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再次病重了。
聂郎中过来扎了针,对聂大贵聂二贵几个摇头。
聂二贵满脸阴沉,“娘的心疾本来就快好了,他们现在竟然刺激的娘犯病,大哥,老三!跟我一块去找他们!”要到清园找事儿。
聂三贵还真想去,他娘这一病重,就要花银子抓药诊治,之前一直吃药都花的他娘自己的银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了。现在娘被大郎他们气病了,就得找他们!
柳氏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聂三贵,低声呵斥他,“你疯了!娘现在已经犯病,最要紧的是找大夫给娘治病!”
“娘是被他们气病的!”聂三贵怒道。
聂二贵也过来,要说话。
柳氏冷眼瞥了他一眼,拉着聂三贵就走。
“你拉我干啥!?他们把娘气病了,就该他们负责!”聂三贵愤怒的嚷喊着。
柳氏在他腰上使劲儿拧了一把,“你先跟我回家!”
聂三贵嗷叫一声,被她拉回了家,“说吧!拉我干啥!?不找他们,难道咱们家有银子给娘治病啊!?就算咱们家出了银子,他们两房又会出银子吗!?”
柳氏恨铁不成钢的使劲儿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不跟你说,你就真去犯蠢了!你忘了咱们还欠着三十两银子啊!到时候惹怒了他们,你的工钱没有了,红利没有了,鱼塘也被要走,你就高兴了是吧!?”
聂三贵满肚子的怒火瞬间熄了下来,脸色依旧难看,“咱们现在哪有银子给娘治病!再说娘那心疾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才能治好呢!”
柳氏也发愁这个,而且她看那样子,老太太怕是撑不过这个坎儿了。虽然这样,“那也不能被老二撺掇着去清园找大郎云朵闹事。这事儿也不怪人家,是老大想美事儿,让娘去要人家一个丫鬟。要说他没私心,没算计,我还真不信!他们愿意多出点银子,三郎早就娶回来媳妇儿了!为啥偏偏要娶清园会做精油皂角子的丫鬟!?他要不算计这个,大郎也不可能随便买个丫鬟送过去,把娘气的病倒的,是大房!”
“那娘这病还不是得治!”聂三贵气道。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他要不买个丫鬟送给大房,娘也不会气病了。
“治病是治病的,你可不能被人撺掇着去清园闹事。他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咱们可还欠着银子,以后日子也要过的!”柳氏警告他。
聂三贵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
再回到小院,聂二贵眼神不善的看了看柳氏,拉聂三贵和聂大贵一块到清园去闹事,“他们把娘气病了,他们就得给娘治病!”
柳氏叫了聂三贵,“你去一趟河湾村吧!去告诉大姐!娘这情况不好,让她过来看看。”
她想支开聂三贵。
聂三贵有些不情愿,聂二郎很快站出来,“四郎已经去河湾村告诉大姑去了!”
柳氏神色僵了下,心下也更警惕了。二房一向喜欢闹事,他们三房可闹不起!
但甘氏的病总要治。柳氏让聂三贵去镇上请大夫,“请个医术好的来!”
“聂郎中以前还在县里坐堂呢!他都说没办法了,去镇上找来的大夫能管用!?娘这病得找县里的大夫,不行得找府城的名医!”聂二贵哼了哼。
府城的名医哪是那么好找的!没有权势,让人家过来这边,谁又会理你!?柳氏白了一眼,“不管县城的大夫还是府城的名医,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请来的,还是先去请镇上的大夫来看看吧!”把聂三贵支走了。
村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都猜测着甘氏犯病,聂家的人该去找聂子川和云朵闹事儿了。是聂大贵想要娶个清园的丫鬟做儿媳妇算计人家,真是想不到,聂大贵看着老实,心思也不正派。现在把自己老娘气病倒了,咋有脸去闹人家大郎和云朵!
云朵在家里等着他们来家里闹。
甘氏还没有昏迷,压着聂二贵,不让去闹事。
很快聂贵芝和镇上请的大夫都来了。
甘氏的情况却很不乐观。
聂贵芝看着虚弱病白的甘氏,又心疼又气怒,出来看着聂大贵几个,“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心疾严重,一直在吃药。不严重的时候连药都舍不得吃,就为了给你们省点银子!你们三家如今的日子也算过的不错了,不多孝敬爹娘,还给娘气病!”
“娘是被那狼心狗肺的聂大郎和云朵那小贱人气病的!哪怨得找我们了!?”聂二贵怒道。
聂四郎去叫她时,就说了事情经过,说聂子川和云朵买了个丫鬟给聂三郎做媳妇儿,把甘氏气病重了。
聂贵芝不信,她更不傻。大郎不可能平白无故买个丫鬟送给三郎做媳妇儿!她看了眼聂二贵几人,眼神落在聂大贵身上,“大哥!到底是咋回事儿!?”
聂大贵满脸痛苦,蹲在一旁单手揉着脸。
聂贵芝看他不说,又看向柳氏。
柳氏叹口气,小声跟她道,“大哥想给三郎娶个清园的丫鬟,让娘去清园求的。大郎就买了个丫鬟给三郎送来了。”
从云朵开始做护肤品,李菊香就用了,聂贵芝知道那东西的价值。而且他们家的日子能过富裕,也是因为烧制竹炭和竹醋液。因为怕秘方被泄露出去,所以全部用买来的人做的。
清园的丫鬟,怕是都会做竹炭皂精油皂,会做护肤品。大哥要给三郎娶个清园的丫鬟……聂贵芝简直不知道该说啥,“娘竟然也同意了!?还跑到清园去求?”
“说的只为了拉近两家关系。”柳氏没有多说。
聂贵芝气得脸发青,胸口起伏。又听大夫说甘氏的心疾治不好,忍不住眼泪往外涌,“拉着去县里吧!县城里的大夫,不管咋说医术都好很多!”
甘氏不让去,“我的身子我知道,怕是没多少时日了。这心疾也不是医术高明了就能治好的!这是治不好的病!别折腾了!说不定折腾一趟,我撑的时间更短了!”
“娘!”聂贵芝趴在炕边,想哭,又怕哭了甘氏看着更难受,强忍着,眼泪还是忍不住突突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