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就温和的笑,似是有些不好开口,“我这嘴总是没味儿,上次你拿的山楂片,我留的几片没舍得吃,这两天还是吃完了。”
刘氏哼了声,“这么多酸枣糕,装点不就行了,你一个长辈吃点东西,还得求着她啊!”
聂大郎淡淡的开口,“二婶还是多注意一下名声,那孙家的闺女虽然答应了婚事,也不过被接了下,又不是啥大不了的问题,危急关头救人一把,并非一定要以身相许。若是有家有室的,还能休妻再娶?她陪嫁又丰厚,想来也有很多人不会在意的。”
刘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想到她去的时候见到孙莹儿的模样,虽然没有这小贱人白,可模样很不差。她又陪嫁一亩地,别的嫁妆还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还真有人为了嫁妆想要娶那孙莹儿。
那孙婆子还非得要一支金簪才嫁闺女,刘氏以前没想过,这听聂大郎一说,她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这么说,儿媳妇怕是保不住了?凭二婶这些天的名声,有个这样的婆婆,人家还不得攀另外的高枝儿!”聂兰哎呀一声,也在底下添火加油。
刘氏恶狠狠的瞪着聂兰,“小贱胚子!你想坏事儿,不怕我教训你个死丫头!”
柳氏觉得话不能再接下去了,她本想要几块点心,大嫂不愿意,二嫂自告奋勇,没想到来了是这样。
那边聂婆子领着孙子出来玩,聂深一路直奔小屋,来找云朵。
刘氏还要骂聂兰,柳氏拉了下她。
看到是聂婆子,刘氏停了下,换了个脸色,“婶子出来玩啊!”
聂婆子笑着看了眼云朵有些发黑的小脸,聂兰也气冲冲的,笑了下,“出来看看,听说村里有人丢东西。”
刘氏脸色难看,这话听着像说她的一样,她偷啥东西了!
云朵让聂深和聂婆子吃酸枣糕。
聂深看着喜欢,就想拿。
聂婆子牵了下他的手,“不吃!不吃!你和大郎过的不容易,这酸枣糕做的费劲儿,还要拿去卖钱糊口。吃一块就少一块,那吃的都是钱,不能总吃。”
柳氏眼皮子跳了跳,聂婆子帮着云朵和聂大郎说话,是收了俩人不少东西吗?她要是在张口要东西,指不定也落个贪嘴好吃的名声,就跟刘氏道,“出来一会了,也该回去了。下晌家里还有活儿呢!”
刘氏心里惦记着孙莹儿可能会退亲的不安中,回头瞪了眼云朵和聂兰,伸手抓筐子上的酸枣糕,“拿回去给你爷爷奶奶吃!”连抓了好几块。
“那我等会对爷爷说,你拿了六块酸枣糕带给他!”云朵等她走远,扬声道。
刘氏脚下一个踉跄,扭头怒恨的瞪云朵,咬牙骂,“小贱人!”
等她走后,聂兰抿着嘴冷声道,“那酸枣糕肯定都进她自己肚子里了。”
云朵笑着拿了一块给聂深。让聂婆子也吃。
聂婆子也没客气,笑着吃了一块,“这酸枣子做成糕点,还真是味儿好。就是不能多吃,多吃了就饿!”
“消食儿开胃的!”云朵哈哈笑。
聂婆子坐在这边说了会话,就带着聂深走了。
云朵叫了聂深,给他拿一串糖葫芦回去。
聂兰磨蹭着不走,“明儿个你们去县城的吧?我也跟你们一块去!这么多东西,你们总要卖的,我也可以帮你们卖啊!”
她两眼都是期盼渴望,云朵想了下就应了声。
聂兰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攒的快有一百文钱了,明儿个带上点,看看也扯块布。她帮着卖东西,说不定云朵就会送她一块布做衣裳了呢!
回家的心情都是轻快的。
云朵把酸枣糕收回屋,俩人去了一趟范家大院,借了驴车。
王忠再三问聂大郎会赶车,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要盘账,没法跟着去。聂大郎保证会赶慢一点,说好明儿个来拿车。
又和聂大郎忙活开始做山楂片。
一直忙活到晚上,聂大郎买了条鱼炖了汤,俩人吃吃喝喝,洗漱完,上炕睡觉。
云朵趴在被窝里看着聂大郎收拾。
聂大郎看看她,上了炕掀开被子,扬唇笑道,“过来吧!”
云朵小脸发红,“我今儿个该不做梦了。”
“过来!天越来越冷,夜里盖一条被子也冷,炭火也烧不到一夜。”聂大郎叫她。
云朵迟疑了下,想到昨天后半夜的确睡的挺好,要是今夜再梦见那些虱子呢?磨蹭着,磨蹭着,磨蹭到聂大郎被窝里。
聂大郎笑着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子,“快睡吧!明天可要早点起来呢!”
云朵总觉得他笑的有点……揶揄。
聂大郎一直到半夜才睡着,看云朵翻身,就侧了下身,让她靠在怀里。
到了四更,再醒过来,云朵的一条腿,胳膊,都在他身上。聂大郎想到让她过来睡,都小脸发红,慢慢的抽出身,起来穿了衣裳,才叫醒云朵。
聂兰兴奋了半夜,那边甘氏和张氏一有动静,她就赶紧的起来了,拿了三十文钱,就跑出来找云朵。
聂大郎去范家大院,把驴车赶过来,王忠看他赶的稳,虽然慢,却能安稳到县里,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帮着把几筐糖葫芦和山楂片,酸枣糕搬上驴车。
云朵缩了门,和聂兰坐上驴车。
聂大郎平稳的往前赶着。
“走到大路上的时候,碰到人多,小心着点驴子!”王忠还在后面提醒。
聂大郎应声,速度不快不慢。驴车,要比马车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