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里正有心劝一句,让聂大郎先搞好作坊的发展,看他已经决定,就点了头,“年轻人要敢想敢做!你准备啥时候买?我跟你一块去县衙办文契。”
这事儿自然是越快越好,不然再等天就越来越晚,都四月了,再晚有些花木就种不活了。
次一天,聂大郎早早起来,叫了赶驴车的王敦,租了他的驴车,和聂里正一块去了县城。
先去县衙把那片山坡连同山坡下荒地全部买下来,又找了花农,买了云朵要的花木种子和花苗。
要说敦有些惊叹聂大郎的手笔,聂里正就是震惊了,南平县的舆图上,标示了清湖的方位,那山坡在舆图上不大,但它却足有二里路长,连着山坡下面的一条荒地,聂大郎一口气全部买下还不算。竟然又把清湖岸这边的几个临着山脉的山坡杂草地也都全部买下来了。光买这些山坡荒地都花了将近一百两银子。
“大郎啊!你们现在手头紧,是不是先把作坊发展起来,多些进账?这欠的银子,说好还,它也不那么容易还啊!”聂里正担心聂大郎一时想茬了,买那么些山坡荒地又没啥大用,“你要是想买地,可以买些田地,以后你和云朵也是有田地的人了。”
看他说的实心,聂大郎笑道,“里正爷爷不用担心,田地以后会买的!这山坡荒地买了也不是没用,就算真没用,到时候也可以种树。”
种树那得啥时候才能见到成效!?没个十几二十年都不行的!聂里正有心再劝,可已经买了,再劝阻也没用了。
临到家前,聂大郎让先别给云朵说买了清湖北边几个山坡的事儿,只说买了清湖南边的。
云朵等的都快睡着了,这次她没有再到大路上等着,知道他和王敦,聂里正三个人一块,应当不会有啥事儿。
一直到很晚,三人才回来。
云朵连忙热菜,把聂里正和王敦都留下吃饭。
车上装的花木苗满满当当,高高的几层,也没法卸下来,当晚王敦没有回家,在聂里正家歇了。
次一天,聂大郎就出来找村里闲置的人,清理南山坡上的杂草,乱石。
王敦则是又去了一趟花农药农家里,聂大郎让他再拉一车花木药草苗回来。
白石村再次全村出动,三三两两的扛着家伙什赶到南山坡。
云朵让他们划分一片一片的承包,不用按每个人一天多少工钱,清理多少地给多少钱,一家划分一片承包了清理,最后算工钱。
甘氏和张氏几个急忙跑过来,“你们这是又要干啥啊?”
“哦!买了块荒地,种药草。”云朵应着声。
“买荒地?种草药!?”甘氏惊诧不已,看着山坡上已经分散了一大片的人群,“你们还欠着几十两银子没有还,咋又买地了?还买这没用的荒地,这地就是种树也长不太好,你们还种啥药草!?”
“荒地便宜啊!药草也比种粮食要贵,到时候卖了草药换粮食就行了。这荒地长不成庄稼,还是能长成草药的。”云朵笑道。
张氏有些着急,“你们买了多少?这一大片都是吗?”
“以后我们脚下的这整个山坡都是我的了!”云朵指着从这边到花石沟不远的整个山坡。说到这个她心里有些滚热,聂大郎买地办文契的时候竟然写了她的名字。
不过也多亏她是聂大郎名义上的媳妇儿,这里未嫁女子不满及笄不能置办私产。出嫁的女子要有陪嫁,不管年龄,都可以有私产了。这一大片山坡都是她的了!
几个人都震惊了,“整一座山坡都买下了!?”
“那得多少银子啊?你们又借钱了!?”张氏急道。
“没有吧!”云朵有些不太确定,这山坡不算大,又不是田地的价格,他们手里还有些银子,加上前天的二十两,也不算少了。不过那些花木草药种子和小苗……怕是不够的。真正花钱的都在这上面,买地却用不了多少。
“哎呀!你们借那么多银子,可咋还啊!作坊那边已经欠了几十两,这边又……”张氏着急的有些气。
聂大郎大步过来。
张氏急忙上前几步,“大郎!你们买这山坡……”
聂大郎声音淡漠道,“二房啥也不做,欠了十几两银子,都不知道咋还。我们就算欠些银子,也是做正事。花的银子是在投入,不久就能得到收获。”
张氏脸色僵了僵,“可是……”
“娘放心,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欠的银子都和老宅无关,亏损欠债也不会找你们还的。”聂大郎说着看了甘氏几个人一眼。
甘氏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了,“大郎!你娘和我也是担心你们。”
云朵笑着道,“奶奶,大姑你们不用担心。作坊我们都办起来了,这片山坡看着大,却远远不顶作坊的。作坊能挣钱,这山坡我们也能办好。今年肯定把欠的银子都还上。”
那边聂大壮喊聂大郎过去,他们已经划好了,一家划分一块,让聂大郎过去记着大小,回头也好算工钱。
聂大郎跟甘氏几个点点头,就叫了云朵过去。
云朵应声,跟过去,拿出小册子和笔,和聂大郎一个记左边一个记右边。
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甘氏突然觉得明亮到有些艳丽的阳光黯淡了起来,心里有种沉沉的失落和心凉。这么大一片山坡,俩人说买就买了,不说商量,连买了之后都没有告诉他们一声。
柳氏抱着聂娇,伸手拉住小帽子挡住风,笑着劝甘氏和张氏,“大郎和云朵俩人都是稳妥的人,也有那个本事,娘和大嫂不用担心。看他们把作坊办的有声有色,还扩的那么大,和县城里的大掌柜来往交好,又读了书,那眼界见识都比寻常人要高的。这买山坡种药草,应当也是个有受益的事。说不准一本万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