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昨晚在仙儿的住处睡了一晚,虽是不害怕了,但是翻来覆去一晚没有睡着。她担心她的小姐,不知道一晚后她的小姐怎么样了,天没有亮的时候她就起床了,直奔文苑而来。
春喜担心的推开着沾满灰尘的木门,门原来一直没有锁过,因为即使不锁也没有人进去!
所以,这个小院就是常年的不锁门。
春喜走进院落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霞光万道,照在整个的院子里,只觉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子一身光华流转,灼痛了她的眼睛。
“小姐,昨晚睡得不错吧,看你的起色就很好。”春喜看见自己的小姐,一边蹦蹦跳跳的过来,一边说着。
“你说呢?”景云故意的问着。
“看来时不错的,不过呢,即使是不错我们也不能长住在这个地方,我们应该回去了。”春喜说着就来拉自己的小姐。
“不行的,我的脚还是有点疼,走不了的,再住几天吧,反正也没有事情的。”景云掠过了自己的一缕秀发淡淡地说着。
春喜一下子愣了,这个结果是她不曾想过的,她没有想到她的小姐会在这一刻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让她很不习惯。
“主子,你说什么呢?今天的天气又好又晴朗,我们为什么不走呢?”春喜继续的蹭着,明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的说都是白搭的,但是她还是说了。
“是的,我不打算回去了,就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景云说着,并不去看春喜,好像这些都是自己的事,与她无关一样。
春喜无奈,转过身子。
“就依小姐的意思了。”春喜微微的点头,而后又担心的摇摇头。景云不再理春喜,径直走进屋子里,好像春喜不存在一样,春喜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白天就这样过去,晚上很快的到来,诗礼照常来了,一样的装束,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感觉,只是没有了景云初见时的惊艳,而是一种温暖,温暖袭上心头。
两人照样的对视,照样的平淡的打着招呼。忽而传来了琴声。
琴声,宛转悠扬,清新流畅,如浩瀚苍穹,似潺潺流水,又如女子在耳边莺莺细语,轻声低喃,妙不可言……
景云静静地听着,这种琴声似专门为取悦别人之技法,力道轻柔,又非常人所弹奏。只是在诗文听到琴声的那一刻忽而消失了。
景云很是奇怪,这么晚了,这个府里哪来的琴声啊?自己可是没有听到仙儿说过呀?
为什么诗文在听到琴声后就离去呢?
天亮的时候,春喜依然快速的走来了,依然是担心她的小姐,担心她的安全。春喜进来的时候,景云正在院子里比划着拳脚。这两天没活动,她感觉自己的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小姐,你看来挺滋润的。”春喜在看到自己的小姐在院子里练着自己的拳脚的时候,忽而说道。
景云停下自己的剑术。
“春喜,你过来。”景云把剑收起了,招呼着春喜。
“主子,什么事?”春喜过来,看着自己的小姐神秘的问着。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过得确实不错。看来她在这里很是惬意的。
“你去问问,这个府里谁会弹奏?谁谈的最好?”景云问着,只是慢慢地说,她怕春喜看出什么破绽来。
“弹琴?谁弹得最好?”春喜再次的重复了一下。
景云不再理她,转身进了屋子,春喜不敢进去,只得转身走出门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是怎么了?难道是中邪了?
但是小姐的话是不能不听的,这个琴声的问题,她是必须去打听的。
此时,这个英斋里,热热闹闹的,李英茜不在,大家都在肆无忌惮的谈着什么东西。
忽而春喜一惊,真是个打听什么的时候,便快速的走了进去。
“你们知道这个府里谁的琴弹得最好啊?”春喜看着她们慵懒地问着。
“要说这琴吗?除了大小姐,还真的没有别人可以这样的做。”小西接着春喜的话语回答。
“谁说没有啊?据说啊,文苑里半夜可以飘来琴声,但无人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是知道听到此琴声之人,不是什么吉事啊。”一个丫环接过话茬,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春喜静静地看着这个以为是说笑的丫环,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心里不平静的很,她不知道她的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听到过那里的琴声吗?”春喜吃惊地问着,并很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据说有人有过,说是很像什么哪个女肆里的名妓所作,可是有人去追踪的时候又找不到它具体的足迹。”一个丫环慢慢地说着,像是在讲着过去的一个遥远的故事。
春喜不再说下去,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床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在很晚以后才告诉自己的小姐,这里除了英茜大小姐的琴声好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真的没有?”景云似是吃惊地问着。
只是在这个时候,春喜才把女肆琴声的事情告诉了景云。
景云听后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一般人听后会很难受,或者急着离开这里,但是景云如此淡然的表情,反而吓坏了春喜。
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没有是这个样子了,也没有记得受过什么刺激,为何近日来是如此的不同?
春喜回去的时候,一晚仍是没有睡好。其实很简单,春喜虽然不敢去文苑里面住,来到这个热闹的英斋,但是其实是相同的,她一丝也没有睡安稳过,一直在牵挂着自己的小姐。
景云夜里的景象和昨日是相同的,只是在诗文听到了琴声之后就忽然的离开,这一点让景云很是不爽。
“小姐,昨晚睡得如何?”等春喜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景云在沐浴在春光中,梳理着自己的一头乌发。
“还好。你也不错吧?”景云看着走进来的春喜,问着。
“哦!我很好的。”春喜淡淡地问道,并不时的观察着自己小姐脸上的表情,生怕出什么差错。看着自己小姐气色不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收拾一下,待会我们去女肆。”景云看着春喜走近了说着,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装了,也还是男装的打扮。
春喜吃惊地看着景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没有想到她的小姐会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事情发生的这么的蹊跷。
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自镇定!
春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姐要去女肆干什么。
“主子,您去女肆做什么?”春喜不解地问道,她忽而发现自己的小姐变了,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现在去女肆,你只管给我打听一下即可,翻墙出去,回来告诉我。你去吧。”景云在稍作迟疑后,对春喜说着。
春喜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大概半天的功夫,春喜才回来。看着没人注意,春喜走进了文苑,文苑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其实不是太引人注意,进去或者出来的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况且本来就没有人来这里,春喜进进出出的几次了,也没有看见半个家丁的影子。
“如何?”景云看到春喜进来后,忽地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她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也做好了准备了。
春喜是嘟囔着嘴进来的,她实在不知道她的主子到底要打听女肆做什么,她的小姐可真是越来越不像主子了,都被自己惯坏了,这样下去可真是不行的。
她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女肆,但是又不能告诉小姐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现,便支支吾吾着撒起慌来。
“小姐,在这个葫芦镇的南方有一个销魂楼,是这里一带最有名的一个女肆。传说好多年了,至于是哪年又没有人告知,我路上打听了几个人都是支支吾吾的。其实我转了大半天没有找到。”春喜说完低下头不去看自己的主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小姐是否会感兴趣,是否会看出什么破绽来。
“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地方,但是具体在哪里,就是无人说出,我此时只能回来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我的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不可的?”春喜瞪着自己的小姐说着。
“好了,你下去吧,明天再过来。”景云看着满脸愧疚和不满的春喜,说道。她知道春喜不喜欢她这个样子,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就如磁石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她。
春喜再次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她实在无语了,这个地方她站一会就头皮发麻,恨不得快点离开,没想到一晚之后,自己的小姐还住上了瘾,不走了。
既然小姐住在这里无事,春喜觉着自己只能暂时的离开了。
天色稍微的暗下来以后,景云稍微的收拾停当了,她不相信既然这里有着这么一个大大的女肆,她会找不到,春喜这个笨丫头找不到,并不代表她找不到啊。
景云一路按照南去的放向往前赶,这个镇子不是很大,其实要找个地方还是挺容易的。
景云正在这个镇子的南边一带溜达,走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什么奇异的景象,按说这里应该很繁华的。可是此时四周都是寂静的很。
景云又前走了一段时间,忽而被一些鲜艳的颜色吸引住了。她快步的走了过去,果然是一个楼子,上面豁然写着‘销魂楼’三个红色的大字,这种红非常的柔和,可以使人想入非非。
难怪为销魂楼,景云想着,已经慢慢的离着楼子近了。
外面客人络绎不绝,那外面的姑娘燕瘦环肥,个顶个的,美艳至极。
景云在门口一站,就有人来招呼她。
“公子,快请进啊,这里的姑娘可是一顶一的啊。”老板娘子给景云解释着。
“闲话无需多说。最漂亮的、最吸引人的姑娘在哪里啊?”景云忽而问着,并从袖子掏出一锭银子。
“哎呀,公子真是大方啊。”老板娘子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腰,一边的往景云身边靠。景云厌恶的躲了躲。
“我们这里的竹青姑娘啊大红大紫啊,不禁容貌姿色冠绝这一带,一手高超琴艺更是无人能及。有无数达官贵人都想替她赎身,纳为妾室,然而,此女子颇有傲骨,声称,若不能得一心人相伴,宁愿老死女肆。”
景云点点头,看来就是她了。
景云踏入销魂楼之时,楼里所有人,不论是来寻乐子的男人还是楼里的姑娘,无不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她一身月白长袍及地,气质高雅出尘,面如冠玉,朱唇润泽,黛眉因她修了几笔,便多了几分英气,加上她本就身材高挑,此刻手中折扇轻摇,俨然花心倜傥俏公子模样。
景云本就漂亮,此时即使是男装,也出脱。
“哎呀呀,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啊?瞧这模样俊的,啧啧,把咱这楼里的姑娘都衬没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见她便知是有身份的人,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那手中的帕子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招呼,浓艳的香气扑鼻而来,景云皱眉。
景云,退后一步。另一个老板娘子识趣的闭了嘴,却听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严公子,想不到天底下竟还有第二个人同你一样,生得这般完美!”
很熟悉的声音,景云抬眼,目光掠过精致的台阶延伸往上,只见二楼走廊上立着两名俊美非凡的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身着浅蓝锦袍,嘴角带笑,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毫不掩饰眸中的惊艳之色,此人景云没有见过,也不过多的停留。
而被唤作“严公子”的男子竟然是严诗文。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以及满身的光华、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将这满楼的奢侈华美全部盖了下去。他斜眸望了眼身边的青衣男子。邪肆的眸子异常冷冽,青衣男子浑身一颤,惊觉失言,连忙赔笑道:“严公子,我,我们进去吧。”
严诗文往楼下扫了一眼,景云只觉得他的目光清寂,神态不同于小院之内的轻蔑和狂妄,倒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无波无澜,不带半点情感。她不禁暗自疑惑:“他果真在这里,那么夜半的琴声?”
严诗文对上直直回视他的那双明澈的眼睛,只觉有些熟悉,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方才转身进了雅室,青衣男子也随之进屋。
老板娘子一直跟着景云,算计的眼睛转来转去,大概觉得景云应该是哪家富侯公子吧。
景云再次的拿出一锭金,老板娘眼睛一亮,便伸手来接,景云道:“老板娘,我想见竹青姑娘,麻烦老板娘帮忙安排。”
老板娘取金锭的手微微顿了顿,面有犹豫之色,景云见她目光望向严诗文进入的那间雅室,知道她有为难之色,也许严诗文出的银子比她多,但是她不会和她比阔绰,她就是这么多了。
“老板娘尽管放心,我只见竹青姑娘一面,与她小谈一会儿,用不了多久。”说罢又取出一锭金。
老板娘这才笑着安排她进了二楼一间雅室,正在严诗文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