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双手环紧胸。泪痕已干,我也认清了真实的世界里所失去的那抹身影!想来,的确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想他念他,他也会一样。
从他豪无感情的话语里,终于看到梦的破碎,甚至残忍的破灭了仅有的一点希望。
是该醒过来了,不管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注定有缘无份,我和他之间都该结束了。
我一个有夫之妇,还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情说爱呢?他本清高,不允许我作践自己,又怎么会接受有夫的我?
咬住唇,把泪水逼回去,林雪儿,你还哭什么呢?你根本就自作自受,你有什么权力委屈?他说的很对,当初无情的离开他,我不正是贪权附利去了吗?有什么好冤屈的,难道洗去荣华就能回归原位吗?
太天真了,我怎么会如此可笑?第一次,我讨厌自己了,讨厌自己过份虚伪的性格,也讨厌自己走上的路。如果一切从头开始,我宁愿跑去地府轮回,也好过接受如此多难的命运折磨。
疲惫的直起身,头晕袭来,身子顿委下去,意识在瞬间抽离身体,把我推向沉沉的黑暗中。
是不是痛到极至,就放弃一切沉论?
凉意袭来,好冷!黑暗中,感觉自己被丢进冰雪里,寒意无孔不入的冲进我的身体,僵了我的血液和肌肤。
耳边听到风吹过的声音,低低的呜咽,又重重的咆嘨,像女鬼凄惨的尖叫,又好似幽魂冲破阻隔。凄凉的声音不间断的传来,仿佛在耳边又似遥远。
是地狱吗?我怎么不害怕?却感到永无止境的冰冷。
睁开眼,一片灰黑,晕光下,空气中有淡淡的灰粒子在飘荡,蓦地发现空荡荡的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这倒底是哪里?不适的眯眼,看见远处一条地平线横亘在那里,仿佛是阻碍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
我死了吗?摸过脸,冰冷的毫无感觉,冰冷不就是死亡的意义吗?
呆愣的望着地平线那里的亮光,我要走过去吗?那里会不会有幸福?如果没有,我就不去了。
席地而坐,我哪里都不想去,身心都疲累不堪。莫寒放弃了我,他骂我虚荣。
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承受这么多的苦楚后,我最希望听到他来安慰安慰我,可他对我的泪水视而不见,像个陌生人一样,看我笑话。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当初离开,我也是迫不得以,不是说了要成全他的霸业吗?这样做如果也错了,那我还能怎样付出?
他叫我月贵妃,呵呵,真是比骂我还难受百陪。这种撕心咧肺的痛苦,我真的不敢再沉受了。
缩紧身子,忽然感到脸上有东西爬过,热热的,一摸竟然是泪水。
魂也会流泪?真好笑,为什么发生的一切都奇怪的让我接受不了呢?
这个世界,带给我太多伤痛和无奈,我恨死它了。再也不想回到有光明的地方去,我害怕看到他冷漠的脸和不屑的眼神。
这里越来越冷了,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感觉就快成冰雕了,全身都僵硬起来。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这一糟就当我林雪儿白来了,什么记忆都不想留下。
迷糊中,忽然听到强劲的风中,有人在喊我。声如游丝,还没到耳边,就被风无情的吹散了。我竖起耳朵,想听得真切。可除了一成不变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了。
算了,地狱里还会有谁呢?我现在谁都不认识了,还有谁会记得我?
沉陷下去,我发现意识渐渐模糊,是不是魂也快散了?
“雪儿……”风中又夹着呼喊声,一声比一声撕咧,仿佛要冲破风的阻隔。
终于听到了,真的有人在叫我,是谁呢?
我努力识辩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是从那片光亮传来的。呆呆的望了好久,眼睛又有泪流下。是从人世传来的声音,会是谁呢?谁还惦记着我?
自嘲的笑起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努力帮别人改变命运,却始终改变不了自己的。
姨娘,爹,子书文容一家。和他们之间不管是恩还是怨,我都试图去改变,可最后呢?什么都没改变,我却死了。被心爱的人抛弃,轻而易举的死了。这算讽刺吗?一手遮天的月贵妃落到这样的下场,子书文影该得意的疯了吧。
“雪儿、醒过来,求求你!”忽然,有个痛苦的声音在叫喊。
我努力辩识,才知道是贤煌,他一定急坏了吧,推开门见到的是我冰冷的身体。说好了要一起游江南的,我却不能去了。
可是怎么办呢?贤煌,请原凉我!
声音一声声传来,每一句都满含贤煌的痛苦和爱怜,丝丝入心,句句扣肺。
握紧耳朵,我不想去听,贤煌,这个宠我爱我的男人,就当我林雪儿欠你的好吗?下一世,我一定偿还,加倍的偿还,请让我安静吧,我真的不敢沾染人世间的痛苦了。
“你不能在这里,你得回去了。”忽然,一个轻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怔住了,竟然也是林雪儿。“你是英子?”
“是的!”她回道,眉间染着一丝忧虑。
“你要我回去?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呢?还拉我替你活着,你这多灾多难的身体,为什么不放过我?”她就像镜子,照出我的内心,让我好想痛骂一顿。
“我回不去!”她忽然暗伤起来。
“回不去你也不能找我当替身,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怎么能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