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一路睡着醒来无数次,终于到了县城了。
驴车停在韩府角门,罗管事下了驴车,立马有小厮来接。
天刚刚傍晚,看来赶车的车夫赶的很快。
云朵揉揉眼,下了驴车。
刘氏打个哈欠,伸伸腰,跳下驴车,嘴又不停事儿,“大门不让走是吧?那是走老爷夫人的是吧?为啥大门是关着的啊?”
在路上罗管事不吭声,懒得理会她,但到了府里,他就不能不管了。
云朵看他神色不悦,要开口训斥,上前一步道,“罗管事!我这二婶啥都好,就是平常为人嘴快直爽,还请您不要介意。”
聂二贵也知道不好,瞪了眼刘氏,让她别说话,这不是在自己家里。
刘氏不明所以,她就是有点好奇,说的也都是夸赞的好话啊!
罗管事听云朵说的话,再看刘氏,“你们不会做鱼的,就先在外面等吧!要不去街上逛逛也行!”
刘氏一听脸色顿时不好了,咧着嘴笑着,“罗管事啊!我会做鱼!就是做的不好,进来给这丫头帮忙的!她一个人做那么多菜,也忙不过来!”
“厨房里有的是帮厨。”罗管事只丢下一句话,就进了门。
另一边,自有婆子来领云朵和聂大郎进后厨。
“哎哎!别走啊!还有我呢!我也会做鱼!”刘氏看罗管事走了,来的婆子只接走了云朵,忙伸手叫人,要跟着一块。
门房的人沉着脸低喝,“哪里来的疯婆子,胆敢在我们府上大呼小叫!快出去!别让我们把你打出去!”
聂二贵一看坏事儿,急忙解释,“我们是来送豆芽菜的!这豆芽菜还在这呢!”拉着刘氏,警告的瞪她一眼。
门房的人冷冷的看着俩人,“到外面等着,一会自有有人跟你们结账!”
“不是……”聂二贵连忙摇头摆手,“这豆芽菜不要钱的!我们跟前面进去做鱼的是一家人,这豆芽菜是送给韩府的!我们来是跟着一块帮忙的,我媳妇儿她不懂事儿,怕耽误了府上的事儿,有点着急。”他陪着笑,心里骂着娘。明明是范老爷同意让他一块来的,却不让他们进去。
“我们府上还会缺几个帮厨的,你们到一边等着去!”门房上的人说完,就不再理会两人了。
刘氏脸色难看,她就是做鱼不好,也能帮帮忙,这人竟然狗眼看人低!还有那该死的小贱人,竟然不带她一块进去!真是气死她了!
聂二贵也憋着一股火儿,这韩府来叫云朵那小贱人做鱼,做一次鱼都得不少得赏钱。他难道白跟着来了,却还是进不去?
俩人不明白,云朵却是一句话没让他们进来。她那句看似夸刘氏嘴快直爽的,殊不知,大户人家最忌讳多嘴多舌的人。一般碎嘴的下人都不要,更何况外来的。刘氏又在驴车上说了半路的话,没见过的还能说那么多,进了后厨,会说出啥话?做出啥事儿来?
进了后厨的云朵今儿个晚上本来不忙,做一下准备,应对明儿个的年酒就行了,谁知府里主子听她来了,晚饭就要点几道鱼上去。
云朵洗了手,抓了鱼就开始忙活。
一道松鼠鱼,一道孔雀鱼,一道凤尾鱼,水煮鱼也上了一道。
因到过年了,韩府在外做官的也休年假回老家欢聚,所以每一样都要了四盘。
菜做好,已经很晚了,云朵和聂大郎就在厨房跟帮厨们一块随便吃了点。
厨房的管事娘子跟云朵再次确认了下几道鱼菜,问她准备新做的那一道鱼是啥样的,“……需要准备啥配菜,调料的,也好提前准备着。”
其实就是想提前问问那道菜咋样,别到时候出差错。这次年酒请的可都不是寻常人。
云朵看了下准备的鱼,笑了笑,“点的几道鱼都是最经典的几样了。还有一道烤鱼,就是费工费料,算是一道大菜。就是不知道席面上别的菜是怎么摆主次的?”
鱼的做法她会很多,却不是随便就把看家本事拿出来了。
管事娘子一听,皱起眉头,桌上有一道烤乳猪,是主菜,要是那烤鱼再做出来……她想了下,还是道,“先把调料配菜准备着,如果不做,我明儿个再通知你。”
“好!”云朵应声,也不用准备啥,只要有鱼就行。
再看了下准备工作,云朵和聂大郎就告辞出来,没有走来时的东角门,而是跟着帮厨的婆子走的西角门。
“我们去住客栈吧?”聂大郎拿着东西问云朵。
“好!过年的时候人都回家了,客栈正好生意不好。不会狠宰我们一顿,我们就去住客栈吧!”云朵点头应声。
俩人就从西角门直接上了街。
天已经黑了,云朵也不认路,就跟着聂大郎穿过街道,到了一家不大的客栈,要了一间普通客房,就这样,住两晚也要四百个铜板,用热水要自己去厨房提。
聂大郎让云朵在屋里等着,拎了桶热水上来,俩人洗漱了,泡了脚。早早的睡下了。
聂二贵还在韩府门外等着聂大郎和云朵,见那么晚了俩人还没出来,小声嘀咕着骂了两句。
范大奶奶派过来的小厮跟他一块,就道,“许是明儿个要忙,他们留在韩府里住了,我们就先回去吧!他们要是回去,会叫门的!”
聂二贵是想问赏钱的事儿,还有明儿个让刘氏跟着一块进去的事儿。又看了看,没有一个影儿,只好回去了。
次一天,天刚蒙蒙亮,云朵就冻醒了,“这客栈不舍得烧炭!你有没有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