那股刺鼻的味道，刺激着眼部神经、大脑神经，令人作呕。
“呕！”子离忍不住扑向一旁的狂吐起来，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子离，”流萤紧张的跟了上去。
“我……没事……”作自我安抚状，“我只是一时之间不习惯，走吧！”
“子离莫怕，有流萤在你不会有事！”流萤握紧拢她的肩膀，“跟我走！”
“恩！”有些四肢无力的靠着他的臂膀走，眼睛埋在他的怀间，不忍再看这欺惨光景。
相较于子离的害怕，苏溪要显的大气的多，没有一个女子看见死人会不害怕，但她不是一个并普通的女人，她是圣女。
作为一个圣女，意味着要么通晓一切，要么一无所知；作为一个圣女，身在世间，心灵却与星辰一起游弋；作为一个圣女，意味着无论何时都懂得接受、施与与分享；作为一个圣女，本身就意味着魔力，而不是只是为了施展魔力；作为一个圣女，要遵循月亮的力量而行事。本来圣女可以呼风唤雨，哪怕千军万马也能催毁，但是随着年代的久远，圣女的力量越来越弱，世袭到独孤苏溪这一代，这种力量已经微乎于零。
但是，作为圣女，她一定会跟月光站在同一阵线，哪怕只剩一兵一卒，哪怕油尽灯枯。
冲天地火光将河岸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苏溪静静的站在高处，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清丽的仙颜露出一丝冷笑。
但是杀意随之弥漫开来。她冷笑道：“人世间的恩怨，是我想管却不能管的，如今月光面临生死考验，作为圣女绝不会袖手旁观，频中圣，你火烧我月光，欺人太甚。”以轻杪在手，挥散于半空之中，化作倾盘大雨灭向火焰。
苏溪她身为神秘的月光圣女，所学当然是也是有些绝活的，乃是赫赫有名的彩虹诀，周身缭绕着一道亮丽的彩虹，在艳阳和大雨中将她衬托的风华绝代，七彩雨珠不断激射而出。
频中圣高举着神兵，万道火焰宛若蛟龙般射向地面，乱发狂舞，眸若冷电，紫衣紫眸在耀眼的火光下纷外通红，“区区把戏，企可与神兵抗衡！背叛日耀的人都是自寻死路！”
两员大将在空中作战，底下是两边的队伍相护撕杀，无尽的烈火，滂沱的大雨，不分日夜在水生火热中艰苦作战，伤体兼已渐渐不支。
“苏苏在那里！”子离眼尖的发现，一路上有流萤护航，他们总算可以平安来到战乱的中心，雪白的苏溪、紫红的频中圣，在夜色下显目异常。
流萤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雨点般落下的刀箭，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苏苏！”子离来到她的身后。
“布布？”苏溪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快点离开。”
“苏苏，跟我走！”子离想带走她。“你怀着身孕，这里太危险了！”
“之所以危险，我不能至月光的族人于不顾，走，你们忆起！”
正是这分心了几秒钟的时候，火已战胜了水，一团火龙直逼苏溪胸口，“啊！”中招倒了下来，那澎湃的火花造成了可怕地冲击，虽然退避与防御还算及时，但是也令她身负重伤。子离用尽全力抱住她，“苏苏，你怎么样？流萤救命啊，慢慢来救苏苏！”
“走开！”苏溪虽已受伤，但还是厌恶的甩开流萤伸上来的手。
“苏苏你不要闹了，是，流萤以前是很坏，但他现在改过了，让他帮你！”子离忙道“哼，他能改过！”苏溪又吐了口血，“布布你不要被他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得到你，得到天下，就算失败了也是他纠由自取！”
流萤无奈的别过头，回想起来，对于一个圣女，有什么是比失去贞操更让人痛苦的，“我明白，但是独孤姑娘，你若不走，子离也断不会走的，为了她，为了你自己，还有你的孩子，先让我护送你们离去。”
“苏溪誓与月光共存亡！”语毕，竟又起身，飞上树梢，继续与之抗衡。
“苏苏危险哪，快下来！”子离在下面喊，恨不得爬上树去“子离不要！”一支箭射向她，流萤一个侧身挥掉那支箭，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流萤又要挡箭又要护着身后的子离。
丫的把我当靶子射了，频中圣你当真如此恨我，要至我于死地！
哼，频中圣，在哪？站那么高干嘛，有个破镜子了不起啊，一窝火，直接跑了出去。
“子离你做什么，回来！”流萤想阻止，但敌人招招逼近，顾左而顾不了右。
“频中圣，你给我滚下来，我要跟你决战、单挑，你下来！”子离边跑边大喊一支长箭“嗖”的飞向她，那来势、那速度，根本不是她弱质女流所能躲开的。
“啊！”子离惊叫一声，突然，有个人影窜出，一把抱过她滚向地面，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得已停下。
这是一个头戴黑色纱帽的神秘男子，在翻滚的过程中，子离似乎有瞄到被风吹起的黑纱下，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如何？哪里受伤？”关切而焦急的语气。
“差一点，还好还好，多谢公子相救！”子离有丝丝怀疑，刚才那张脸是丑了点，但轮廓似乎有些像某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定当铭记于心。”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急忙松开抱着她的手，“这儿兵荒马乱，姑娘还是随在下离去吧！”
“呵，素小女子帽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我素未蒙面，怎知你是好人坏人？”子离试探着道，“公子，你的身形和声音很像我一个朋友，你是皋落？”
“我……”神秘人刚想说话，眼睛看到子离身后的人时便不再出声了，而是把子离拉到身后，对，他就是毁了容的皋落，如今他已无脸面再见世人，也想过一死了之，但有个人的安危却是他不得不关心的，他说过，这一世，一定会用生命保护素素。
“唤我下来便是看你们如何恩爱吗？冷王妃！”频中圣字字清晰的说着。
圣，子离轻轻推开护着他的皋落，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种情形，听他的证据，看他的眼神，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频中圣有丝厌恶的别过头，“还是，又在装深情的想欺骗本王？”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子离大嚷，“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了，而我也是对你异常的失望。频中圣，我说，我要和你决战，一对一，单挑！”
“决战？一对一？”频中圣不屑的摇头“子离，不要胡来！”流萤终于撂倒一波人冲了过来，“圣王，欺骗你的人是我，不关子离的事，我和百里桃的计划，子离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恩恩怨怨，你都冲我来吧！”
“好个深情的冷王，果然是无妻同心！”频中圣目露凶光。
熊熊的大火，岂是苏溪一人之力便能沷灭的，抖抖心神继续运功，耳边眼际都留意着子离的举动，朝下喊着，“布布，你不要乱来！跟他们走！”
一个火浪打了过来，“啊！”苏溪再也无力阻挡，她已是精力耗尽，直直的从树上飘飘然而下。
“苏苏！”“圣女！”大伙惊呼。
孩子，娘亲对不住你，今生无缘做母子，来世你定要投户好人家，泪，不自觉从眼角溢出，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师父，月光之劫，苏溪无力化解。
半空中，有人先流萤、皋落等众人一步率先接住了她，然后借着树杆一个旋身弹起，再是稳稳落地。
“溪儿！”即墨焦急的呼唤。
我是不是眼花？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墨，是你吗？”
迅速喂她吃下一颗保命药，“别怕，有我在！”
看到苏溪得罪，子离总算松了口气，苏溪为了月光可以牺牲自己，我是新任族长，又怎能苟且于世，今晚的月亮异常的明亮，今晚的天气异常的清冷，今晚注定要有个了断。
月之女神，救救你的子民吧，我是月光族新一任族长百里子离，如果你真有灵性，请赐我灵性，让我负起保卫月光的职责，月之女神，请赐我神力，月亮女神，请赐我神力。
刹时，食指间亮光一闪，一道清烟飘出皎洁之光，闪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的孩子，你终于想要回神力，肩负保卫月光的责任了。”
“你是谁？为何在我的戒指里？”子子惊奇的问“我是你的母亲！”慈祥的微笑“母亲？”子离轻唤了声，“你是仙女？你就是月之女神！”
女神微笑着点点头，“当日，你有洞息天机的能力，却因为害怕，自动要求为娘收回你的神力，将你贬作凡人，而今时今日，你确定你要恢复神力吗？恢复神力就意味着你要肩负起你的职责，为月光而生！”
长袖一挥，子离眼前闪过一片景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她正与频中圣在湖面对决，寅然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阵式，而子离竟也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那种爱恨交织的痛，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小时候为何预知这一刻，却害怕的不敢面对。
然后，大家便见到在那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黄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黄衫如花，肌肤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频中圣，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只有你我之间有人倒下，才能平息这场战争，化解这场干戈！”湖面上的子离面无表情的述说着“她……她竟然……”苏溪有些喜极而泣的靠在即墨身上，“月光有救了，月光有救了，唯以日月可以争辉！”
“是我的素素回来了？”皋落喃喃自语着，眼中尽是柔情和回忆。
“她……”流萤有些惊喜的看着湖面，“我们真的不用帮忙吗？”
频中圣也矗立在湖面之上，轻轻举起手中镜，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而子离也拾起她的左手，食指间的皎洁之光闪着清明的光芒，原来这世间除了频中圣有神兵，皎洁之光便是可以相抗衡之物。
“你是不是一定要得到天下才会停止杀戮？”子离问“曾经，我愿为一人放弃天下，只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但是她却欺骗了我，哼，如今你问我，是否一定要得到天下才会停止杀戮，我很肯定的回答你，是，阻我得天下者，都的死。”
“好！那就开始吧！”语毕，如同一只张开双翅的蝴蝶般腾空飞起，“皎洁之光！”
“接招！”频中圣在湖面上比划着，举起神镜，一条火龙飞向子离。
恢复神力就意味着你要肩负起你的职责，为月光而生，为月光而生，为月光而生！耳边一直围绕着这句话。
不是曾经有个预言，月光族在未来百内年会有大劫，须由月亮之女来带领大家渡过这一场劫难，好吧，既然劫数注定要我来解，那就让我为月光而生，为月光而亡！
耀眼威武的火龙笔直穿过子离的心膛，在场之人无不被突然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只见高空中那只飘逸的蝴蝶惨叫一声，慢慢的合上那美丽的翅膀……
“子离！”“布布！”“不！”惊呼声遍及整个战场耳边的晓风轻拂，眼前有母亲的招唤，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一点痛楚也没有，死亡当真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结束了，一切都应该随着我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了，原来我也可以死的这么轰轰列列，后人是否会为我立碑纪念？
一个熟悉而冰凉的怀抱适时的接住她，世界静止了，“我就知道，只要是我有危险，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痛苦的问，难道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只要这样才可以停止战争，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没有骗你！”子离有种解脱的感觉，“现在好了，死在你的手里，以后，你再也不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美丽的紫眸滴下竟滴下紫色的泪珠。“那你也要相信我，只要你好起来，我们便停止战争，以后各国之间和平共处，再也不会有杀戮，这是我答应你的，你也要相信我。”
“我相信！”子离吞着泪水点头，全身像火在烧一样的难受。“但是这次你真的不应该相信我，圣！”
“呃！”频中圣全身一怔，眼角瞄往下方，一把匕首正中胸膛，握着匕首的正是子离。
“对不起，圣！”在决定自杀的同时，也决定要杀了他，这场战争不是因为她一人的死就能化解的，以频中圣手中的血腥，找他报仇的人会是不计其数，到时又是一场又一场。
“只要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天上人间，前世今生，哪怕是千百年后，圣都愿随子离而去！”频中圣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真的？”子离虚弱而又高兴的问，“你不怪我？”
“从今往后，我们永远的都不会分开！”频中圣答“好！好！”颤抖的摸上他的俊容，“圣，那么……来世……我们再……再续未了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