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贵气的胸口起伏,也没人再死拦着他,他上来抓了刘氏扶起来。
刘氏嘴里还咒骂着,“该死的小贱人!敢打老娘!下作的贱东西!看我今儿个不打死你!”全身几个地方疼,还骂着要打云朵。
聂大郎抬手擦擦嘴角的血迹,“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她挣的钱她做主,她想养着谁就养着谁。即便她拿着银子扔着玩,我支持!有你插嘴的份儿?你是她爹娘,是她婆婆?还是她成了你儿媳妇?她挣的银子都是你的银子?”
刘氏竟然她最看不上眼的云朵打了,她从发现有人等着聂大郎死了之后把云朵弄走,拿她挣钱,她又生了想法,就越来越觉得云朵和聂大郎花掉的银子都是属于她的,作坊挣的钱也都该是她的!反正聂大郎死了,云朵早晚得跟着她四郎,给她当儿媳妇!但这想法她只敢跟聂二贵说说,跟聂四郎念叨了一句。
她今儿个被打了,全身几处疼,聂大郎还这样激怒她,她就有点昏头了,“这该死的小贱人,她现在不是,早晚都要落在老娘的手里!”
“她现在是我媳妇儿,你有啥本事让她成为你儿媳妇?”聂大郎冷笑。
刘氏一句‘你快死了’,话到嘴边了。
甘氏眼皮子直跳,大喝一声,“刘氏!你个泼妇再闹,我休了你!”
聂二贵也及时拉住刘氏,没让她一时闹热,把话激出来。
但她刚刚的话,说啥云朵早晚落在她手里,还是让人想了又想,心里转一个弯儿。
云朵动动手,麻了,但她依旧想再狠狠揍刘氏一顿,她抬起手,“我云朵今日对天发誓,聂大郎若死,我绝不会活着。若是再有其他男人,聂家,断子绝孙!”眸光一转,又加上一句,“云家,家破人亡!”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断子绝孙,家破人亡这样的誓言实在太狠了,可比天打五雷轰狠多了。
聂大郎微微勾起嘴角,摸摸她的头。他的小丫头,虽然有时候迷糊,有时候心里什么都明白。
刘氏两眼一黑,差点就昏过去。
聂四郎叫喊着,“不能发这样的毒誓!不能发!聂大郎死了,你就必须得改嫁!”
“关你屁事!”云朵冷哼。
聂四郎又气又憋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聂二郎冷冷的看着两人。这是冲着他们二房来的!只是他现在顶着一脸聂大郎的血,怕是说啥都理亏。
刘氏怒指着云朵,“贱人!你个小贱人!烂货!”该死的发了这样的毒誓,她的盘算全落空了!这个小贱人从她手底下溜走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作坊也都溜走了。她觉得气血上涌,简直要发疯。
聂二贵不等云朵和聂大郎反驳,就大喝,“胆敢殴打长辈,把身为二婶的长辈打成这个样子,你们该不该赔偿道歉!”
“把聂郎中请过来,给聂大郎验伤!”云朵也怒道。
上次聂大郎抓了半个月的药,花了六两多银子。
“我没打他!”聂二郎满脸阴沉,再次强调。
云朵甩甩手,“我也没打任何人!”
“你个小贱人!你把我打成这样,所有人都看见了!赔偿!必须赔偿!”刘氏立马又抓住来钱的理由,咬着牙恨着劲儿。
“我们也看见聂二郎把聂大郎打的吐血了!他到现在都还捂着肚子,站不直腰呢!”山根嫂子高声道。
“就是!就是!以为打了人我们都没看见啊!”立马就有一群人附和。
聂二贵和刘氏不退让,聂二郎就绝对逃不脱。
甘氏怒喝,“够了!”
“娘啊……”刘氏扯开嗓子就要哭。
“再搅合的家里不宁,你就给我滚回刘家去!”甘氏怒骂。
刘氏有些不可思议,又恼忿万分。凭啥是她滚回娘家去?明明就是云朵这个小贱人打了她,她到现在全身都疼。眼看着快到手的银子和作坊也飞走了,她心里的憋屈和愤恨都还没出发,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怨她!?
甘氏冷冷看刘氏和聂二贵一眼,满眼警告,直看俩人不吭声,才转过头看,看着云朵和聂大郎,语气放缓,“就算你二婶说话不好听,你身为一个晚辈也有些不应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话虽这样说,她却有点不敢看云朵黑亮闪着冷冷嘲讽的眼睛,“大郎又吐血,还不知道咋样了,快扶他回家,叫聂郎中瞧瞧情况!”
张氏忙来搀扶聂大郎。
聂大郎转身,扶着云朵往家走。
众人自动让出路。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几乎全村的人,聂郎中也准备好了。
聂大郎走到聂郎中门口,没让他把脉,只要了一瓶红花油。
云朵看着那一小瓷瓶红花油拖着聂大郎不让走,“外伤好说,关键是内伤。”
“没有大碍,回家熬副药吃就行了。”聂大郎摇摇头,扶着往家走。
张氏几个跟到大门口。
聂大郎却没让他们进门,“你们都回去吧!真有事儿会通知你们的!”
张氏不放心,“叫聂郎中给你看看吧!上回就吐血,这次又吐这么多血……”
“不必。”聂大郎让他们都回,直接关上了院门。
张氏一行人在外面不得不返回家去。
聂大郎开了门,点灯,端了碗水漱口。
云朵忙去煎药,又舀了锅里的热水洗了个帕子给他,“擦擦脸!”
聂大郎接过来,却拿着帕子,拉着她给她擦了小脸,又擦手。看她白皙的小手手面红红的,隐隐肿起来,“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