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半座城,坐公交去了好远,包里沉甸甸的,带回来一些新鲜的草莓和玉米,饱满的颗粒一如我曾膨胀的青春。天空明朗,蓝白分明,依了云朵的天空里总是简单又变幻莫测,入眼皆是绿意,车窗外落了些许的雨,嗅着铺洒出来新鲜的果实气息,路上的风景便被装进这随意的心情里。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这样来来回回,看着每一个陌生人的微笑,不语。
去河边游泳,看着妈妈欢畅的在水里一起一伏,湿淋淋的从水里冒出来时,笑意一圈圈漾开在皱纹里;我的宝贝紧紧抓住我的臂膀,信任地由我将他在水中拖来拖去,乍起的的头发沾了水变成一小撮一小撮,好像才出壳小鸡的绒毛,咯咯笑的眼睛全都眯起来了。我就在一阵阵涌上的心酸美好和成就感里,手忙脚乱。我爱的人们,原来你们这么容易满足——只需要一点点,原来我也可以带给你们这样的快乐——只是一点点。
头发在疯长,思绪却是有些委顿了。期待能有一些个小小喜悦或者感动出现,好让我又可以变得积极一些。有人忆起去年,定定地看了那几十个字好久,恍然想起真是去年,一样的季节里,那些黯然与流过的眼泪,才发现,真真的,终久是过去了,不会再牵动我的情绪。竟是奇怪,无因又无果,又何苦?有人消失又出现,许下的一些个诺言,镜花水月一般,说的动听,既是未知,又何必信?又何必不信?有人远远的候着,通了线,却是不置一词,亦淡淡,又与我何干?
每一次在满腔的真诚中得到并失去着,想象这就是人生的意义。曾经过于追求完美,却看到越来越多的残缺不全,心渐渐寒下来,渐渐明白生活的本质没有那么多的分明界限。于是只能在自我的世界里,在淡然的文字中得到心灵的慰藉,一切纷乱,且由他去罢。内心的语言也一时贪瘠,偶有平静时,掬一泓恬淡,守一份执着,记录的方式仍会一如既往,絮絮叨叨,生活的琐碎和那些不安的小情绪,就在流光深处,让寂寞轻染无欢的路。
很奇怪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狂放不羁,无所畏惧,其实一直不过是在跌宕的情绪里,隐忍着穿越悲伤,小心翼翼地对待幸福。我很想坚不可摧,可是这个世界,无坚不摧。依赖总是更易让人受伤,而自己总是不免冒傻气,过于专注,对判断灵魂的契合总不很擅长,感情寄托出去就貌似很难掌控,于是只能苦乐自知。只好想象“一切的扰攘皆停,一切的喧嚣皆息。”那飞身而下的诗人,奔赴死亡的一瞬间里,是不是真的心如止水,看到停了息了?水面砸出的那个旋涡很快重又奔流,你便真的忘却那些所谓的恩怨情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