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几个却没有留下吃饭,小娃儿还要吃奶,他们也不能留得太久了,事情也办成了,就告辞回家了。
等走出村,方婆子脸色就沉了下来,“认干亲的事儿,还是没认成!”那聂大郎简直太不好说话了!不好说话,还圆滑!明明不想答应,却说了答应。嘴里说着答应,那边就让他们把娃儿送到寺庙去!
“反正早晚的事儿,也不急这一时。”方二郎道。到时候住过来,他自然会想办法认下的。再说中间还有个满月酒,到时候云朵肯定要来的!
方婆子点点头,先办成一样是一样。
聂家老宅的人听了消息,刘氏张嘴就想说把她孙子也养着。
甘氏脸色有些沉,眉毛皱着,抬眼问张氏,“大郎和云朵都答应了?”
张氏点头,“大郎答应了!说是在三郎住的旁边盖间屋子。清园那边,云朵的大哥在养病,住过去不方便。”
次一天,需要用的砖瓦都拉了过来,土坯也拉了些回来。十几个人手一块上,打地基。
村里的人都在疑惑,这咋又要盖房子?罗丘在旁边看着,肯定又是云朵和聂大郎盖的,难道是嫌屋子小,又加盖一间?!
“人情,用一分,少一分。”柳氏看着忙活的人们,抿嘴笑。七月半生的娃儿人家都扔了,聂梅那娃儿生在七月十四,也不是啥好事儿。寺庙不送,非得朝清园挤。
想了想,柳氏领着聂娇到清园串门,说起那边动工的事儿,“……住在外面也好,那娃儿生在七月十四,和鬼节只差一天。七月半,鬼门开,可不是好日子。你们帮着消灾添福,是应当。这认干爹干娘……”说着看云朵的神色,放低声音,“认了干爹干娘,就占了一分的。那样的八字也的确不太好,你以后还要有自己的儿女,我觉得这认干亲的事儿,还是多想想的好。”
云朵笑道,“干爹干娘的,聂大郎也没有说,应该是不认的吧!说是到寺庙里请大师取个名字。”
柳氏笑着点头,“这个倒好!有了大师取的名字,有佛光保佑着,也不需要认啥干亲了!”聂大郎从之前就看不上方二郎,成为干亲这事儿,他果然不答应。
庞仁过来了,拉了半马车的礼盒。
二子三子嘿嘿笑着,抱着大盒小盒往屋里搬,“小姐!好些东西都是给你的!老爷给的!”看在这些礼物的份儿上,千万千万别找他们事儿啊!大少爷吃的这几顿,和他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云朵看俩人的神色,“你们俩干啥事儿了?”
反正没敢好事儿!可他们也不会承认就是了!大少爷可说了,不承认,小姐拿他们没办法,最多训练多点,少吃点!要是承认了,那可就得受罚了!
柳氏是见过庞仁的,见他竟然变样了,仔细一看,瘦了一大圈,哎呀一声,“庞大少爷是得了啥病啊?这么短时间,瘦了这么多!”
庞仁瞥她一眼,看来他真的瘦了很多很多!心里的自豪再次升起,挥着手,“这些东西都是爹给的!大郎呢?爹问他秋闱可下场,要是下场,让他去县城,督促他写文章。”
“南山坡在浇水,他过去南山坡了。看到你的马车过来,估计一会就该回来了。”云朵指了指南边。
庞仁应声,又道,“爹还准备过来呢!他要是来了肯定烦人,我没让他来!”
云朵嘴角抽了下,不过庞老爷要是来了,家里肯定不太安宁。
柳氏看了眼搬进屋里的大小礼盒,笑着告辞,“也快晌午了,我们该回家做饭了。”
云朵送她出门。
不时聂大郎回来了,听庞老爷要来没有来点点头,“我明儿个过去几天,把这些日子的制艺都拿过去给伯父看看。”
庞仁忙问,“你今年秋闱下场吗?才念了两年书,三年都不到,秋闱不是春试,下场也考中吧!你春试名次就低!”说到这个,他忍不住骂,“那个狗官!都给他撂下话儿了,还敢使坏!幸亏批阅考卷的是学政!三年过去,他政绩只是平,还不是得蹲在南平县挪不了地方!”
“南平县也算是富饶之地,在这做一县父母官,也没啥不好的!”聂大郎笑。
“那是爷懒得修理他!”庞仁哼了一声。
云朵白他一眼,“你这次回家应该没少偷吃吧!?我不罚你俯卧撑,二子三子去做俯卧撑。你,负重跑步!”
庞仁顿时瞪大眼,“负重……”连忙否认,“我真的没有吃!二子他们都看着呢!我是回去祭拜我娘的,也没干多吃!”
“你现在正是减体重的时候,多吃一顿,不知道反弹几斤,几天才能减掉这个肉啊!”云朵瞪他。
二子三子耷拉着肩膀,垮着脸,有气无力,可怜的看着云朵,“小姐!奴才真的看住了大少爷,他没有多吃!”
云朵笑眯眯道,“有没有多吃,我又看不到。就当没多吃吧!但肯定没有训练,所以这几天欠的,都要补上去!”
二子三子哀嚎。
庞仁惨叫。
云朵当即就催庞仁去训练,庞仁催着她去开礼盒,说都是拿了啥好东西给她,磨蹭时间。
锦盒里的确不少好东西,红宝石的耳坠,碧玺石的花钗,透亮莹润的翡翠镯子,珊瑚手串,一匣子莲子米大小的珍珠。锦缎绫罗,干果果脯。
给聂大郎的一匣子湖笔,一块端砚,两方徽墨。
聂大郎次一天,就坐庞仁的马车去了县城。
庞老爷听他要下场,神色有些肃穆,“那你下场前的这段日子,就跟在我身边念书吧!”考中秀才之后,他以为他好好念两年书再参加乡试,毕竟乡试不是春试那么简单的,也就没有好好督促他念书。虽然时文制艺给他讲了不少,这次不下苦功夫,天资再聪颖,十之八九也要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