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闭上眼,双颊滚烫似火烧般,心跳得飞快。
她的一生总在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时时不忘提醒自己她应该怎么做。
景云径自想着,只觉肩上一凉,不知何时衣衫已半褪至腰间。
她身躯微僵,大脑顿时回复了少许的清明。她真的要把自己交付于这样一个心深莫测、喜怒难定的男子么?
虽然这一刻,她可以肯定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这个人,可是他的情感,她却无法掌控,更预测不到这一晚过后,她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严诗文好似察觉到她心底的犹疑,剑眉微微一皱,她对他……仍是未全心信任。
手下的动作变得愈发地温柔,他火热的唇瓣滑至她耳畔,一口含住她小巧细致的耳垂,舌尖灵活打转,立时引得她难以自制地轻颤,她口中轻吟一声,喘息微促,眼波迷离欲醉。
他在她耳边轻呵出一口气,语声带着蛊惑的意味轻喃道:“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磁性中明显带了饱含渴望的低哑,口中吐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一下一下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直觉地想偏头躲开,却被严诗文一手捏住,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瞳眸,她心里乱作一团,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景云轻喘道:“我,我……”
严诗文心知对待眼前的女子着急不得,她是那样理智聪慧,可他体内奔腾的焦渴因得不到疏解,使得那股流窜的真气已渐有逆转之象,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等待她的细思量。
他不再犹豫,低头堵住她娇嫩的唇,舌尖带着无尽挑逗地轻舔过她唇瓣,一只手快速从肚兜内伸入覆上她胸前的柔软,轻柔地摸,景云喘息着忙抬手去拦,严诗文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压在草地上,唇上猛然加重了力道。
景云直觉地挣扎,虽然她是对他动了情,可是,她还没想好。
严诗文喘息着抬起了头,微撑起身子,望着她的眼睛,他双眸中的光彩暗了下去,那种孩子般无措的神情又出现在他脸上。
景云心头微痛,她下意识的拒绝,还是伤到他了吗?“诗文,你……我……”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诗文喘息道:“云云,别拒绝我……”与她相处的数日中,她与他谈论着那个世界的一切,却惟独避开与自己有关的话题。
这个女子的防备心很重,必须以情动之,他在心中飞快地转着心思,决定以退为进。
严诗文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分外的小心翼翼,神情郑重,在她唇上轻柔印上一吻,低声叹道:“云云,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将会我严诗文此生唯一的妻!若你真的不愿,我必不会强迫于你。”
景云心头巨震,顿时鼻间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浮上眼眶,她连忙偏过头去,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
严诗文望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固执的不让落下,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吻住她的眼角,轻柔无比的动作似是在对她诉说着他的爱恋和心疼。
此时此刻,景云从心底感觉到了严诗文对她的情意,不是用眼睛,不是用耳朵,而真的是……用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微转看到他眼中极力在隐忍的渴望,唇边绽开了一朵略带羞怯的笑容,悄悄地伸出手去抱住他精瘦的腰。
情意流转不过一念之间,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永生难忘的一晚,仍是心头酸楚莫名。
严诗文身躯顿时一僵,眼中带着焦灼地狂喜,急切问道:“云云?”
景云缓缓闭上了双眼,嫣红的双颊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害羞,手指轻轻地摸着他的身躯,用无言的动作答复了他的疑问。
严诗文得到她的回应,急喘一声,再也按捺不住体内的急切,景云只觉炽热的唇瓣自她柔软的唇一路狂乱延伸向下,直引得她气喘不息,身子一寸寸瘫软了下去。
不消片刻,衣衫已是尽数褪去,滚烫的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激烈的心跳。两颗孤寂而冰冷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贴在了一处。
沉沉夜色中,就连半弯的月儿也躲进了不远处的云层,不忍打扰地上一双缠绵相交的身影,微风中带着丝丝萦绕的暗昧气息,如恋人的手一般轻柔拂过这片留下爱之印记的青草地。
一晚之间极尽缠绵,他就像一个不知餍足的兽一般肆意掠夺着她的一切。
天光渐亮,严诗文动作越来越快,直至最后一个猛然冲刺,终于在她体内尽情释放。
他只觉体中强劲游走的内力瞬间冲破了要穴,身躯顿时僵直,口中不由低叫出声,景云在同时达到极致,大脑之中霎时空茫一片,初经人事的她再也承受不住,身躯轻颤着昏了过去。
严诗文低头看着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她绝美的脸庞残存着极致过后的余韵,他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白皙光滑的肌肤,眸光闪动,复杂难辨,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不会让他生出厌恶的女子。
严诗文微牵唇角,望着女子紧闭的眼,低叹道:“世间逃脱不过的不过就是一个情字,任你如何的聪慧。”说罢,他抱起怀中的女子,走到卧室里,将她放到软榻上,为她盖好被子,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是多么的温柔而贴心。
天快亮的时候。天色仍然晦暗不明,有大片大片的乌云笼聚于空,仿佛一张有形的黑网罩住了整个世界,阻挡了一切光明。
“小姐,小姐?”春喜在外面叫着。
景云被那轰天震响吵醒,睁开双眼,见自己身在一间雅致却陌生的屋子里,她蹙眉坐起,只觉浑身酸痛无力,脑海中瞬间闪现昨夜狂乱的画面,低头一看,丝质锦被下的她身无寸缕,她心中一惊,大脑立刻变得清明无比。
她连忙揽紧被子,重新躺下去,一颗心“咚咚”直跳。她真的把自己给了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也罢,既然爱了,她也没什么可后悔的,甚至……她心里还有一种甜蜜的满足感,夹杂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没有忘记,再过半个月天就是她择亲的日子!如今,再不能嫁了,她也不愿嫁!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必须马上向诗文坦白她的身份,倘若诗文对她的情意是真,定不会允许她另嫁他人,但他必会为她的隐瞒而生气,或是对她产生误解,她……愿意向他解释。想到此,她立刻披衣起床,刚着了一件单衣,便听外面有人大声叫道:“小姐!”
春喜永远都是这样,人未到语先闻。
景云扬唇轻笑,走到窗边,轻轻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春喜正大步走来。
“小姐,我们走吧!”春喜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你要是不走我就不起来了。”春喜说道,看着自己的小姐。
“好吧,回家!”景云只是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而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慢慢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她感觉自己睡了。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做梦她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清晰。
严诗礼在看向诸葛景云的时候,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里面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仅仅是景云的世间少有的容貌,还有的就是他身上的那种胭脂气,是任一个男子都不会有的。诗礼愣愣地看了她很久。
“二哥哥?这是诸葛公子。”李英茜在旁边摇着胳膊大喊。她一直在提醒他,人家是公子。但是她也没有直说,只是把公子这个词加重了一些。
“诗礼见过诸葛公子。”严诗礼经李英茜一摇晃,脸立刻红了起来,对着诸葛景云似有害羞的说道。
“诸葛景见过二公子。”三个人这样一别扭,一向大方利落的景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两位公子里面请吧!”几人客套一番,严诗文对着里面看着景云和春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文儿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一个穿着体面高贵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你说,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万一你也在山里迷了路,这可如何是好……”
“娘,文儿不孝,让娘担心了。”严诗文说着,忙走过去扶住那位富贵的老太太。
“这两位公子是?”严夫人一看见站在诗文身边的诸葛景云和不远处的春喜,疑惑地问道。
严诗文正要为母亲作介绍,倒是李英茜一步走到老太太身边,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开始撒娇了,“姨娘,我来告诉你,两位是诸葛公子。”
李英茜人长的倒是标志,可是景云看她就有一种特别别扭的感觉。那种标志里好像有着一种狐媚。感觉就是不舒服。
“姨娘明白的……”严夫人看着景云笑笑,那个笑容里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景云不是很理解。
不远处站着的春喜一看这种架势:完了,莫非她家小姐看上我们家小姐不成?
严诗文继续认真的为母亲做介绍:“这两位是诸葛公子,孩儿在路上遇见的,想让他们在家里借宿一晚。”
“这个肯定没问题!”李英茜匆匆接过去了大表哥没有说完的话。
“呵呵呵呵呵……”严夫人原本就慈祥富态的脸,此时更显得和蔼可亲。甩开了李英茜的手走过去亲热地拉住诸葛景云的手问道,“公子年方几何?”
“……”景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十七。”
她为自己刚才的谎言稍微的害臊了一下,因为自己还不满十七岁,但是至于为什么自己要撒这个谎,她不得而知。
“何方人士……”
“碧水城。”
“令尊令堂可好?”
诸葛景云使劲地点点头。
景云此时终于明白,严诗文那湿润的说话的语气像谁了。
“诸葛公子可曾婚配?”
诸葛景云没有回答,春喜刚要上前一步,没想到李英茜迅速的过来一下子把春喜拉回了原处。
“说到婚配,说到碧水城,其实我们严家和碧水城的诸葛太守家还有一些渊源。”严夫人慢腾腾地说道。好像在记忆的深处搜寻一些陈年老事。
“啊!”听到这一句话景云吃惊的叫着。
“诸葛公子不要吃惊,当年令郎和诸葛公同在一个地方为吏,妾身和诸葛夫人双方怀孕。本意打算结为百年之好,双方联姻。”严夫人依旧慢吞吞地说着。
“那后来呢?”李英茜又迅速的窜到严夫人的身边,仔细的听着她的下文。
“后来啊,因为诸葛公提起一天上任,所以这件事情就作罢,这么多年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严夫人说完这些,口气里无不留有遗憾。
“原来你们和诸葛家还有这些旧事啊?”春喜也忽然说道。
“是啊。”严夫人点点头。
“不过呢,也不迟。下个月的八月十六,你们也可以去诸葛家提亲。据说诸葛夫人那天特意的为她家诸葛小姐招亲。”春喜依然这么戏谑的口吻,这大概是她始终如一的口气。
刚才她家小姐和严公子的一路的表现和刚才的对话,聪明伶俐的喜儿其实心中已经很是明白。如果严公子去提婚,她家小姐大概会同意的。
再说了每次的装扮外出,不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郎君吗。不然怎么老是外出,这也是春喜看到她家小姐最开心的一次了。
“提亲?”严诗礼先是向前一步,看着母亲。
“也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诸葛家会不会认得我们如今的严家。”严夫人说着,她在回忆里仍然没有出来,大概她的回忆非常的甜蜜。
“不会的,你们一说,诸葛家肯定知道。”春喜又加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李英茜看见严诗礼向前迈了一步,又说到提亲两个字,很是不悦。口气也加重了很多。
“我自是知道,因为我来自碧水城,这些事情还是会听说的吧。”春喜也并不示弱的看着李英茜说道。
“呵呵,这么说来,诸葛公子倒是不错?”严夫人忽然看着景云大笑。
她的这个笑,春喜一下子懵了,是谁和谁不错?严公子和我们家小姐还是李英茜和我们家小姐。春喜想到这里,捂着嘴不再说下去了。
“姨娘,人家有喜欢的人。”李英茜继续摇着严夫人的胳膊,这是她一贯的动作。话语不时的瞟向严诗礼。
“李英茜和诸葛公子真的是绝配。”严诗礼看到这里,忽然上前一步,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姨娘!”李英茜听到这里,瞟了一眼诸葛景云转身离去。
“哎呦,我们大家只顾站在这里说话了,还没有进去呢?快快请两位诸葛公子进来啊。”严夫人吆喝着,其他人跟着严夫人绕过墙壁回到大院。往客厅奔去。
“在外面看,这家院子不是很大,没想到绕过这个中间的墙壁,里面的院落如此的宽敞,严家的气派绝不次于诸葛家。”景云一边走,一边想,心里并喜滋滋的。回头看了一眼春喜,春喜在走神。表情很不多。
春喜确实是在走神,刚才李英茜的话让她很不悦,还没有人这么说她们家小姐,你看不上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还看不上你呢?春喜一边走一边想,以至于景云回头看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
“熙儿,干什么呢?”景云忽然变了称呼,怕引起别人的怀疑,要是严夫人真的把李英茜小姐婚配给她,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所以她也不敢多说。
“来了。”春喜说着,一路小跑跟上来。
一行人进入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