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坐着不动,“女人家又不能上桌陪客,叫她干啥!”
方二郎脸色一变,看着聂大郎淡漠的神色,说起云朵直接随口说‘女人家’,想到云朵被他糟蹋了,方二郎心里顿时就憋起一股恼恨。聂引这个吃软饭的,自己没有一点本事,全靠云朵拼命累死的挣钱,他拿着云朵挣的银子挥霍祸败,给自己买书,还装读书人,穿长衫,一副高贵的样子。简直太可恨了!
他这病怏怏的,不知道能活多久,耽误云朵也就算了。云朵已经帮他挣了那么多银子,大作坊,大院子,那么多山地,还不放开云朵!这个畜生!是看云朵长得漂亮,霸占着云朵,就为了糟蹋她!
鸡有三斤多重,肉有二斤多,十来个人吃,叫来云朵也是凑在一边吃碗饭。甘氏扒了碗菜,叫了聂兰,“你大嫂没在,你给她送碗菜过去。”
看鸡肉扒了好几块,肉也不少,聂兰哦了一声,抿了下嘴,端着菜碗出门。
云朵三人已经吃差不多了,听聂兰叫门,说送菜来,接了菜,拿碗倒了递给她。
“你们吃的啥饭啊?”聂兰看她嘴巴带着油,想她肯定在家吃好的。
“烧的春笋,你要吗?”云朵挑眉。
聂兰还没忘过年刘氏撺掇聂老汉过来要肉被打的事儿,聂大郎训斥聂四郎,还说了她一句跟着二房不学好。看云朵这样子也不像真想给她,翻了翻眼,“不要了!”
云朵送走她,关上门,回到厨屋,继续端了碗。
云英说甘氏的好话,“……你不过去还送来一碗菜。”
“我就算过去也是一样,也就吃三块鸡肉,几片肉,吃些菜,多加半个杂面馍馍,一碗米汤。做饭却得我来下手,十来个人等着吃。”而且看见方二郎就让她不舒服。
云英笑着夹了腊肉给她。
云朵嘿嘿笑着接了,又给她夹一块,给云笑夹一筷子。
聂大郎回来说,“他们要买下村子不远的两个山坡,跟着我们种药草花木。”
“就只这些?”云朵问。
看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聂大郎笑着接了她端过来的茶,“说是家里成亲花了不少,银子有些不足,还要借三十两银子。”
“就知道。”云朵哼哼一声。
一下子借三十两银子,也太多了点。虽然作坊每个月少说有三十多两银子的入账,但盖院子花了好些,聂大郎还要科考,要留出银子来打点。买山坡种药草花木,几十亩地一年也就十几两银子赚头,要啥时候才会还?心里这样想,云英没敢说出来。毕竟聂梅是聂大郎的妹妹。
聂大郎抬抬手,看云英和云笑在一旁,又放下来,笑着道,“我没借。家里的钱都投在‘那批货’上了。如果是三十文,随手也就给了。”
云朵看他挑着眉笑,明显故意不借,也笑起来。
方二郎心里很是愤怒,不过就三十两银子,不可能没有的!聂大郎是故意不借给他!
聂梅又失望又伤心,想到那味儿不太正宗的雪媚娘,“我再去跟大嫂说说?”县城里还有铺子,三十两银子,应该很容易就拿出来了的。
刘氏阴阳怪气的冷笑,“跟谁还不是一样的?那么大片的宅子都盖起来了,家具还是在县城的家具铺子打的,不知道赚多少钱呢!三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过年的时候发分红,不是说作坊从五月到过年就赚了三百两银子?!人家不愿意借给你们,再舔着脸过去,那也是借不来的!”
“大郎年前拉了一批货,有好几大车,银子应该都在那上面了。”张氏道。
刘氏嗤了一声,“就算年前把银子花光了,这过完年也俩仨月了,作坊没挣到钱?铺子没挣到钱?”
甘氏冷沉的目光看过去,刘氏脸色一顿,抿着嘴不说话了。
看她不再吭声,甘氏这才道,“清湖边那几个山坡都要种东西,估计他们手里也紧的很,银子不够还要出去借。地已经买回来,总不能荒着。你们要买山坡,银子不宽裕,就先买个几亩,等明年再买就是了。”
方二郎想都买下来,他不知道云朵收那些花儿和药草要做啥东西,但肯定也是个挣钱的活儿,他买了山坡,以后来往多起来,和云朵……
那聂引长相身世都不如他,还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出了吃软饭,拿着云朵挣的银子祸败,啥都不会!凭啥他就能霸占了云朵!?
聂梅还是决定去找云朵试试,方郎对她那么好,他那么拼命的干活儿挣钱,都是为了她,为了他肚子里的娃儿。她不能啥事儿都让方郎担着,她也得帮帮他才是!
摸了摸已经大起来的肚子,聂梅想云朵应该会答应的,招呼了一声,到作坊这边来。
作坊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四门大开,来上工的人都震惊,又兴奋激动的挤了一圈,纷纷喊话恭喜。
聂梅疑惑,扶着肚子走过来,问赶来的人,“这是出啥事儿了?”
“不知道啊!出啥好事儿了!?”几个人笑着就往前挤。
走的近了,就听有人在喊‘秀才老爷’,外面的人一听,纷纷往里面挤。里面的人又挤着不动,不让往里挤。县衙里的差爷还在!
庞仁只真的没想到聂大郎竟然真的考中了秀才,虽然名次靠后了点,但现在好歹是个秀才,有了功名了。以后再让他爹好好教一教,继续往上考,有他外公在吏部,给聂大郎弄个官儿当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
“以后也没人再敢说爷我的妹夫不中用了!”庞仁哈哈笑,招呼几个报喜的衙役喝茶,“今儿你们几个来报喜,算你们有眼见力,回头爷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