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和奇言将教你们,一种不用牺牲七宗罪附身者性命的换罪方式……”经过奇言和彤鹤几个小时的“思想斗争”后,言鹤神情严谨地说道。
这时,谭望已经回到了他的皇城里,天也快黑了。
当启明星过早地挂上天幕之时,他便这么突兀的开口了。
“是小巴(爸)这样说的吗?”叫醒了睡得意犹未尽的力力斯,春来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奇言跟我讨论了很久,才决定的……”彤鹤回答了春来的话之后,便话锋一转,对着打着哈欠的力力斯,又问道,“力力斯,你还记得,你在艾克的那一世,灵狼对你说的那几句话吗?”
“什么意思?”来了精神的力力斯这回是在取得了春来的同意下,拿到了身体的主控权,沿着言鹤所给予的线索,一边仔细地回忆着遥远的前世,一边反问道。
灵狼?
不就是我吗?
我有说了什么吗?
咦?我怎么不记得了?
退到意识海的春来心中充塞着越来越多的问号,他怀着跟言鹤截然不同的心思,等着力力斯的回答。
“是不是‘天使奇乐儿半身的孩子啊,你拥有召唤我的力量,你的泪能够净化一切,但你仍旧是凡人之体,并没有觉醒,所以我无法救你……’这几句话呢?”不等力力斯回话,由于连续超越极限,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彤鹤接着自己的提问,替还在那里抓耳挠腮,发着“嗯……啊……哦……”含糊音调的前者回答道。
“啊,是是,就是这几句话!”力力斯经过彤鹤的提醒,终于想起来了,但是他又疑惑了,“这些跟新的换罪方式有什么联系呢?”
一个大胆的设想在聪明的力力斯脑袋里形成,只是……这有可能吗?会不会也太巧了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我的孩子,你们的存在就是所有不可能中的之一哦!]看不过力力斯的超级死脑筋,他们的某个创主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奇乐儿是依靠创主奇言的一人之力,“生”出来的,而我和春来则是奇乐儿的元神分裂而成的。
一切又一切的不可能都在我们和小巴(爸)的有心经营下,变成了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可能,因此,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呵呵……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呢?
这样想着,力力斯仿佛着了魔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诺尼尔厄的房间里。
急急忙忙的他甚至忘记拿降罪手铐,到了小诺的房间,他才注意到这点,然后又尴尬非常地赶回刚才呆的院子里,向微笑着,等在原地的言鹤要了手铐,谢也不谢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原路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儿,等言鹤也到了小诺的房间的时候,就见兴奋的力力斯上蹦下跳,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即使是资历丰富的言鹤一时也没有弄清楚他在干什么。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今天的彤鹤算是“大出血”了,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就连两句话之间的停顿时间都没有超过十分钟过。
这是彤鹤在跟奇言合体之前,所完全不能想象的。
体会到自己的改变,彤鹤脸上的微笑持久得好像永远不会僵掉一样,美丽而又灿烂。
就算是宛似热锅蚂蚁的力力斯也紧紧地盯着言鹤的脸,硬生生地呆掉了。
“哥哥,你是不是又忘了一些什么?”直到吃味的春来如同他的冰元素魔法那样冷冰冰地提示道,力力斯这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啊啊,哦!言鹤大人,请问我应该怎么才能流下净化之泪呢?”力力斯不自在地向下望着自己的脚尖,惭愧地问出这个对于普通的神类而言,绝对是高难度的问题。
说实在话,力力斯在今世跟其他普通神类一样,除了刚出生之外,都不曾哭过。
作为众多生物中的佼佼者,神类拥有高人类无数等的超能力。
即使是一个小孩子,即使是一个人生活,有了这些能力,至少他们的物质生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不会挨饿,不会受冻……
没有屋子住,可以先做出个不输给任何成年神类的,透气的隔离结界;没有食物食用,可以吸收周遭的自然能量裹腹。
夏娃星是神类的出生地,但是那并不代表这颗星球就是人类口中所谓的理想乡。
尽管那里没有恶劣的天气,没有对雏形神类大呼小叫的成年神,更没有一口就能够吃掉他们的珍禽猛兽,只有一起共度难关的小伙伴。
在那时候,作为诅咒之神的力力斯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无意识能力,但他还是本能的避开其他的孩子。
当时他是孤独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一个游戏,一个人度过食之无味的童年。
不晓得他那时几岁了,有一个不知情的小伙伴看到他一个人,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便忽视幼小的力力斯的挣扎和反抗,硬是将他带到自己和其他伙伴们的营地作客。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力力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那么多成群结队的小伙伴。
他们有的在搭帐篷,有的在缝缝补补,有的在清洗其他伙伴捕猎到的食物,有的则是在捡柴生火……
一番番井然而又热闹的景象,映入力力斯曾经因为一个人而呆滞不已的眼中。
活着的,活着的,他们都是活着的……
他们没有被我害死,没有,没有……
明知道这是对自己的欺骗,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知道这只是一些过去的记忆回放……
内心深处,他的内心深处却那么的……渴望着这些就是现实。
可是,现实的残酷无情地依旧背叛了他,顺着记忆的流淌,出现了必然的结局。
拉着他的手,向他介绍着自己同伴的小孩第一个倒下,第二个是在欢迎他进入营地时,拥抱过他的小女孩,第三个是一个将温热的肉汤倒入他碗里,比他大两、三岁的小哥哥,第四个……
孩子们一个个地倒下,死去的人无伤,无血,无泪,无痛苦,更无活着所应该有的气息!
凡是接触过他的孩子都倒下了,死绝了。
没有跟他有直接接触的孩子吓坏了,不知情的他们看到再次陷入呆滞状态的他,以为他被吓傻了。
他们拉着他,把他从那个地狱中解救出来。
然而,接下来,迎接他的是另一个地狱。
同样的,无伤,无血,无泪,无痛苦,更无活着所应该有的气息!
不要啊——————!
一滴滴在那时候没有出现的泪珠从他的脸上滑落,回到了现在的他流下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花,无法控制自己,也不想控制此刻无比忏悔的心情。
“就是现在,力力斯,快!”言鹤清朗如风的声音出现在如梦初醒的他的耳畔,其中的激动是不容错认的。
泪?
这个就是……
净化之泪?!
原来如此!
记住了这种似乎随时会破体而出的感情,力力斯点点头。
“沉睡当中的七宗罪啊,请步出小诺的身体吧!净化,开……”这样说着的力力斯用自己的右手手指,接住了几滴自己散发着光芒,最为纯净的泪水,接着使力弹向还在睡梦之中的小诺。
然后,奇迹出现了。
原本呈现出黑紫色的七宗罪,渐渐地从小诺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剥离而出。
剥离的过程中,力力斯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一幅火山爆发的场景。
那气魄中参杂着被夺取重要之物后的忿忿,以及失去那样东西的悲哀和失落,这个罪是——犹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愤怒!
“烈火之愤怒,请听吾愿,还原!”一声断喝,力力斯当愤怒是吸油面纸一样,把脸上剩下的清泪全部都擦了上去,因为怕这点分量不够,所以其间他还不忘还擤了擤堵在鼻孔里的清水涕。
额,呕~~~~见状,有些小洁癖的言鹤脸上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只想用光的速度赶去茅厕,痛快地大吐特吐,对着自己的呕吐物礼貌地说一声“谢谢光临”。
“咳哼,”轻咳一声,言鹤等不及地丢下了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886……恶!”也没有确认力力斯有没有听到,便溜得没影儿了。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
力力斯这样做,的确是对的。
毕竟,他是男生,泪腺难免不是很发达,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因此,将擤出来的鼻涕包括进去,效果便出来了。
从黑紫色的愤怒当中,不断地抽出一丝丝比头发还要细的黑线。
随着黑线的离去,愤怒的颜色慢慢地,慢慢地变……哦,不!是还原成紫罗兰似的纯紫色。
“过来吧,烈火之愤怒!收……”见好就收,力力斯凝望着这抹美丽的紫色,往它的方向用力地大喊道。
不同于降(jiang)罪的拿罪方式,降(xiang)罪的收罪方法,比较像受罪,而且非把自己给弄哭了不可。
不过,它的成果却是显著的。
看!
红如宝玉般的手铐,加上它那边缘上的纯紫色钻石,那么美妙的一幅画卷啊(猪:当然,前提是欣赏此美景之前,必须强迫自己忽略其过程的“肮脏”,呵呵)!
第三个罪,拿到喽!
哦也……
高兴的力力斯在意识海表层,愉快地拉住若有所思的春来的双手拼命地转着圈……
此时,谭齐国皇城偏西北的某一块城墙边缘在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
“找到了,七宗罪……”说着,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僵硬而又意味不明的笑。
那抹笑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谭望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