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大家随意吃了一点,有衣还是没有回来。
太阳正好,大家吃完午餐后不约而同都在后院晒太阳。就在大家昏昏欲睡时,围墙上的白色花朵一阵抖动后一声闷响突兀传来。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无衣,无衣在一声闷响传来的同时人已经到了围墙边。
莫乞坐在椅子上偏头看去,一时怔住。
有衣闭着眼躺在院墙下的草地上,一旁的藤本植物被带着压在身侧,一串串白色的花朵在有衣身侧零零落落掉落一身,有衣闭着眼,苍白的脸上脸颊微红。
无衣快步走过去扶起有衣,抱怨道:“你怎么又出去喝酒了!”
有衣微微睁开眼,发丝凌乱,被无衣扶着后从袖中摸出一个白瓷酒壶后仰头就往口中倒,部分酒水顺着唇角流下沾湿了领口,墨绿的袍子映出一片酒渍。
无衣气急败坏地抢了酒壶:“不准再喝了!”
莫乞终于反应了过来,在无衣抢下有衣的酒壶时不动声色地收下放好。莫乞认得,这是有衣那个怎么喝也喝不完的酒壶。
无衣扶着有衣往房里走,边走边念叨:“让你不要喝酒你还跑到外面去喝,怎么不喝死在外面算了……这个喝法,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要是死在了外面,回栖凤山后我怎么和主子交待……”
莫乞跟在后面,无衣一直在碎碎念,有衣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无衣说到交待时忽然低笑起来,语气幽幽:“交待,交待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么……师父,师父她根本就不需要我这样的徒弟啊。”
莫乞呆在原地,因为有衣这悲伤的,绝望的,幽暗的语气。
无衣显然也听到了,不论无衣的神色有多么平静,然而眼中却是带着一丝愤怒和……怜悯。
怜悯?莫乞不明白,但心里却忽然有种不安。
无衣扶着有衣往房里走,也不碎碎念了,只是低声道:“别这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有衣用力推开无衣扶住门,“你能做到吗,你要是能做到还这么执着地找那人的转世做什么……这句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如何让我相信。”
无衣平静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向前再次扶住有衣往房里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压抑道:“我知道你很苦,但是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没有可能的。”
有衣的神情一瞬间放空,绝望的,麻木的,最后目光中的神彩一点点黯淡下来,墨色的眸子灰暗的让莫乞心里十分难受。
无衣似乎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一般,看到这般神情的有衣,立即软下了语气:“好了,去休息吧,酒醒了你也就清醒了。”
有衣扯着嘴角笑了笑:“是了,我喝醉了。”说着闭上眼任由无衣扶进了房间。
莫乞站在门口,看着无衣帮有衣盖好被子,看着有衣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最后看着无衣走出房间关上门。
这是莫乞第二次看见举止行为和平时严重不符的有衣。第一次是戏台上陷入魔怔差点杀人的有衣,第二次便是现在。
莫乞平日经常会埋怨自己对有衣的了解太少,然而真正有机会了解时莫乞又开始害怕。似乎越是了解,他们便离得越远。