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虽然知道他也就是说说,看他跪在跟前,哭着表孝心,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也很是感动,扶着他起来。
柳氏临走之前又给刘氏埋了个坑,说聂二贵,“其实二哥也还年轻,比大哥要年轻的多。大哥操劳的很,看着像是快五十了,二哥好好捯饬一下,看着就像才三十多岁,正当年!”
聂二贵在外面卖豆芽菜那么久,见识要比聂大贵多,被她这么一夸,夸的心里直痒痒的。看看聂大贵有些驼的背,黝黑的脸庞,脸上的皱纹,再看看自己,觉得他本来就比老大好,现在更好了!
反正这次分家,主要分的是大房和二房,和三房已经没有啥关系了,分得五两银子,就赚五两。柳氏拿着银子回家,锁进匣子里,“现在是彻底分家了,就看大房和二房以后的日子准备咋过起来了!”
聂三贵其实也觉得不公平,“娘也太偏心了!他们一家一家都分了那么多,就咱们最少!明明还有地,他们又干不动了,却不分给我们!”
家里买的几亩山地,甘氏留在了自己手里,种的花木和药草,也没挣多少钱。不过这一项是直接卖给云朵的,也是和清园的联系。
“你一年十两银子还没上交呢!要是这一年多挣的银子都上交,跟他们都一块过,你愿意吗?”柳氏不抱怨这个,总之他们有个独门户的家,自己挣钱自己花。别的,老宅也没有。守他们也守不出来,不如自己去找。
聂三贵想想,摇了头。分家之后,他们想吃啥就做啥了,虽然干活儿累的很,但让他还和大房二房一块过,他却是不愿意的了。
柳氏算了下银子,她的私房,加上做玩具挣的,聂三贵这一年多挣的,虽然也花了不少,但也攒下点银子了。今年把东西厢房盖起来,她娘也能过来住些日子了。
聂家老宅分家的事儿,云朵知道,已经是几天后了,她和聂大郎一直在县里住着。
云英的铺子又开张了,虽然生意没有年前好了,但不能生意淡就不开门做生意了。
云朵也有些不放心庞仁的身子,在别院住着,给庞仁调理身子。教给云笑练武,也等云英打烊之后连她一块教。
聂大郎跟着庞老爷在念书,庞老爷对他后年参加大比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正在教他琴艺和棋艺。琴棋书画,聂大郎都不擅长。
好在庞老爷不仅八股制艺,连琴棋书画也十分精通,趁着机会给聂大郎都抓一抓。
琴艺靠的是领悟,是心境。聂大郎会吹笛子,琴却弹不好。但棋却学的很快,下棋考的是谋略和心计,也算是聂大郎学的最顺的一个。
云朵看他回来还拿着棋谱在棋盘上摆棋局,手有点痒痒。别人学下五子棋,她却是跟外公学的象棋和围棋。
聂大郎看大大的杏眸闪着光,笑着招手,“你想不想学?我教你!”
云朵轻咳一声,笑着坐在他对面。
聂大郎又把她招到旁边,把她拉到怀里坐着,细细的教给她如何认识围棋,下围棋。
云朵认真的听着,比外公教的详细多了!外公就拿她打发时间练手呢!老是故意输给她,让她赢得都没意思了!
聂大郎看她一学就通,眸光微转,“你想不想去京城?”
云朵抬头看他,微微噘起小嘴,“我想去吃京城的小吃!”
看她两眼闪了下,聂大郎笑着放下棋子,搂住她的腰,“就不想我?我这一走差不多要二十来天呢!”
“不想!我在家里也很忙的!”云朵矢口否认。她想去京城,也是想跟他一块。要分开那么久,还隔的那么远。这一去一回全在路上,也不知道都会怎么样。
聂大郎看她小巧的耳垂都变得红粉粉的,抵住她的头,“要不,你也跟我一块去吧!我们早点去,在京城玩几天。”
云朵想去,可是她也知道,这又不是去玩,而且时间还很紧,“李开十九成亲,你们二十才能走。还要接了亲在二十赶回来拜堂,时间太赶了,我还是以后再去吧!”
聂大郎也舍不得她颠簸一路,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还没转,就又紧赶着回来,时间都折腾在路上了,人都能折腾的脱一层皮。
离进京去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庞仁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好,一个月下来,瘦掉十五六斤。
以他现在来说,已经不容易再往下瘦了,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瘦那么多。
云朵都已经不限制他吃肉了,每天每顿饭都给他配有各色的肉和菜,还给他烤了小蛋糕,蛋挞和一些小点心。
庞仁的体重却依旧在迅速下降。
庞老爷看着很是担心,让吕嬷嬷给他每天泡参茶喝。
看着连一百六十斤都不到的庞仁,云朵还真不放心,想跟着一块去了。
吕嬷嬷是庞仁的乳娘,心里更担心,找云朵想办法,不能再给吃少油减肥的菜谱了,得多吃滋补的了!
云朵给每顿饭都加一道药膳补汤,一天三顿滋补的药粥。
庞仁是来自他心里对京城的惧怕,那种被碾压的屈辱和莫大的痛心,他虽然平常不喊,心里却始终没有跨过那道坎儿。
“朵朵!快来看我是不是更加俊美了!?”庞仁又换了紫红遍地金的直裰,招呼云朵看他。
“你没有以前有气势了……”云朵看着他这样瘦,心里有点不好受。
庞仁得意的哼了一声,“是你这丫头发现爷我瘦了之后,比聂大郎俊美太多,所以看我不顺眼!?你这是嫉妒!嫉妒爷我的美貌!”
“你貌美如花!天生丽质!出尘绝艳!”云朵点头夸他。
庞仁脸上的笑僵住,拉下来脸,“你个死丫头!这是夸女人的话!重新夸!”
云朵嘴角抽了下,“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
“重新再来!”庞仁不满意,脸都有点黑了。
云朵清了清嗓子,“你玉树临风,美如冠玉,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帅到掉渣,简直出尘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