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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吕不韦篇(6)

称道这个人明智,实际上这个人却很糊涂;赞扬这个人高尚,实际上这个人却很卑劣;称誉这个人高洁,实际上这个人却品行污秽;委任这个人执掌公法,实际上这个人却贪脏枉法;任用这个人是觉得他勇敢,实际上这个人十分怯懦。这五种情况,都是以牛为马、以马为牛,都是名实不符啊。

所以,下面的官吏名实不符,君主就会忧愁劳苦,百官所干的事更会错乱百出。国家灭亡,名声受损,都是由此产生的。想要白,反倒更黑了;想得到的愈发得不到。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要使国家安定的当务之急,在于明确官吏职责。这一点做到了,君主就无需忧劳了。

查问却不指令,知道却不去做,平和而不骄矜,有所成就而不自居;静止的不让它运动,运动的不让它静止;依照东西的特点去使用,不受制于物,不被别人所役使。清静而公正,精神贯通于天地间,品德光耀于海内外,智慧无有穷尽之时,美名流传无有止境。这就叫做把人生的目的寄于深远。

所以,得道之人脑子里没有人的概念,却大得人心,怎能不算有道呢?知道自己有德,却想不到让人知道,反而为更多的人所知,怎能不算有德呢?无所不知但外相笨愚,静无忧扰的时候,机敏就显露出来,怎能算不聪明呢?大处清醒而不做小事,专在大事上着想,怎能不算伟大呢?许多地方并不精通,但人们全都愿意跟随他辅佐他,怎能不算完美呢?

因此,众人全都为之效力就无需事事亲自去做,精力都投注于大业上就无需再在小事上花费精力,被人信服就无需还显示什么机敏。知道这些道理的人,绝对会进入到一种妙境的。而如果能这样,就能顺应天意,意气就可以在广阔的宇宙间尽情邀游,形体就可以处在自在安适之中了。无骨者不可令知冰凡官者以治为任,以乱为罪。今乱而无责,则乱愈长矣。人主以好暴示能,以好唱自奋;人臣以不争持位,以听从取容。是君代有司为有司也,是臣得后随以进其业。君臣不定,耳虽闻不可以听,目虽见不可以视,心虽知不可以举。

凡耳之闻也藉于静,目之见也藉于昭,心之知也藉于理。君臣易操,则上之三官者废矣。

亡国之主其耳非不可以闻也,其目非不可以见也,其心非不可以知也。君臣扰乱,上下不分别,虽闻曷闻,虽见曷见,虽知曷知。驰聘而因耳矣。

此愚者之所不至也。不至达不知,不知则不信。无骨者不可令知冰。有土之君,能察此言也,则灾无由至矣。旦夫耳目知巧,固不足恃,惟修其数行其理为可。耳目心智,其所以知识甚阙,其所以闻见甚浅。以浅阙博居天下安殊俗治万民,其说固不行。十里之间而耳不能闻,帷墙之外而目不能见,三亩之宫而心不能知。其以东至开梧,南抚多璎,西服寿靡,北怀儋耳,若之何哉?故君人者,不可不察此言也。

治乱安危存亡,其道固无二也。故至智弃智至仁忘仁至德不德。无言无思,静以待时,时至而应,心暇者胜。

凡应之理,清净公素而正始卒;焉此治纪,无唱有和,无先有随。古之王者,其所为少,其所因多。因者,君术也;为者,臣道也。为则扰矣,因则静矣。

因冬为寒,因夏为暑,君奚事哉?故日君道无知无为而贤于有知有为,则得之矣。有司请事于齐桓公。桓公日:"以告仲父。"有司又请。公日:"告仲父。"

若是三。

习者日:"一则仲父,二则仲父,易哉为君!"桓公日:"吾未得仲父则难,已得仲父之后,曷为其不易也?"桓公得管子,事犹大易,又况于得道术乎?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得而焚之,几熟。孔子望见颜回攫其甑中而食之。选间,食熟,谒孔子而进食。孔子佯为不见之。孔子起日:"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颜回对日:"不可。向者礼室人甑中,弃食不祥,回攫而饭之。"孔子叹日:"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

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故知非难也,孑L子之所以知户\难也。

[译文]对于官吏,其辖区安定,说明其胜任工作;其辖区不安定,便可视为其失职有罪。现在出现混乱而负责的官吏却不会受到处分,那混乱的局面就会愈发的难以收拾了。

君主以炫耀来显示自己的能力,以倡导来证明自己的才智;臣子以不违背主子的意志来保住官位,以曲意迎奉主子的爱好来取得主子的喜欢。这就君主代官从政的表现和臣子保官进身的普遍现象。

君臣关系含混,耳朵即使能听不分明,眼睛即使能看也看不清楚,内心即使能知也无三法相应而举措。

耳朵能听是凭借安静,眼睛能邑看是凭借光明,内心能知是凭借理智。君臣如果互换了职守,那么上述的三种器官的功用就废弃了。

亡国之君,他的耳朵不是不可一以听,他的眼睛不是不可以看,他的内心不是不可以知,而是因为君臣相互干扰,上下职责不分,即使能听又能听到什一么?即使能看又能看到什么?即使能知又能知到什么?

纵横驰骋天下是因为有所凭_借。这是愚者所达不到的;智力达不到一定层次就不能有所知,不知就不会相信这个道理。

无骨的虫子活不到冬天,不可能知道冰雪是怎么回事。拥有疆土的君主,能搞懂这个道理,那么灾祸就可避免了。耳目智巧,本来不足依靠,只有掌握了驭臣之术,按照其规律行事,才能达到随心所欲。

耳目心智,它们所能了解认识的东西有限,它们所能听到见到的东西甚是浅显。以浅薄的见识统治天下,而要使不同习俗的地区安定,使万民安生,这是不可能的。

十里之外的声音,耳朵就听不到了;帷幕之外的东西,眼睛就看不见了;三亩宫室里的情况,内心就不能知道。光凭着耳目心智,东辖开梧,南抚多璎,西征寿靡,北安儋耳,这怎么可能呢?所以当君主的,不可不明察这番道理啊。

治乱安危存亡,其道理都是一样的。所以,自以为最聪明实质正是丢掉聪明,自以为最仁慈实质是忘了仁慈,自以为最道德实质是不要道德。

不说不思,静待时机,时至而应,内心闲暇的人反而最易得胜。君主的行动准则是,清心静守,公正质朴,自始至终行为端正。以此治理纲纪,就能做到不去倡导,便会有人应和,无人领头,就会有人跟随。古代成就王业的人,他们所做的事少,但所凭借的却很多。善于凭借,是为君之道;埋头做事,是为臣之道。亲自做事就会忙乱,善于凭借各种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就可以处于超然自在的地位。

凭借冬时就可以寒冷,凭借夏天就可以炎热,君主还须做什么事呢?所以说,做为君主,无知无为胜过有知有为,懂得了这一点他就算掌握了为君之道了。有官吏有事请示齐桓公,桓公说:"去跟仲父说。"官吏又请示,桓公说:

"去跟仲父说。"如此连续三次。桓公的近臣说:"一则去找仲父,二则还是去找仲父。当君主好容易啊!"桓公说:"我没有得到仲父时很难,得到了仲父,还有什么不容易呢?"桓公得到管仲,做事尚且非常容易,又何况得到道术呢?孔子被困于陈、蔡之间,只吃没有米粒的野菜,七天没有吃到粮食。孔子白天躺着睡觉。颜回讨到米后烧火做饭,饭快熟了,孔子见颜回抓取锅里的饭吃。过了一会儿,饭做熟了,颜回请孔子吃饭。孔子假装没见颜回抓饭,起身说:"今天我梦见了先君,把饭食弄净,然后祭祀先君。"

颜回回答说:"不行。刚才烟尘掉到锅里,沾着烟尘的食物要扔掉不吉利,我抓起来吃了。"

孔子叹息说:"所相信的是眼睛,可眼睛依然不可相信;所依赖的是内心,可内心的揣度依然是不足以依赖。弟子们记住:了解人是最不容易呀。"

所以,有所知并不难,像孔子所说的那种知人却着实是很难的。人主知能不能之可以君民人之意苟善,虽不知可以为长。故李子日:"非狗则不得兔,兔化为狗,则不为兔。"人君而好为人官,有似于此。

其臣蔽之,人时禁之,君自蔽则莫之敢禁。夫自为人官,自蔽之精者也。祓笃日用而不藏于箧。故用则衰,动则暗,作则倦。衰暗倦三者非君道也。

大桡作甲子,黔首作虏首,容成作麻,羲和作占日,尚仪作占学,后益作占岁,胡曹作衣,夷羿作弓,祝融作市,仪狄作酒,高元作室,虞娴作舟,伯益作井,赤冀作臼,乘雅作驾,寒哀作御,王冰作服牛,史皇作图,巫彭作医,巫咸作筮。此二十官者,圣夫之所以治天下也。圣王不能二十官之事,然而使二十官尽其巧毕其能,圣王在上故也。

圣王之所不能也所以能之也,所不知也所以知之也。养其神修其德而化矣,岂必劳形愁弊耳目哉?

是故圣王之德,融乎若月之始出,极烛六合而无所所穷屈;昭乎若日之光,变化万物而无不行。神合乎太一,生无所屈而意不可障;精通乎鬼神,深微玄妙而莫见其形。

今日南面,百邪自正,而天下皆反其情,黔首毕乐其志安育其性而莫为不成。

故善为君者,矜服性命之情,而百官己治矣,黔首己亲矣,名号己章矣。人主知能不能之可以君民也。五帝三皇之君民也,下固不过毕力竭智也。

夫君人而知无恃其能勇力诚信,则近之矣。凡君也者,处平静任德化以听其要,若此则形性弥赢而耳公愈精,百官慎职而莫敢偷挺。人事其事,以充其名.名实相保。之谓知道。[译文]人的本质如果是善良的,即使不懂什么,也可以为君。

所以李子说:"不是狗就不能捕获兔,兔如果变成狗,那就无兔可捕了。"君主如果好做属于臣下该做的事,就与此相似了。

臣子蒙蔽君主,别人还能不断加以制止;君主蒙蔽自己,那就没人敢于制止了。君主自己去做臣下该做的事,就会造成严重的自我蒙蔽。

扫帚由于每天使用,而不会把它藏在箱子里。所以,君主成天思虑,精力就会衰竭;总是忙碌于应酬,就会昏昧;亲自去做臣子的事,就会疲惫。衰竭、昏昧、疲惫,这三种情况,不是为君之道。

大桡创造了甲子之说,黔首创造了计法,容成创造了历法,羲和创造了计日法,尚仪创造了计月法,后益创造了计年法,胡曹创造了衣服,夷羿创造了弓箭,祝融创造了集市,仪狄创造了酒,高元创造了房屋,虞妁创造了船,伯益创造了井,赤冀创造了臼,乘雅创造了车,寒哀创造了驾术,王冰创造了驯牛法,史皇创造了绘画,巫彭创造了医术,巫咸创造了占卜。

这二十位官员,正是圣王治理天下的依靠。圣王并不会做二十位官员所做的事,然而却能让二十位官员尽其技能。这是因为圣王身居上位的缘故。

圣王有所不能,才会有所能;有所不知,才会有所知。君主养神修德,教化民众,没有必要一定要使自身劳苦、使耳目疲惫不堪。

因此,圣王的品德,灿烂如月临空,普照天下,没有照不到的地方;辉煌如太阳的光芒,化育万物,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精神符合于真理,生命无所屈从,意志不可阻挡;精气通于鬼神,深微玄妙,没有人能见其形体。

这样的君主统治天下,各种不良风气会自然匡正,天下人都会恢复本性,百姓都感到高兴,安心培育自己的善性,由此再做什么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所以,善于作君主的人,只要谨慎地保持真性。百官就会得到治理,百姓就会真心归附,名声就会显赫于天下。

君主如果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与不能做什么就可以统治民众了,五帝三皇治民时,不过能使臣下尽心竭力罢了。治民如果懂得不倚仗自己的技能、勇武、气力,诚实、守信,那就接近于为君之道了。为君者,应以平静处世,以道德教化民众,抓住治国的关键。这样,不论形体还是心性就会更加充实,耳目就会更加聪明;百官就会忠于职守,没有敢于。懈怠的;人人做好自己的事情,以维护自己的名声,使名实相符。这就可谓懂得了道。明于人主之所执,权专而奸止明君者,非偏见万物也,明于入主之所执也。有术之主者,非一自行之也,知百官之要也。知白官之要,故事省而国治也。

明于入主之所执,故权专而奸止。奸止则说者不来,而情谕矣;情者不饰,而事实见矣。此谓之至治。

至治之世,其民不好空言虚辞不好淫学流说,贤不肖各反其质,行其情不雕其素,蒙厚纯朴,以事其上。

若此则工拙愚智勇惧可得以故易官,易官则各当其任矣。故有职者安其职不听其议,无职者责其实以验其辞。此二者审,则无用之言不入于朝矣。君服性命之情,去爱恶之心,用虚无为本,以听有用之言谓之朝。凡朝也者,相与召理义也,相与植法则也。上服性命之情,则理义之士至矣,法则之用植矣;枉辟邪挠之人退矣,贪得伪诈之曹远矣。故治天下之要,存乎除奸;除奸之要,存乎治官;治官之要,存乎治道;

治道之要,存乎知性命。厚而不博,敬守一事,正性是喜,群众不周而务成一能。尽能既成,四夷乃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周。此神农之所以长,而尧舜之所以章也。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则愚拙者请矣,巧智者诏矣。诏多则请者愈多矣,请者愈多,且无不请也。主虽巧智,未无不知也。以未无不知,应无不请,其道固穷。为人主而数穷于其下,将何以君人乎?穷而不知其穷,其患又将反以自多,是之谓重塞之主,无存国矣。

故有道之主,因而不为责而不诏,去想去意,静虚以待,不伐之言,不夺之事,督名审实,官使自司。

赵襄子之时,以任登为中牟令。上计言于襄子日:"中牟有士日胆胥己,请见之。"襄子见而以为中大夫。

相国日:"意者君耳而未之目邪?为中大夫若此其见也,非晋国之故。"襄子日:"吾举登也,已耳而自之矣。登所举,吾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终无已也。"遂不复问,而以为中大夫。襄子何为任人,则贤者毕力。人主之患,必在任人而不能用之,用之而与不知者议之也。

绝江者托于船,致远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伊尹、吕尚、管夷吾、百里奚,此霸王者之船骥也。

释父兄与子弟非疏之也,任庖人钓者与仇人仆虏非阿之也。持社稷立功名之道不得不然也。

犹大匠之为宫室也,量小大而知材木矣,訾功大而知人数矣。故小臣吕尚听,而天下知殷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听,而天下知齐秦之霸也。岂特骥远哉?夫成王霸者固有人,亡国者亦有人。桀用羊辛,纣用恶耒,宋用缺唐,齐用苏秦,而天下知其亡。非其人而欲有功,譬之若夏至之日而欲夜之长也,射鱼指天而欲发之当也。

舜禹犹若困,而况俗主乎?

[译文]英明的君主,不是一定要知道万事万物,而是一定要了解君主所应掌握的东西。

有心术的君主,不是什么事都要亲自去做,而是要知道管理百官的关键所在。知道了这一点,就能够省去许多烦琐事而国家却可实现大治。

知道君主所应掌握的东西,就可以专权而奸邪止息。奸邪止息,则游说者不来,而真情也能及时知道了。真情不再被遮掩,事实也能显现了。这就叫做完美的政治。

政治完美的社会,民众不喜欢空话假话,不喜欢异道邪说。贤德的与不肖的都各自恢复其本来面目,依照真情从事,不伪装,敦厚纯朴,以侍君主。

这样,对灵巧的、拙笨的、愚蠢的、聪明的、勇敢的、怯懦的,就都可以根据他们的实况而变动他们的官职,变动官职,他们就能胜任所担负的职务了。由此,有职务的就要安于职守,不听他们的自我标榜;没有职务的就要责令他们从事具体工作,以检验他们的言辞。这两种情况都了如指掌,则无用之言就不能进入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