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回国了,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没怎么睡着。天不亮就送妈妈和宝贝去机场了。我的心木木的。
办理登机牌的时候,我们站的服务口都没人排队,Air Canada的服务人员态度好的没话说,还主动帮我填了个黄色的卡片,让我可以送到登机口陪着一起候机。又帮妈妈申请了在温哥华的中文服务。一切应该是没什么麻烦了,对于出惯远门的妈妈,当然自己是搞的定一切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嘱咐,教妈妈认识Air Canada的标识和航班号。我必须得不停说话,如果就那样坐着,我怕我的眼泪会忍不住。我的骁宝贝儿很开心,抱着我左亲亲右亲亲,而且不停地说:“妈妈过几个月也就回了,妈妈想我就别哭了。”其实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也都是可以的啊,就是受不了他们来了又走了,乍一离开实在很难适应了。
妈妈进登机口之前抱了一下,我说妈妈我爱你,是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不好。想起昨晚的一些对话,很伤心。我那么笨,依然不能平衡生活与情感种种。是缺乏爱人的能力吧,我知道自己一直在交流和情感表达方面是有障碍的。
是我自己不好,心理上一直拒绝成熟,仿佛没长大的孩子。虽然我擅长的是制造微笑,其实不堪一击。
那个做为孩子的我在身体里待的太久了,它贪心,自私,任性,病态,自卑,只是不停地索要被爱,不能面对成长。
什么都不能给我爱着的人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故意伤害我爱的每一个人,然后是不断地负疚,自虐么?我无能为力。
呆呆地一直看着飞机起飞,我最爱的两个人,就藏在那个大大的鸟肚子里,载着他们回家。而我,还要独自在这孤零零的渥太华,心象被掏空了一般,好象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在回来的车上,开始哭的唏里哗啦,无视别人的目光,至少我还有哭的自由。
不想回家,好象一直以来,妈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个人去了河边,望着早晨静静的河面,任由眼泪崩塌。
妈妈,所有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知道我太过于奇怪,纠结于自我否定与不断地拷问中难以释怀。
我知道,我该学会扔掉那些发霉的高傲与疏离,可是常常沉溺的不想出离,好象一直无法痊愈。
我知道我缺陷重重,没有人是谁的救赎和上帝,多少代人悟到的那盏心灯到底在谁的心底真的亮了呢?
日复一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恐慌从何而来。就这么惶惶然固执的抱住自我,不妥协,这能不能假装算作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